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被慕清那个贱人给躲过去了!岂有此理!”
回到府上,陆莲儿气愤地将屋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但是就算这样,依然难解她的心头之恨。
她的贴身侍女洗玉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生怕自己一点点的动静就会引来一场灾难。
“给我去将皮鞭取来!”
陆莲儿瞪着恨不得自己能隐形的洗玉命令道。
洗玉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心中害怕极了,却不得不听从陆莲儿的命令。
陆莲儿的脾气是出了名的暴躁,她不清楚这个时候陆莲儿取来皮鞭打算做什么!
“几步的路走了这么长时间,你故意的是吧!”
洗玉手里拿着皮鞭,连门槛都不敢跨进来。
“都是你出的馊主意,不是说一定可以除掉那贱人吗?”
陆莲儿见状冲过去抢过洗玉手里的皮鞭,一边骂一边就往她身上招呼过去。
“小姐,不要打了,小姐,饶了奴婢吧!”
细长的皮鞭落在洗玉的身上,每一鞭都让她有种皮开肉绽的感觉,她极力躲避着,哭着像陆莲儿求饶。
此时的陆莲儿已经像疯了一般,她哪里停的下来,似乎只有洗玉这种撕心裂肺的喊叫和求饶才能平复她充满仇恨的心。
“给我拖下去!”
这边的动静已经引来了不少家仆的注意,但是没有谁敢插手,大家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直到陆莲儿打累了。
她停下来看着已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满身血痕的洗玉,冷漠地对经过的家仆说道。
或许因为同命相连,大家都是这个府上最卑贱的人命,只陆莲儿一声,便有好几个人围过来将洗玉抬了出去。
“还好,有口气,送到房间去给她请个大夫吧。”
有人摸着洗玉的鼻息建议道。
众人小心地摸着自己的腰包,凑了点银子。
洗玉恍惚间听到众人的对话,她的眼角滴落一行清泪,微微睁着的眼底透出恨意。
她原以为自己是好歹是小姐的贴身侍女,这么多年的心腹,尽心侍奉,多少是有些不同的。
可是这几年的尽心服侍,竟是丝毫没有让这个无情的女人,对自己产生一点点特殊的感情,哪怕是一点儿怜悯都不曾有。
她甚至只是陆莲儿发泄情绪的一个工具,只为自己发泄,哪怕牺牲她的性命。
靠着府上家仆们给她请的医生好一番医治,洗玉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但是她伤得不轻,一连上了好几日才可以动弹。
作为一个侍女,她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伤势一好,她只能重新回到陆莲儿身边伺候,哪怕心中怨恨,脸上也不敢流露出半分来。
“怎么样,被她虐待之后的滋味如何?是不是恨不得杀了她,一泄心头之恨?”
这日,洗玉在假山后经过,正巧遇上对面走来的一道身影,那声音低沉而阴冷的开口道。
“你……你是,绿莺儿?你……你不是死了吗?”
洗玉望着假山下阴影中的那道人影,虽然看容貌并不十分像绿莺儿的样子。
但洗玉记得绿莺儿的声音,她的身段儿,还有那个熟悉的眼神。
尽管这眼神中此刻已经满是仇恨。
洗玉强压下自己心头的震惊,眼神轻转一下,便明白了绿莺儿出现在这里的用意。
“你好不容易逃脱这里,为何还要回来?”
洗玉皱眉不解的问道,以绿莺儿一己之力,想要报仇,根本就不可能,可她为何还要回来,这无异于是飞蛾扑火!
“你说呢?”
绿莺儿眼中从前的那种清亮,澄澈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只有阴狠,与仇恨的凶光,她冷冷望着洗玉说道。
“我虽然是人微言轻,但事已至此,我活着也是生不如死,那为什么不拉着她一起下地狱呢!”
绿莺儿的话让洗玉的心猛的一震。
是啊,自己一人之力自然是反抗不了整个国公府的,可若是呆在陆莲儿身边,不也如同地狱一般吗?
既然都是下地狱,那边拉着她一起下地狱好了,谁也别想好过。
洗玉在抬首,看到的便是绿莺儿转身欲走的动作。
“等一下。”
见绿莹儿作势要离开,洗玉叫住了她。
“还有事?”
绿莺儿冷漠地回头问道。
“你就不想知道知道,为什么她要这般对你?”
洗玉四下看了看,身子往假山处靠了靠,伸手招呼绿莺儿过来。
绿莺儿闻言,牙关瞬间咬紧,她如何能不想知道?
只犹豫片刻,绿莺儿便贴耳到洗玉身边。
“这个贱人,毒妇!”
洗玉在绿莺儿耳边一番低语,绿莺儿已经满脸怒意,她强迫自己冷静又和洗玉确定一句。
“你说的可是属实?”
“既告知你,自然句句属实。我洗玉敢以自己性命作保。”
洗玉认真地答道。
绿莺儿的脸色变了又变,她靠在背后的假山石上,一时间难以消化这样的事实。
原来自己那般痛苦非人的经历,竟然全是因为这个,因为她陆莲儿的一己私利。
她不知害了自己,就连自己的哥哥也不曾放过。
从小孤独长大的绿莺儿,从未想到,自己在这世上,还有亲人,还有一个拼命要保护她,为她付出一切的哥哥!
她靠在假山石壁上泪如雨下,但却又立马擦干,为了不影响到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
“莺儿,原本你不必经历这些,只因为陆莲儿的谋划,她改变了你一生的命运。”
洗玉在一旁观察着绿莺儿的脸色说道。
“哥哥,哥哥……”
绿莺儿的嘴里就剩下了这一句话不断重复着。
“你我的性命,在她陆莲儿的眼中全都贱如草芥!想来,我也不过是和你一样的人罢了,若是那天没了利用价值,我的下场,也许……比你更惨!”
洗玉望着天空中的湛蓝,自嘲一笑。
想她多么衷心于陆莲儿,甚至为她办了不少黑暗的事,可是到头来还是逃不开这个命运。
“莺儿,你也不必伤心了,这于事无补,我们应该团结起来反抗。”
洗玉知道绿莺儿和陆莲儿之间的过节,不,那不是过节,是仇,解不开的死仇。
而她自己,这顿皮鞭已经抽掉了她所有忠于主子的决心,此刻剩下的只有熊熊燃烧的复仇之火。
“你有何计划??”
绿莺儿脑子还未失去理智,知道洗玉心中一定是有了想法,于是转头瞪眼望向洗玉问道。
“办法总是会有的!君子报仇十年未晚,不急!”
洗玉的眼神,也变得幽冷幽冷的,突然淡淡道。
“好了,此地不可久留,咱们先各自会去吧,晚些时候咱们再联系。至于详细的计划,咱们再议!”
洗玉知道,绿莺儿与自己是一定能达成联盟的,而且她只有这一条道走。
两人简单越好之后,便各自分开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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