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眠。”
苏眠吸着冷气冻结了眼底的泪花,她有些冷的吸了吸鼻子。
“你在哪?”
魏衍沉默了片刻,再说话,嗓音听起来比刚才沙哑的还明显,“有什么事?”
苏眠呵笑了一声,“怎么?现在见面都这么难了吗?你这么不想见到我?”
“不是。”魏衍没有间隙的否定,话落,他似微微叹了一口气,“你别动,我过来。”
电话挂断,苏眠低着头,最后一句话还是让她忍不住的掉了眼泪,温热的眼泪砸在手背上,温暖了一瞬,又在冷风中让同一个地方让手更冷了三分。
不到一分钟,身后有脚步声响起,苏眠转头,看见了穿着驼色大衣的魏衍。
公园里没有灯,只有天上越冷越清明的月亮,照在他轮廓上,他似乎比之前在医院最后一次见的时候,瘦了一些,黑夜中深邃过分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苏眠,在她身后三步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苏眠打了一个喷嚏。
魏衍走上前来,脱下外套小心试探一般的,披在了她的身上。
“冷,我送你回家。”
他比苏眠高了太多,衣服几乎将坐在长椅上的苏眠完全的笼罩了起来,苏眠一低头,脸几乎都埋进了衣服里,声音也闷闷的,“你一直跟着我在这里冷了三个小时?”
魏衍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苏眠却忽然打落了身上的衣服,抬眼倔强的问,“说话啊你,是不是!”
“是。”
魏衍捡起衣服,站了三个小时,他走路的姿势,显得有些奇怪,他走到苏眠面前,将衣服重新拉上了她的肩头,蹲下来,将前面的扣子扣了上去。
“魏衍。”
魏衍手指一僵,却没有抬眼去看苏眠,专注着面前的扣子,手指僵硬的机械动着。
苏眠一把抓住他的手,将自己扑到了他的怀里,带着哭腔的声音在他怀中闷闷说道:“魏衍,我好冷,你抱抱我好不好。”
两具都是冰冷的身子,谁能暖的了谁?
魏衍僵硬着身体,甚至连还保持着扣扣子的手,都没有动。
苏眠环住他腰身的手撩开了他的衣摆,冰凉的手触碰到魏衍的皮肤,冻的他清醒过来,反手一把抓住了那只手。
苏眠抬起眼,漂亮的眼睛,在月色下,似乎都朦胧了起来,像是被主人拒绝抚摸的猫,眼里满是委屈。
魏衍牙根咬的很紧,似乎刻意的克制着自己的心思,拉着苏眠的手,将人轻轻的推开了些。
苏眠却不依不饶,他一松手,她又缠了上来,“魏叔叔,你不喜欢我了吗?抱抱我,好不好?”
魏衍垂眸看着不断往她怀里钻的苏眠,眉宇皱的很深,眼眶却渐渐的在红,他几乎是用哄骗孩子的语气,对她说,“苏眠,你现在不清醒。”
“我很清醒。”苏眠从他怀中抬起头,靠近他的脸,轻轻蹭着,“魏叔叔,我好想你,真的,很想你。”
“苏眠……”
魏衍的话没能说出口,苏眠亲吻住了他的嘴,亲吻之间,颤声道,“魏叔叔,我是故意来这里等你的,我知道,你一定会跟着我,魏叔叔,抱抱我好不好,我真的很想你。”
魏衍手猛地收拢,搂住了苏眠的腰,将人抱了起来,他的车,停在不远处。
车里没有开空调,本是冷意横声,可因为两人口中的气息,让窗户上都出了一层薄雾,黑暗中,两人像是没了理智,抵死缠绵,像是,一年只能见一次的织女牛郎,争分夺秒不想浪费任何相拥的时间,又像是,这一辈子,只有这一次了一般。
车内的空气渐渐稀薄,几乎让人窒息,天色渐亮,魏衍开了天窗,冷气灌进来,车内暧m的味道被冲散了些,躺在座椅上不知道是睡过去还是晕过去的苏眠瑟缩了一下肩膀,魏衍低下头,拉着大衣的边缘,给她盖到下巴,又掖了掖边角。
苏眠被衣服弄的下巴痒,她动了动脖子避开扰人清梦的东西,露出脖子上的暧m红痕。
魏衍盯着那些地方,垂着的眼眸里,柔软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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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氏
迟阮阮听见陈悦心说出的名字,手里陈悦心刚递给她的热牛奶啪嗒掉在了地上,撒了她一身一地。
陈悦心急忙抽出纸张的给她擦衣服,“迟总,你没事吧?”
迟阮阮脸色煞白,躲开她的手不肯相信的问,哆嗦着嘴反问,“你刚才说谁?你是不是听错了?不可能是……”
陈悦心回过神来,迟阮阮这么大的反应是因为季柯……站在情理上,这个时候,她应该说不是,可作为秘书,陈悦心只能点头,“是的,叫季柯,是个新人导演。”
迟阮阮脸上最后的一丝血色不见了,她几乎是破了音的吼道,“不准拍,这部戏不接了,让他滚!让他滚啊!”
陈悦心上前一步想安抚她的情绪,迟阮阮却把桌上能砸的东西全部扫到了地上,陈悦心第一次见她这个样子,也没有再说话,留下一句我现在就去出了办公室的门。
咔擦一声门关上,迟阮阮脱力的跌坐在的地上,心底最阴暗的一部分事情争先恐后的涌入她的脑海,迟阮阮崩溃的抓着头发闷声嘶吼。
她说谎了,跟苏眠说了谎,所以报应来了。
当初没有人P图,照片上的女主就是她,只是那些照片上,她没有露什么,季柯在上面,每个角度都挡住了她的大半身体,更可笑的是,那个女生告诉她,这些照片是视频里剪辑的,视频是季柯拍的,也是季柯给她的。
目的就是,炫耀自己的战利品,迟阮阮惊悚的想到,那些人说的,所谓“听”季柯说“战况”的说些,也许,根本就是看了季柯录制的视频……
季柯走了之后,被那个女生散播的艳照,越传越广,在学校里面,同学对她的议论,更是从暗地里,变成了明目张胆,她的储物柜,桌子,甚至是书上,都被人涂满了娼妓两个字。
那段时间,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风平浪静,可每每有同学盯着手机看着她笑的时候,她就忍不住的想。
那手机里,是她的艳照,还是什么视频。
这样的压力之下,她几乎精神崩溃,最后,迟瑞知道了这件事,重金买下了所有的底片,给她办理了休学手续,迟阮阮看了一年半的心理医生才有所好转,之后她改了名字,走后门进了b大。
其实,迟软软一直知道,从她再次踏入校园开始,迟瑞对她身边的人,就再三排查,还让人跟着她,只是曾经她以为那是监视,是怕她再做什么丢人的事情……
可笑,可恨,季柯,他为什么还敢出现在她的面前?!
陈悦心上了电梯,本想去先找法律部的同事咨询解约的事情,却不想在电梯里,遇见了季柯,连城月跟经纪人郝海。
季柯今天穿了一身亚麻休闲的时装,头发依旧,打眼看去,有几分闲云野鹤的谪仙模样,只是能让迟阮阮崩溃成那个样子,只怕底子里,不是面上这般看起来美丽了。
“季导演。”
季柯笑的眉眼弯弯,“陈秘书,这是要去哪?我正好找你呢,听说你们迟总是个大美人,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请她一次吃个饭?”
陈悦心客套礼貌的颔首回答,“那真是不好意思,迟总今天身体不舒服,恐怕要辜负乔总的用心了。”
季柯笑意顿了一下,随口道,“那真是可惜了。”
他伸手按了一下下一层的电梯,看向几人说,“我想起来有个东西掉在楼上的会议室了,你陪我去拿一下?”
郝海被点名,愣怔了一瞬,才急忙点头说好。
电梯停下,季柯跟郝海下了电梯,连城月跟陈悦心站在里面关上了门。
“她怎么了?”
陈悦心的态度比刚才恭敬了不少,如实说,“迟小姐跟这个季导演好像是旧识,迟小姐对他的反应,很大,是恐惧,也是憎恨,甚至说要解约这次的拍摄,不想跟季柯有半点来往。”
连城月抬眼看着电梯往下跳的数字,轻哼了一声,算是做了总结。
电梯停在底下一层,陈悦心送连城月出了电梯门,才重新按了自己要去的层数,看着上跳的电梯数字,陈悦心面色有些凝重,只怕,季柯不是掉了东西在会议室,是要让郝海带着他去总裁办公室。
那她现在,该不该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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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眠一夜未归,岑婶急的不行,林叔也担心自己判断错误,最后把电话打给了殷旭,殷旭匆匆赶到苏家的时候,恰好遇到苏眠从计程车上下来,她眼睑下有些青色,精神也不是很好,殷旭喊了她好几声,苏眠才迟钝的抬眼看过来。
“你没事吧?你昨晚去哪了?有没有冷到?你知不知道我们多担心你,为什么连个电话都没有?!”
殷旭大步走到她面前,拉着她的胳膊上上下下将人看了一遍,可冬天穿的多,他看不见什么,能看到的,只有衣服上牛仔裤上的一些干了泥巴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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