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要不我大半夜给你打电话?”我不客气地打断了齐烨寒的话。
“你等会,我想想怎么办,”过了一会,他的声音才从电话的另一端传过来,“这样,我找找关系,说不定能在贵州那边找到点认识的人,就你们发现的这些情况,可以直接派武警部队出动,把整个村给抓起来。”
齐烨寒说的确实是一个好办法,起码对我们来说是最安全的。不过,一旦这么做的话,首先容易打草惊蛇,村民们一定能抓住,蔡老汉那几个人十有八九能跑掉。
其次,蔡老汉他们一走,这些村民就肯定会发病,这病发得又急,真到这个地步,几乎可以肯定的说,这一村几百口子人,就全死定了。
我虽然觉得这些人死有余辜,但真说起来,也是有应家良这样,本身没有参与到那些罪恶当中,心底也还有些良知没有泯灭的人存在。
说到底,村民中真正为虎作伥的总是少数,大多数人还是为了活命而选择了顺从。
毕竟是几百条人命,就算他们有罪,也不应该是我来审判,这么看着他们死掉我还是有些做不出来。
而且,在蔡老汉等人的背后,还隐藏着无数个谜团,一旦让他们受惊遁走,再找他们可不容易了。
这厮居然要把我血祭,这个梁子老子可一直记得,不能这么便宜了他们,非把他们的底掀出来不可。
想到这里,我还是否决了齐烨寒的提议,道:“暂时还不适宜惊动他们,我的意思是,你想办法找找关系,把我们三个人带出山区,我们回头再来料理这件事情。”
电话另一头的齐烨寒沉吟了片刻,很快道:“那也行,我找找关系,就以救险的名义,让那边的驻军出动架直升机去接你们。”
好小子,就知道这家伙深藏不漏,连驻军的直升机都能整出来,虽然是以抢险救灾的名义,但这可不是一般两般的关系能搞定的。齐烨寒这小子的家世,恐怕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惊人。
不过当下我也没时间去探究这个东西,和他说好后,我就挂断电话,带着符彩云和林菲两个女孩,先顺原路走出山谷,之后也不进地道,而是向着更深处的山区走起。
齐烨寒告诉我,他会把我的电话号码给贵州的驻军,之后他们可以通过卫星定位锁定我的位置,再之后,我们三个人就静等直升机来接人即可。
瞧瞧,这就是朝中有人好办事!
两个多小时后,当天色已经有些发白的时候,随着巨大的轰鸣声,一架直升机落在我们三个人面前的空地上。
这个地方,距离之前的那个山谷入口,已经有差不多七八公里远,我特意尽量远离下应村,深入到山区里面,以免被人听到直升机的动静。
直升机的轰鸣声在面前时固然相当嘈杂,但是也传不到七八公里外的地方。
简单地确认了一下身份,我们三个人就坐上了驻军的直升机,飞回军营。
一天后,我们在军区招待所里,见到了特意赶过来的齐烨寒。
之前电话里只是简单地给他介绍了一下情况,他到了之后,我又把事情从周彬失踪开始,一直到最后的人肉符水,都详细地给齐烨寒述说了一遍。
等到我把话讲完,齐烨寒的眉头也深深皱了起来,他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转悠着,良久才道:“铮子,你说的这个事情,看来确实很棘手啊,就算我们可以不管村民的死活,可到时候这些人要是真的死了,这可是整个村子非自然死亡,被牵扯到里面,也没我们什么好果子吃。”
齐烨寒的话说到了重点,一旦整个村子的村民都一起暴毙,这可绝对是震惊全国的重大案件,这消息肯定是纸包不住火的。
到那个时候,所有关联人物都倒不过政府和媒体的放大镜,我们一定会被牵扯进去,到时候可就真的是大麻烦了。
只是,到底该怎么办,确实需要好好琢磨琢磨。
问题的关键,还是在这个怪病身上!
这个时候,符彩云突然开口了:“铮哥哥,我们可以去趟雷公山,问问我族大巫,或许他那里有解决的办法。”
听到这话我顿时眼前一亮,猛然一拍大腿,靠,居然把这茬给忘了。
虽然那拨人看着应该是道门某支,用的不知是什么来路的咒术,不过说起控尸下蛊,这可是巫蛊一脉的拿手绝活,总归是有相通的地方。
而且这里就是贵州,雷公山离这也就几百公里路,最多两天就能打个来回,放着这么一尊大神不去请教,实在是太过于浪费了。
当下我们也就不再赘言,定下了下午就去雷公山找苗族大巫的行程。不过考虑到大巫不见外人,我们就让齐烨寒陪着林菲留在招待所,只有我和符彩云两个人前往。
我可是护陵人大首领一脉的传人,当然不算外人。
这一番动静下来,时间已经近中午,我们几个人就在招待所的餐厅里吃饭。
席间,林菲有些神思不定,她举着筷子,也不挟菜,也不挟饭,楞楞地想了半天,突然开口说道:“王铮,那个十二童灵续命阵里的人,应该就是周彬的父亲吧?”
我闻言一愣,林菲怎么突然提起这一茬,有点摸不着头脑,随口应了声:“应该没错,毕竟长得那么像,除了父亲似乎没有其它的解释了。”
林菲点点头,若有所思道:“那个阵里的人,也应该是和蔡老汉他们是一伙的吧,你说,下应村的事情,周彬会不会是知情的?”
听到这话,我顿时有些明白林菲此刻的心情。
发生在下应村的事情,里面有太多的罪恶和丑陋,对从小生长在城市里的林菲来说,这是她第一次接触到如此真实的人性一面,简单的说,她的人生观和世界观被彻底颠覆了。
而同时,也让她对自己曾经深爱的男友产生了怀疑。
周彬不可能不知情,否则他就不会因为一封来自下应村的信就骇然惊慌,并离奇失踪。然而也正是因为这样,林菲也间接地看到了男友的另一面。
那么多无辜儿童的惨死,是林菲完全不能接受的,那么知情的男友,即使没有参与过罪恶,但在她心里,恐怕也同样不能免责。
所以她才会有此一问。
只是对于这种事情,我也是爱莫能助,尽管在同一个天空下,然而不同人的是生活在不同的世界的里,就比如林菲。
如果她这次不是因为男友的失踪而来到下应村,那么在她原本的生活轨迹中,可能永远都接触不到现实残酷的一面。
真相大多时候都是残酷的,在探寻真相的过程中,没有人能不付出些什么。
其间的心路历程,只能靠自己来调整。
饭桌上顿时沉默了下来,草草地吃过中饭后,留下齐烨寒和林菲两个人,我和符彩云马不停蹄直奔雷公山。
雷公山位于贵州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素有苗疆圣地之称,是苗族文化中心。
这里有风景秀丽、山水奇骏的自然保护区,也有号称中国苗族第一寨的西江千户苗寨,更有苗族人口口相传的苗皇城。
不过以上的一切,都只是世人眼中能看到,游客足迹能踏到的苗疆。
你在这里可以看到山川景秀的自然风光,可以看到民族风韵的奇俗异礼,可以看到载歌载舞的苗族少女风情,但是,你一定看不到隐藏在苗疆大山深处的巫蛊之术。
说实话,尽管符彩云已经来到我家多时,在之前的经历中,我也见识过她的蛊虫,但这些真正只是巫蛊之术的冰山一角,对于即将面对的苗族大巫,我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惴惴然。
虽说我是大首领一脉的传人,但这到底已经是千年之前的旧事,若非有符彩云的存在,我是绝对不可能贸贸然来探访苗族。
巫蛊之术始终都披着一层神秘的面纱,即使是我家祖传的藏书中,对它也是语焉不详。
同在贵州省内,安顺县离雷公山所在的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区并不远,中间只隔着一个黔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从安顺坐大巴到凯里市后再转车,差不多三个多小时后,我们就到了雷山县。
一下车,浓郁的苗族风情迎面而来,周围的商店里摆放着的,都是带有苗族特色的工艺饰品,身旁来往的熙攘人群,除了讲普通话的游客,就是说着苗语的苗族人。
大概是有阵子没回家的缘故,符彩云一到雷山县,整个人都明显活泼了许多,倒不是说她在我家就闷闷不乐,只是多少差了一点从内心深处发出的喜悦。
毕竟这里是她长大的家乡,大概是没想到这一次的事件还能顺便回趟家,符彩云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铮哥哥,这边,这边。”符彩云站在一个小吃摊的边上,挥手向我示意。
“这是什么?”我走了过去,坐了三个多小时车,我肚子也有些饿了。
“这是油粑粑。”摊主笑呵呵地回答道。
等到我们离开的时候,两个人手上都拿着一个纸袋子,里面装着热气腾腾的油粑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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