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寒宁愿自己的内心深处,对童童有着那么一丝的牵挂。
只有让自己有所牵挂,他才不会觉得自己如今活的连人情味都已经不剩下了。
他是人,他不是冰冷的机器。
“顾先生,请你解释一下,童童到底被送去了哪里?他那么小的孩子,若是没能及时回到家中,后果真的不堪设想!您是童童的父亲,想必您也不希望孩子会出现任何差池吧?还有,童童既然来找了你,你就该了解清楚孩子过来的缘由,你怎么可能随意让别人送走他?作为父亲,你的做法,真的让人无法理解!”
左翼见他僵在那里发呆,扬声质问了起来。
顾若寒的思绪,被左翼的话拉回到了现实中。
左翼说的话,字字句句,都戳在顾若寒的心头上。
“是,是我太大意了,是我这个父亲不称职,童童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也会自责一辈子的!”顾若寒咬牙道。
说完,他转过脸,看向一旁若无其事的方雅达,大声询问道:“雅达,你到底把童童送去了哪里?孩子并不知道外公家的地址,你送他去了哪里?”
随着顾若寒的质问声,除了绮瑶外,左翼和宋采瑶都齐刷刷地将目光转移到了方雅达的身上。
方雅达面无表情地扯了下嘴角,伸手理了理自己的领口,不紧不慢地应道:“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我很不习惯被人用这种探究的眼神注视!所以请你们——把眼神从我的身上移开!这样盯着别人看,是很没有礼貌的表现。”
“你这个人真是毛病!”宋采瑶突然气哼哼地跳了出来,指着方雅达,暴怒。“要不是你知道我小外甥的下落,我们谁稀罕看你?瞧你长那样吧,奶油兮兮的,一个男人都没点阳刚之气,看你一眼都让人觉得反胃……”
“呵,不想看我,你可以出去,没人请你来看!门就在那边,要走快走!若是觉得反胃,应该看的是医生。赖在这里不走,我又让你如此反胃,你万一真吐在我面前,到时候想走可就没这么容易了!你怎么吐出来的,我可就会让你怎么咽回去!一口都别浪费。”
方雅达扬头,突然笑了,笑得很是狂傲。
那种让人难以理解的笑容,竟让宋采瑶有种惊悚感,头皮都隐隐有些发麻了。
“你这人真是太恶心了!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变态的男人,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你这种说话比屎都臭的人,真该去好好洗洗肠子,免得污染空气……”
宋采瑶叫嚣着,还要再继续大骂的时候,绮瑶突然叫住了她,“采瑶你别说了!”
这里只有绮瑶知道,方雅达和顾若寒两个人的真实关系。
方雅达可是顾若寒爱了很多年的地下恋人,无论采瑶如何与方雅达争吵,顾若寒都不可能站在她们这一边的,再吵下去,只会更加坏事的。
“姐姐,这男人本来就恶心,我怎么不能说了?”
“让你别说,你就别说了!”绮瑶扬了扬声音,不再理会宋采瑶,而是直接向顾若寒求助:“顾若寒,儿子——”
绮瑶明白,童童到底是他的儿子,无论他与方雅达的关系如何,他再怎么无情无义,也不可能对自己的孩子置之不理的。
这大概就是绮瑶唯一的底气了。
顾若寒满脸忧虑,他走到了方雅达的跟前,沉声问道:“雅达,这不是儿戏,也不是闹着玩的,告诉我,你到底把童童送去哪里了?他还是个孩子,他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这辈子都会良心会安的!”
“我若说我不知道,你信吗?”
面对顾若寒语重心长的哀叹声,方雅达冷漠如霜,淡幽幽地吐出一句。
“你说什么?你怎么会不知道?你亲口对我说的,是你送走了童童!你把孩子送去了哪里,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说,你说!快说!”顾若寒脸色铁青,顿时扭曲成了一团。
“我都说了,我不知道,你又不信。”方雅达歪着头,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声音淡幽幽的。
“雅达——”
顾若寒到底还是被方雅达这副不以为然的模样给激怒了。
他猛然欺身上前,一把扯住了方雅达的领口,用力将他的衣襟扭成一团,几乎将方雅达半提了起来。“我真的后悔,我真的很后悔把童童交到你手里……方雅达,你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告诉我,童童在哪——”
最后一句,顾若寒几乎是吼出来的。
方雅达被他这样半提着,眼眸凄厉地瞪向他,声音却轻飘飘的:“你儿子对你那么重要,有本事自己去找啊?”
“你——”
顾若寒猛然松开了方雅达的领口,随着松开的动作,直接一拳就挥向了他的脸庞。
方雅达一个踉跄,向后栽了去,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自己的身体,他的眼眸已经是猩红色的了,他伸手,抹了抹自己嘴角边的血渍。
冲着顾若寒发出一阵凄冷的笑。
顾若寒出手打了他之后,紧攥着拳头,心情很复杂,既后悔,却又矛盾。
“去呀,哥,现在就快去找你的儿子吧?若是去晚了,说不定,码头的货船已经起航了……”方雅达胡乱地说着。
“你到底在说什么?”顾若寒简直要被他逼疯了。
“童童,我的童童……方雅达,你把童童怎么样了?方雅达,你说,你到底把童童怎么样了?他在哪?”
方雅达的胡说八道,瞬间刺激了绮瑶,她胡乱地扑上过去,她看不见,根本无法捕捉到方雅达的身影,若不是左翼护住了她,她会直接扑到地上的。
“想不想知道我把你儿子怎么样了?”方雅达冷冷地盯着孱弱的绮瑶。
“你到底把童童怎么样了?我求你了,雅达,你告诉我童童在哪里!我们以前的牵扯早就已经过去了,我和你之间也根本谈不上有任何的仇与怨,我们甚至连半点瓜葛都谈不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的儿子?你心里若是有什么气,你可以冲我,不要这样对我的孩子……”
绮瑶的脚下,几乎都是软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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