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小坏蛋!都已经十岁的小姑娘了,居然还要人背着你?”左翼的口吻,分明是宠溺的。
“谁让左翼哥,你从小就那么骄纵我了,我还不是被你宠坏了……左翼哥,我就是想要像小时候那样,趴在你背上,让你背着我到处去玩……好吗?”
“好,我答应你,只要我背得动,我一定背!你想去哪儿,我都背,好不好?不过你最好要一直这样保持体重下去,万一你越来越胖,变成一个小肥婆,我可就背不动你了。”
左翼嘴上这样讲,内心却从未这样想过。
在他的心里,即使她变成了真正的小肥婆,他也一样愿意背着她的,因为,她是他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想要宠在心头的小可爱。
哪怕她成了一头小猪,他也会无条件地喜欢她。
其实,从那以后,左翼便开始努力锻炼身体了。他还学会了跆拳道,甚至,最后成为一名跆拳道高手。
只是,绮瑶从来不知道,他锻炼身体的目的,却是那么简单的,不为别的,就为了他的小丫头哪怕有一天真的变成了肥婆,他也可以轻松自如地把她背起来,背着她四处跑。
……
绮瑶脑海里的画面不停地转换着,回忆的闸门仿佛是被人打开了一般。
最后,落定在一个四周被黑白两色渲染的异常清冷的房间里,那是一间灵堂。
好人有好报,可惜,绮瑶的话,并没有灵验。
左翼的妈妈最终还是被病魔夺去了年轻的生命。
当她找到左翼的时候,左翼正躲在灵堂楼上的一间小阁楼里,高高大大的左翼,却像一只青虾一样,把自己蜷缩成了一团,他埋着头,无声地啜涕着。
绮瑶蹲到他跟前,轻轻抱住左翼不愿意抬起来的头。
一个男孩子的心伤,是不愿意被别人给察觉到的,可是,除了她。
绮瑶没有说什么,任何安慰的话,在对方失去的亲人的时候,都显得无力又苍白。
她不说话,只是轻轻地抱住左翼的头,细心地让他躺在自己的怀里。
他的眼泪,因为她的安慰,而变得汹涌了起来,绮瑶帮他抹着脸颊上的泪滴,俯在他耳畔,声音告诉他:“左翼哥,你还有我。”
他抱着她,痛哭失声。
“是,我还有你,幸好,我还有你。”左翼抬起那张布满泪痕的脸颊,“我的名字叫左翼,就是只有左半边翅膀的意思,而我缺了另外半边的翅膀。绮瑶,你就是我缺少的另外半边翅膀。我想要飞,我想带着你一块在蓝天上翱翔,你是我的翅膀,没有你,我会摔的粉身碎骨的。”
“左翼哥,我愿意做你的翅膀,我们一起飞,好不好?你要早日走出悲伤,我不想看到你这样难过,左翼哥,我不要你难过!我要你开开心心的!你的妈妈,在天之灵也不会愿意看到你这样难过的。人的生与死,我们无法主宰,但是我们可以让有限的生命里充满意义……”她轻声说着,慢慢地抚摸着左翼的额头。
他抱住怀里小小的女孩,她的存在,就是他未知的生命中,那仅有的一道光。
……
不同的画面,在绮瑶的脑海里随意穿梭着,终于,再度停了下来。
一个盛气凌人的女孩,双手掐在腰上,将一捧从山上采摘下来的鲜花踩到了脚下,并疯狂地践踏着。
“采瑶,你在做什么?那是我的花,你不许踩!”宋绮瑶上前制止另外一个女孩。
“凭什么左翼哥要为了你去山上采这些野花?他为了这些烂花,差点摔伤了!就因为你说你房间里缺少一点颜色,他就要为你去做这做那,宋绮瑶,你真的好讨厌!我讨厌你,讨厌你!就是讨厌你!你明知道我喜欢左翼哥,你还故意要在左翼哥的面前假装可爱,提出那些奇奇怪怪的要求,你也不照照镜子,你一个有娘生没娘爱的野丫头,你有什么资格得到左翼哥的关怀……”
十五岁的宋采瑶,跳着脚,指着绮瑶,大肆泄着愤。
“宋采瑶,我从来没有向左翼哥提出任何过分的要求,左翼哥若是因为我而摔伤,我心里也会很内疚的,我怎么可能会让他跑到山上去?你可以讨厌我,但我不许你提我妈妈,你的嘴,没有资格提到她!”绮瑶同样气愤。
“我怎么不能提了?你妈已经死了,一个死人,还不让提了!我告诉你,我喜欢左翼哥,宋绮瑶,我喜欢左翼哥!左翼哥他是我的,是我的!他以后,也一定会属于我!你离他远一点,你给我离她远一点,我也不许再缠着他!以后要是被我发现,你和左翼哥有任何一丁点的牵扯,我会让妈和爸打死你的……”宋采瑶上前,狠狠推了她一把。
“宋采瑶你不要无理取闹,你喜不喜欢左翼哥,我不管不着。但我和左翼哥从小一块长大,我们之间的感情,不是你能够轻易破坏的!你才来到这个家里几年,你才认识左翼哥几年,你凭什么阻止我和左翼哥的相处?”
“就凭我喜欢左翼哥!就凭我以后要嫁给左翼哥!就凭我妈妈现在才是宋家的女主人!宋绮瑶,你给我靠边去,你再敢跟我抢左翼哥,我会弄死你的……”
“你想弄死谁!你敢!”
一道凌厉的声音,猛然打断了宋采瑶的话语。
“左……左翼哥?”
宋采瑶错愕的同时,她伸向绮瑶的手臂,便被左翼一把拽住了,猛然从绮瑶的面前拽离开了。
他的动作一点都不客气,甚至有点无情,甩开宋采瑶的同时,差点害得宋采瑶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宋采瑶,你在对谁说话呢?绮瑶是你姐姐,你就这样跟自己的姐姐呼来喝去吗?就算你没有一丁点的教养和礼貌,那我也请你有点自知之明!一个女孩子,要有点最起码的自知之明——我警告你,绮瑶是我最亲近的人,我不许任何人欺负她!谁敢再欺负她,就是和我作对!”
左翼的声音,冰冷的向一盆凉水,从头到脚,把宋采瑶浇了个透心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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