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在指尖飞快的转动,昏暗的车厢中有锐利的寒光闪现。
从白羽的话中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白福没有半个字的废话,突然暴起发难,欲要给白羽来个割喉。
是个狠人。
在白福表露出敌意的时候就始终处在高度警戒状态的白羽当即就做出了反应。
砰!
沉闷的枪声在车厢中回荡,白福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倒在了白羽脚边。他的身体前倾,头颅却后仰着,眉心处还有一个洞,刺鼻的血腥味充斥车厢,让白羽感觉很难受。
他的胃在翻腾,眼睛泛红,泪腺开始工作。
白福的眼睛睁得很大,他怎么也没想到死的会是自己。以他的实力就算白羽有灵能力在如此狭窄的地方,他也有把握将其一击必杀。奈何那会喷火光的铁器攻击速度太快,他见白羽将其召唤出来后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攻击命中。
究竟是什么东西?
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白福死不瞑目。
还好我反应得快,不然死的就是我了。
白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如同有个小人在擂鼓,咚咚直响。在他身后,沙漠之鹰的枪口正缓缓的缩回虚空之中。
电影精武门中东瀛的第一高手船越文夫在与陈真对话时就说过,杀人最便捷的武器就是手枪。
任你习武数十载,扳机一扣,一粒子弹就能葬送你一生。
马车的空间并不大,通风也不够好,在浓郁的血腥味刺激下白羽没能坚持多久就被逼得走出车厢。
其实感官上的刺激是一个方面,更多的则来自于心理层面,毕竟这已经算杀人了,白羽无法镇定得下来。
有些事情你下意识反应的时候不会想太多,等到事情完结了之后,各种信息才会通过神经汇聚你的大脑,再由你的大脑做出反馈。
来到这个世界连一天都不到,居然就做出了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事,如果穿越之后的人生是这么刺激,那我对这次穿越一百万个拒绝。
出得车厢来,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本该是一件高兴的事,白羽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不为其他,只因为那驾车的车夫正以一种淡漠到毫无感情的目光盯着他。
当那车夫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的那一刻,白羽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有种感觉,自己仿佛是站在猛兽前的小白兔,随时都有被对方一口吞掉的可能。
一个车夫给自己的感觉居然比白福这个管家还要危险,有没有搞错。
白羽皱起了眉,面对白福的时候他靠着沙漠之鹰反杀成功,对上这个车夫的时候他的内心一直在狂闪警报,让他快些逃离。
逃?
能逃我还用你说?
车夫就那么盯着白羽,既不言,也不语,渗人无比。
别看他没有任何动作,白羽却能感觉得到死亡的脚步正一步步的朝自己走来,如果自己没有在足够短的时间内证明自己的身份,那么等待自己的绝对是不忍言之事。
等等!
白羽意识到一件事——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车夫是在等自己证明身份?
生死关头白羽抓住了那一线生机,他的心神沉入识海,迅速翻看起那白姓少年的记忆来。
心念电转,讲的是人的念头转得如闪电一般快,别看外界只过去了一秒钟,这已足够白羽查找到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他以最快的速度拿出玉佩,再按照白姓少年记忆中的方法将灵能输入那玉佩中,随着灵能的涌入,那玉佩开始有规律的闪动起来。
见到玉佩开始发光,车夫的眼睛终于白羽身上挪开。
在确定了玉佩的闪光规律与白羽的身份对得上号之后,那车夫示意白羽重新进入车厢:“二少爷,我先载你回府。”
心中暗暗松了口气,白羽知道这一波危险算是度过去了,却也在同时断绝了他离开步州的可能。
在这个世界一个人的样貌甚至是性别都可能因为在祈灵殿获得灵能力后发生改变,唯独个人所属的精神力不会。由于每一个从小的经历都不可能完全相同,又由于哪怕是经历同样一件事个人的感官和看法都存在着差异,是以精神力拥有个人属性。
世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也不会有两个精神力相同的人。
不管白羽的样貌和行为习惯再怎么变,只要他能用灵能激活那枚象征着其白家庶子身份的玉佩,车夫就认他是白府年轻一辈中排行第二的那位婢生子。
坐回车厢内,在马车重新行驶中承受着颠簸,还得忍受那刺鼻的血腥味,白羽心情很复杂。
翻看了那白姓少年的记忆他才明白过来,原来不只是白福看穿了他冒牌货的身份,就连步千帆也发现了。要不然的话,这位步城主也不会在把自己接进府中之后没谈上两句话就找了个借口离开,并且不再露面,就连白福来接人他也只是派了个管事引路。
按照之前其亲自前往祈灵殿接人的行动来看,步千帆前后的态度转变得太快,也太大。
“是我在言谈举止上露了马脚,也对,毕竟我并非这个世界的人。”
白羽在马车内思索着。
步千帆在看出自己乃是西贝货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自己现在能出得了步州城吗?
想要快速离开步州,鱼入大海怕是难了,这白家的浑水自己不想卷进去都不行。
事情来了躲是躲不掉的,既然如此,还不如迎难而上。
白羽心中很快就有了决定,步千帆你们认为我是冒名顶替,却不知我真要想做个白家公子并不困难。
反正容貌改变,习性差异都可以推到在灵能力对自身的影响上。在晋国这种事也不是没发生过,自己并非特例,其他人就算怀疑,他们要来考校自己,自己难道会怕?
我脑子里的记忆可都是真货。
最大的难题解决之后白羽心中大定,他坐在马车内,任由那车夫把他带到了白府大门前。
“二少爷,我们到家了。”
通过掀开的布帘,白羽看到一座府邸的大门前有一群人正等候他的到来。在看到白羽从马车内走出之后,有两个管事装束的人带着讨好的笑容快步迎上。
然而白羽的目光却并没有落在他们身上,而是越过这两位管事落在了靠大门的一个角落。在那个角落中站着两个家丁,其中一个脸上有一道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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