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秋收已经接近尾期,今年很多佃农都是提前完成了任务,因为他们迫不及待的想去凤飞楼。
因此等到韩艺他们到来的时候,在那新酒坊门前,早已经排成了长长的队伍,许多佃农都在陆续办理入职手续,显然他们还不明白神圣的君子契约,害怕迟则生变。
“江河!”
“我在这。”
“你被分到第二组,张三哥便是你们今后的组长,你今后听他的就是了。”
“哦!”
......
刚刚走过来的王玄道,闻言,不禁笑道:“韩小哥,你这分组制还真是妙不可言。哪个组成绩好,年终奖就能获得更多,最差的小组年终奖最少,这样的话,就能形成相互监督,相互激励,从而杜绝偷懒的行为。”
韩艺笑道:“这都是郑公子告诉你的吧。”
王玄道点点头,又道:“其实朝廷也可以这么做,减少俸禄,增加福利,将更多的钱赏给那些努力做事的官员,如今的俸禄过于死板,导致很多官员都懈怠。”
郑善行嗯了一声,“言之有理。”
韩艺叹道:“哪有这么容易,朝廷与我们不一样,朝廷中包含了太多复杂的关系,陛下也得顾忌人情,而我们商人的话,眼中只有利益,那就简单多了,谁让我赚钱赚得更多,我就给谁最多。”
“小艺哥!”
“小艺哥!”
说话间,张奎他们已经发现了韩艺,赶紧起身行礼。
那些正在排队的百姓见到韩艺来了,也赶紧行礼,那是毕恭毕敬,毕竟他们今后得跟着韩艺混饭吃了。
韩艺见他们脸上还是显得非常惶恐不安,心里明白,这人一到来到这陌生的环境,总会有些忐忑,因为前途充满了不确定性,笑道:“各位乡亲好,今日过后我们便是雇主关系,在这茫茫人海中,我们能够建立雇主关系,那便是缘分,我们都应该珍惜这一份缘分,欢迎大家来到我凤飞楼。”
语气非常温和,与那些趾高气扬的地主简直就是天壤之别,这也是封建社会很难得的,因为唐朝还是有着极强的阶级观念,韩艺现在可是宰相,宰相哪能这么说话,这让这些百姓们倍感情切,一个劲的说好话,什么能来凤飞楼那是咱们的福气。
韩艺笑着点点头,突然问道:“不知你们谁有听过我们凤飞楼的文化?”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公平、自由、平等。”
一人激动的举手嚷嚷道。
“说得非常对!”
韩艺道:“但是我要先说明一点,自由不是说你们想干就干,想什么时候干活就什么时候干活,不是这样的,自由代表的我们是在自由的前提下,签订了契约,我们双方必须要遵从契约,如果你们不想干就不干,那我也可以想不发工薪,就不发,这是不行的,无规矩不成方圆,我们必须要尊重彼此间的承诺。
此外,我要强调的是,公平和平等,在我凤飞楼,奉行的就是能者居之,不是说你们拍张奎亦或者东浩的马屁,他们就能提拔你,他要敢这么干的话,那他们就得回家待着去。你们每个人得到的机会是平等的,你们会在一个公平的环境下竞争,谁更努力,谁就能够得到更多,包括金钱和地位,我希望在不久的将来,你们其中就有人能够爬到坊长的位子上,帮我打理整个酒坊,甚至于到北巷去,帮我打理所有的买卖。”
众人听罢,就跟打了鸡血似得,兴奋地不能自已,这个契约上并没有写。
韩艺又再继续道:“我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在长安有很多富人都喜欢相互攀比,比珠宝,比女人,比房子,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庸俗,无比的庸俗!”
大家听得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韩艺一个劲的摇头道:“我才不会跟他们比这些。但是,我会让我的员工也就是你们去跟他们的佃农比,我认为要判断一个人是否真的有钱,很简单的,就看他手下的人过的怎么样,当他们拿着珠宝来我前面炫耀的时候,我的员工已经吃上了鸡腿,当他们拿着女人来面前夸耀的时候,我的员工娶了妻子,当他们那房子来我面前声色并茂时,我的员工已经有了自己的住宅。等到将来我的员工都成了富豪,我想他们就不会再来找我了。”
“哈哈---!”
此话一出,掌声、笑声,喝彩声此起彼伏。
这真是太提士气了。
王玄道朝着郑善行道:“郑兄,你虽学富五车,但也说不出这一番话来。”
郑善行叹道:“这东西可能真的需要天赋,即便你让我照着说,我也说不出来,因为我不觉得我能够做到这一切。”
等到掌声停止后,韩艺道:“大家千万别以为我是在说笑话,绝对不是。你看作坊那边都在盖屋子,那些屋子就是为了一些离作坊比较远的工人准备的,只是目前我能力有限,不能满足所有人,可是我向大家保证,在三年之内,你们都会住到这里来。除此之外,山那边已经建好一座学院,相信你们也应该知道那学院是谁建的,是我们的皇后建的,志在帮助更多人能够读书。因此你们在这里做工,根本无须担心你们的孩子,可以将你们的孩子送到学院里面读书,一起来,一起回去。”
一人惊讶道:“我们的孩子能够上昭仪学院读书?”
“当然可以!”
韩艺耸耸道:“谁叫你们离学院这么近了,我也没有办法。”
这真是意外之喜呀,对于当下百姓而言,读书那绝对是可遇不可求的,光凭这一点,底薪减一百文钱也是可以的啊!
一众百姓对于韩艺那是感恩戴德,恨不得给他们跪下。
韩艺道:“还有!我们作坊是包吃的,我们需要会做菜的人,你们家的婆娘谁会做菜,谁做得好吃,可以来这里应聘,还有那边的昭仪学院,打扫院子也可以。”
这东主没话说,我才刚刚入职,他就开始替我们的家人开始考虑了。
这么一番话说下来,这些百姓脸上惶恐、忐忑都不见了,取而代之则是激动,期待,以及开心。
韩艺的目的达到之后,又将话语权交给了张奎等人,毕竟这么多人入职,他们的时间也是非常紧迫的,熊弟、小野也自告奋勇上去帮忙。
“韩小哥,为什么你说话,总是能够说道别人的心坎上去,不管对方是谁?”郑善行几乎是带着一丝崇拜的说道。
韩艺笑道:“这个很简单,因为我当过穷人,也当过富人,如今还是官员,因此我了解各种各样的人,知道他们需要什么。”其实他还是谦虚得说,因为他是老千,老千要扮各种各样的人士,这是一门非常高深的学问,需要去揣摩每个角色的心理,像那些影帝影后在老千眼里,都是不入流之色,毕竟演员是NG,还可以重头来过,老千是不能NG的,一旦露陷,那连命都没有。再加上韩艺学过心理学,他能够准确知道对方需要什么。
王玄道有些伤感道:“郑兄,看来这不仅仅是天赋,你恐怕是一辈子都不能学会他这本事了。”
郑善行点点头,他是贵族出身,纵使有些不同,那思维还是固定了,他们还是用一种贵族的视角去看待别人,哪怕是帮助别人,对于他们而言也是一种慈善,不好听就是施舍,而非是一种平等的关系,他们永远都不能理解穷人的思想。
王玄道又朝着韩艺道:“韩小哥,看来你将昭仪学院建在那边是早有预谋呀!”
韩艺呵呵道:“王公子不会以为我是以公谋私吧?”
王玄道道:“我只是有些期待你如何将这以公谋私说成大公无私!”
郑善行哈哈笑了起来。
这个家伙,说话总是那么气人!韩艺翻了翻白眼,心想,我是说还是不说了,我说了,那不正中他吓坏,我不说,那也正中他吓坏了。郁闷道:“王公子,我们还能愉快的聊天么?”
郑善行道:“行了,行了,你就说吧。”
韩艺无奈的说道:“昭仪学院志在帮助穷人读上书,因为是免费的,故此每个百姓都希望他们的子女能够来昭仪学院,但是除非建造城里面,否则的话,建在哪里都不公平,你建在下坡乡,那么竹村的百姓都不能来读书了。而来我作坊做工的是各乡村的百姓,而且非常集中,这样的话,不但公平,而且还节省了武皇后慈善教育基金会的资源---好吧!我承认我多多少少有些以公谋私,那又怎样。”
说到后面,他觉得越说越虚伪了,关键王玄道那句话太坑人。
郑善行呵呵笑了一会儿,突然道:“韩小哥,我想跟你同流合污。”
韩艺困惑道:“同流合污?”
郑善行点点头,道:“是这样的,因为我制衣坊那边的员工越来越多,在城南的昭仪学院已经装不下了,我希望武皇后慈善教育基金会能够拨点钱多增加几间学堂。”
“我拒绝与你同流合污!”
韩艺果断道,心想,你这家伙好好一句话,偏偏让你说得这么不堪,还贵族子弟,没文化真可怕。
“为何?”
郑善行惊讶道。
韩艺道:“为什么你不再捐点钱,这昭仪学院建在这里,那是因为我捐了五千贯,而且还贷款了一万贯,你才捐多少钱?”
郑善行非常不爽道:“你这未免也太势利了,这两者怎么能混为一谈,慈善可不是买卖。”
韩艺道:“但我认为这跟你只用三素一荤招待客人是一个道理。”
王玄道点点头道:“郑兄,我觉得韩艺言之有理。”
郑善行看了眼王玄道,有气无力道:“好吧,我就再捐一百贯。”
“成交!”
韩艺一笑,又道:“走吧,进去参观一下!”
王玄道道:“这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韩艺好奇道。
王玄道道:“这酒可是你的秘方,你难道就不担心泄露出去。”
韩艺苦笑道:“秘方当然是有专门的人掌管着,但是迟早也会泄露出去的,不过我不是你们这些贵族。”
郑善行皱眉道:“这跟贵族又有什么关系?”
韩艺道:“你们贵族不是什么都当祖传秘方,捂得紧紧的,概不外传,生怕别人惦记着。而且为了保障自己的优势,用尽各种手段去压制别人,连经文都不外露。我跟你们不同,我追求的你自身变强,也就是哪怕是泄露出去了,我也不担心,因为我会想办法创造出更好的酒,我会不断的提升自己,而不是自己原地不动,一个劲的想办法在后面设置陷阱,不让人超过自己。其实这就是自信和自卑的区别。”
郑善行和王玄道相觑一眼,涨得满脸通红。
王玄道突然道:“如果你将秘方告知我,我就相信你的刚才那一番话。”他心想,反正已经这样了,还不如破罐子破摔。
“玩笑!玩笑!只有自卑的人才会这么说,千万不能当真!”韩艺打了个哈哈,心里骂道,这家伙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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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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