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起野外的生存的经验来,张秀贤在这方面是颇有建树,就说眼前这个精致小巧的炉子,关键时候还真派上了大用场。
封羽的身体很是僵硬,炉子的温度让他舒服了许多,看了眼从上边掉下来的地方,他自己弄不清这里是处什么地方了。
这地方怎么会有一层冰层呢?还真就恰恰好让他们给掉了下来。
张秀贤和封羽二人围靠着无烟炉取暖,这炉子只有一个弊端,就是需要不定时往里边添加酒精燃料,大概一次够用个把小时。
二人将身上衣服稍放松了些,尽可能的让自己躺的舒服,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雪路,身体实在太过疲惫了,张秀贤也有没那个劲再去好奇这地方是个什么地方,他喃喃着问封羽说:“我说,下边怎么还有这么处地方?天地良心啊,我刚才真的是发现咱走的路子不对,叫了你半天也没个回应,情急之下才开的枪,我可以向伟大的maks同志保证,我那枪绝对是朝天开的,谁想着地下怎么会裂开呢。”
封羽闭眼取暖回答说:“你他娘的是不是傻,这地方能开枪么,还好冰谷下边不深,要是有几百米,摔也的给你摔死不可。”封羽现在无心去想这里是个什么地方,他只想安安稳稳靠着休息一会儿。
烤着炉子休息了一会,上边的白风暴没有要消停的迹象,这倒是也好,要不是掉下冰层,没准现在的情况还真是难说。
张秀贤是个闲不住的人,他在炉子上架锅烧了点热汤,边捣鼓边说着:“我记得,张满月不是和咱一起掉下来了?她人怎么不见了?”
封羽指了指冰谷前方的黑暗,“可能在那边,这底下就这么大地方。”
张秀贤点了点头,望了眼前方的冰谷中,他们所掉下来的地方,看起来应是地底冰层的沟壑处,周围全被坚韧透明的冰层冻结,前方似乎还有很大一处区域。
“我靠他奶奶的,那喊山老汉是怎么给走丢的?我记得我可是一直在跟着他的,那绳子结实的很,丫儿这老汉是不是就没安好心,要故意甩开咱们的,让咱死在这雪原里头?”
张秀贤很是气愤,炉子上的热汤开了锅,往里下了点米和晒干了的蘑菇,给封羽端了份补充了些热量。
封羽喝了热汤才觉精神缓过来了不少,他说道:“这喊山老汉的做法确实让人难以理解,现在基本上可以肯定,他是故意要把咱们扔在这里的,居心叵测,你看这两截绳子。”封羽拿起地上的绳子,指着给张秀贤说:“这个是连接喊山老汉的那截,这个是连接张满月的,很明显,张满月的绳子是自己解开的,而你看喊上老汉的身上的那截,这是用刀割断的。”
封羽在掉下来发现张满月不见了后,其实就立马去检查了绳子,让他放心的是,张满月的绳子是自己解下来的,她多半是先去了前头。
“丫儿这老汉不地道,等下次见了他,老子非得弄死他不可。”张秀贤咬着牙恶狠狠的说着,他一口气把手里的热粥喝了下去,“这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那挨千刀的老汉看起来不像是个这样的人,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老子真是恨不得现在就崩了他。”张秀贤说着拿起了在满洲里买的苏式制造的轻几枪。
封羽换过不少劲来,压着枪说,“你他娘疯了,这地方要是再塌了,咱可就真成了冰谷死尸了。”
张秀贤气归气,这点道理他还是懂的,“咱这是出师不利,不就是个仙王宫么,没喊山老汉咱自己还能找不着么?封羽,你家是观山太保,你是封家人,连他娘老佛爷的墓都能开的了,还能找不见个仙王宫?那可是你封家人修的。”
封羽苦笑,心里也想,正是因为这点,他对仙王宫还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时,不远处有处光亮走近了过来,是张满月回来了。
张满月的脸上有些疲惫,面色发白,嘴唇上没有半点血色,封羽看了眼张满月,看到她的眼睛清澈透亮,虽然张满月人是冷漠了些,不过这姑娘的内心还是和常人一样。
封羽给张满月把无烟炉上的热汤乘了一份,问张满月这里是个什么地方。
张满月坐下休息,将热汤下肚后,给二人说道:“咱们所在的地方像是某处遗迹。”
封羽很不理解,追问道:“遗迹?这地方怎么会有遗迹呢?”
“可能是古时候生活在这地方的人,底下的冰层下还有很大的覆盖面积,像是某种原始住民村落。”
张秀贤从没听说过还有原始村落被冰封在冰谷冰层下的,他当即就说:“你的意思是,这地方原先是有人住的?现在村子被冰封在了冰谷中的冰层下?我靠,那得是什么人会住在这地方,我可听人说过,兴安岭地区几百年都没人住过,甚至是几千年,这不得让冻死,也得让风刮死不可,什么村子会在这地方?”
封羽觉得此话有理,心想茫茫兴安岭深处的雪原雪山中,怎么还会有村子呢?
“这样,我看外面的白风暴一时半会停不了,既然掉下来了,咱就进去看看,说不定还能发现些什么,张满月,你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下。”
张满月靠着火炉取暖说:“外面的白风暴确实太大了,我之前想着能靠罗盘上的方位走出这里,谁知这里的磁场竟然是乱的,喊山老汉的葫芦里不知卖的是什么药,现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如果白风暴停了,有闻骨香,还能尚且一试。”
“诶,这杀千刀的老汉,你们说,他这大风雪里的,能跑到什么地方去?该不会自己一人进去了吧?”
张满月摇头表示,“不会,闻骨香还在,没有这东西,就是神仙来了,也未必能找的到仙王宫,我觉得,他可能有其他的事情。”
“啥事?”
“不知道。”
张秀贤接着又骂了起来,“丫儿真是活到老活成精了,一把年纪了还出来搞这种事情,我要是他班长,一准是棺材板要压不住了。”
封羽反驳说:“能有什么棺材板,人班长当时是连人带虫一起给炸没了,不存在棺材板的事儿。”
“那...那也不成,他一个老汉在雪暴里能有什么事情?我看,他八成就是要故意害死咱们。”
封羽觉得此事没有再争论下去的必要,不管喊山老汉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他人已经不见了。
三人就着无烟炉休息了片刻,听着上边呼啸的风雪声,不一会都睡了过去。
封羽觉得自己太累了,精神只稍微一放松后,整个人就让困意侵袭。
约一个小时后,无烟炉的内的酒精燃料烧完了,温度的下降将他冻醒,他先是去看了眼冰谷沟壑的下方,整片区域都在冰谷之中一片漆黑,但他能感觉的出来,这下面很是广阔。
过了一会儿,张满月和张秀贤也醒了过来,三人决定,先到冰谷下的村子里看看。
外边的白风暴看样子是一时半会儿不会停了,收拾好东西后,三人开始向着沟壑下方走去。
冰川雪原在形成的过程中,经历过无数的打磨,这样的环境下,往往能造就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有时候大自然就是如此的鬼斧神工。
真正走下去后,封羽算是见着了一个别开生面的国度,冰晶覆盖了整片区域,所有景物都被厚厚的冰封在水晶冰层下。
走在其中,好像是在其村子的上方悬空而行,冰晶的透明度清澈无比,若不是脚下踩着的冰层,封羽真要以为自己会掉落下去。
冰谷内的表面便是被这样晶莹的冰层所覆盖,张秀贤打着手电向下照了照,发现下边还真有个村子被冰封在了底下,不由感慨道:“我靠,这地方要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象的到会有这种地方所在。”
封羽仔细分析了下,从 他们掉下来的冰层沟壑处到这地方,不过与雪原表面相距几十米,要不是张秀贤的枪声震裂了冰层掉了下来,怕是无人能知道,在茫茫雪原雪山中,会有一个沟壑状的冰谷在底下。
冰谷成长条状,顶上冰层就是封羽之前所走过的雪原,四壁的冰足足冻了有几十米深,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地方的形成,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
张满月给二人指向前方说着:“之所以称为遗迹,是因为在前边有一个铭碑,等会走过去一看,你们就知道了。”
张满月先前下来过一趟,她已是第二回进来,像她这样的人,凡事都会多留一手,必然得先了解此处情况后,才能做出其他选择,这点上,她张满月倒是和封羽老爹十分相似了。
封羽虽然也是个深思熟虑之人,可身体力行,有的事他真不能够左右,这就好比是一件事情,你想的过多了后,就会出现两种结果,一个是你发现事情与你想象的完全不同,另一个则是你会发现此事变得十分陌生,似乎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境界,便是一个从新认知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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