王梓听菩提祖师说起以前墨凝眉在洞天福地斩蛇身、取大义的事情,心里竟然是为之震动,他的眼前似乎也浮现出这么一副场景:
在万道层云之下,女娲娘娘之前,有一个绝美女子半身而断却脸有峥嵘,菩提祖师在一旁垂泪不已,心里默念。
王梓本来就知道墨凝眉虽是女子,却也是有一颗大道之心,却没想到她会有如此举动。
这让他不禁嗟叹不已:
谁说女子不如男啊…
毕竟以他的性格,亲自斩足这种事情他可是不太喜欢做。
所以他老觉得自己“俗”,根本不懂得什么大道至极,献身取道的说法。
但是菩提祖师却不这么认为。
他对着王梓说:“其实你也有此种精神,只是还未到时候,到时候若到了紧要关头,我想你也能和凝眉有一样的选择…”
王梓不以为然,嘻嘻直笑,表示自己根本不理解,而菩提祖师却淡淡地说:“可能这就叫‘殊途同归’吧…”
王梓顿时就眯起了眼睛,搞不懂这位天地大能如今的心思到底是啥。
不过此时他还是觉得该问些要问的问题,于是就咳嗽一声,然后开始问菩提祖师:
“师父,你看凝眉斩蛇足,定仙山,然后你就带着她回了三星洞?”
“那时候还没有三星洞…”菩提祖师微微一笑,然后说:“当时凝眉执剑斩蛇足,自胸口以下尽皆断绝,血光一片,当时场景,就连我都…不忍直视,但凝眉却坦然视之,我心中有所触动,就在她即将化成云雾随女娲娘娘而去之时用法力凝聚了她的魂魄…”
王梓想起来当时墨凝眉的族长妹妹追随女娲而去时,也是身化光华,成为洞天福地天上的云彩之一。
他此时也不敢想象当时墨凝眉的惨状。
他只有叹息一声说:“想不到凝眉当时竟这样果敢…”
“没错。”菩提祖师也点头说:“我当时就是看她如此有拯救天地之心,可得道心,而且我也有小心思,毕竟在她的帮助下,我才能在东胜神洲上找到你悟空师弟的前身——上古灵石,所以就出手救了她。”
王梓此时点了点头说:“那鸿钧法祖给你的那两颗丹药…”
“没错,那两颗丹药中的一颗我当即就用了…”菩提祖师笑着说:“当时我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毕竟凝眉那时候已经自胸口以下,都被一剑斩断…于是我就将丹药融化,给她服下…结果这丹药刚入口,凝眉身上就已经凝炼起一阵灵光,随后身体重生,内脏新铸,血肉再起…不久之后她自胸口以下,就出现了一具人身,再不是他以往女娲族的形象…”
王梓听着菩提祖师在讲着当时的情景,瞬间脑子里面就是一阵画面流动。
原来鸿钧法祖的丹药…比道祖老子给的还厉害。
老子的丹药顶多令灵识执掌天尊死而复生,但是执掌天尊身上的伤和灵力都无法立即恢复,但是鸿钧法祖这丹药,啧啧…
改天没事他也上上天外天,去找鸿钧法祖聊聊,顺便要个丹药啥的,以后想牺牲也就没辙了…
菩提祖师看着他呆呆出神,竟然也好像看穿了他,于是就对他说:
“天地造化无极,纯在自身修炼…”
王梓这时才从这件事情里面脱心出来,当即对着菩提祖师说:“师父说得是…”
随后等他们之间再沉默一下,王梓就继续问道:
“师父…你在救了凝眉之后,就收了她做徒弟?”
“没错。”菩提祖师继续讲解说:“我当时用鸿钧法祖的丹药,使她重塑肉身魂魄,而且她身为女娲族传人,本来就是聪慧万分,有物用之体,我看她重生时,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女娲族人的那双凄迷眼神,却如墨入池,与眉共凝一线…”
王梓此时拍了一下手说:“所以您才会叫她——墨凝眉。”
“正是。”菩提祖师笑着点头:“当时我起这名字,其实也只是一时兴起…”
王梓马上也笑着回应:“明白…”
菩提祖师看他眼里放光,当即也就继续说:“我收凝眉做徒弟时,女娲娘娘也正好亲在,而且她还帮我主持拜师之礼,就让我把她带出去…凝眉于是就做了我明面上的大徒弟…”
“原来如此…”王梓点了下头,然后他突然想起来什么:“师父你有没有给凝眉什么宝物?”
“宝物?”菩提祖师听见王梓这么问,就知道他想什么,于是他就摸了摸胡须回答:
“我给了他两柄剑,但是两柄剑都本身是女娲族人炼制,但是上面附着了我的一些神力,可以助她变大变小,软硬身体…这两柄剑,你应该知道…”
王梓当然知道这两柄剑,一把是白柄黑身的“天式”剑,一把是黑柄白身的“人良”剑。
但是王梓此时还有一个疑问:
“那为何‘人良’剑后来却…只有一半?”
“原来你也一直有疑问…”菩提祖师此时神秘地看了一下王梓说:“这柄‘人良’剑自我交给她开始,就已经只剩下一半…”
“哦?”王梓此时来了兴趣:“那另外一半呢?”
“找不到了…”
“怎么会找不到?”王梓很奇怪。
“因为这柄剑的那一半被卡在了凝眉被斩掉的身子里面,再也拔不出来了…”菩提祖师回答。
王梓此时也回忆起之前他找乌龙玄龟重铸“天式”,“人良”宝剑,中间玄龟身上的五条小龙也说过“墨凝眉刚收到这两把剑就把‘人良’剑折断了”。
看来当时墨凝眉斩蛇足,竟然能将一把宝剑完全折断,这场景,简直不知道有多惨…
王梓光想一想也就头皮发麻了。
同时他对墨凝眉,也多了很多的…同情。
但是他也对菩提祖师多了很多感激,毕竟若是没有祖师,他此时也不至于和墨凝眉如此两情相悦地拉手同在…
他低头沉思了一会,一抬头,就看见菩提祖师此时正坐在上面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他瞬间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于是他就尴尬地…笑了笑。
菩提祖师也不介意,而是对着他说:“我当时把这两把注入了神通的宝剑交给了凝眉,她收下之后就一直保存,但是一直也没有重铸,于是‘人良’剑就未免只剩下半截…后来你来了,‘天式’剑又被你折断,于是就都成了断剑了…”
听到菩提祖师说到“就都成了断剑了”,王梓吐了吐舌头。
毕竟“天式”剑是自己和白昼魔王对抗的时候折断的。
“只不过你能想到将两柄宝剑全部重铸就很好…”菩提祖师说:“这也是你们二人的机缘…”
王梓此时点头说:“还是师父宝剑赐得好…”
“哈哈哈!”
王梓说完刚才那句话,就听见菩提祖师笑了起来:
“你这个‘宝剑赐得好’可是真的好…凝眉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做事往往都是持旧一些,毕竟有恩情在内,所以即使身有断剑也是不敢丢弃,也就只有你这样敢破旧换新、胆子大的才敢这样做…你们两个,也不失为天作之合…”
王梓听见说“天作之合”,顿时又是尴尬的摸头笑了一下。
而菩提祖师也没有让他尴尬,而是继续说:“凝眉拿了宝剑,拜别了女娲娘娘和一众族人,就与我四处云游,最终等我到达西牛贺洲之后,才开始定下身形,准备在三星洞这里开下道场…”
王梓听见菩提祖师终于快说到三星洞这里了,于是就沉吟了一下说:“师父你是在这里等‘佛道根引’?”
“也不尽然…”菩提祖师看了他一下,然后对他说:“‘佛家根引‘我自然早就看准了,但是‘道家根引’,我却一直都没有把握,所以才会多次换变…”
王梓也知道之前菩提祖师说“道家根引”其实并不是永远的,而是一时的。
自己此时虽说也是什么“道家根引”,但肯定也只是一个时间段内的根引身份。
于是他问:“那师父…最开始定下的‘道家根引’是谁?”
“这你就不用知道了…”菩提祖师神秘地一笑:“你只要知道你前面那一位是谁就行了…”
王梓自然就问:“我前面一任是谁?”
菩提祖师突然对着他眨了眨眼睛:“你猜?”
王梓此时一阵奇怪:怎么又要我猜了?
然后他细想了一下,却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
于是他再沉默了一下,随后抱着一种“试试看”的语气对着菩提祖师说:“师父…这个人是不是…凝眉?”
他此时只是想着问一问,却没想到此时的菩提祖师满眼放光,对着他说:
“正是!”
此时王梓才真正确定这件事情。
他之前在成为钟使之前,墨凝眉就对他说过菩提祖师最开始要培养的“钟使”就是她自己。
现在看来,在最开始的设定里,菩提祖师就是想要墨凝眉成为天庭的“钟使”。
或者说,他是想让墨凝眉成为那个“道家根引”!
王梓想到这里,就立即对菩提祖师说:“师父,那也就是说:若是我不来,那么凝眉就会是日后与帝江和北洲妖魔们战斗的‘钟使’和您所定的‘道家根引’?”
“一开始是的…”
王梓听见菩提祖师回答这个问题时,竟然也是一时间苦笑了一下,他很是不解:
“师父,为何说一开始是的?莫非你中间还变动过?”
菩提祖师听他这么问,也是微微点了下头,然后叹息了一下说:
“我当时想收凝眉为弟子,就是因为她是女娲族人,灵力强大,而且又居心正道,对于那些妖魔们造出来的幻象,会有更大的防御能力…但是后来等我找到灵识执掌天尊,了解了情况,就明白这些事情根本不是那么简单…”
王梓现在也是天庭的镇魂使,妖魔们的手段他也见过很多,破除幻象类的法术更是他的天庭本职。
他明白,若不是他本身有二魂在身,恐怕早就被这些会幻术的妖魔们杀死了不知道多少次…
他此时感同身受,同时他也敏感地发现了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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