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笑不得的道:“我可没那么大本事,全是从家里的故纸堆上看的,书上还说过,有钱不住东南房,冬不暖来夏不凉,反正差不离的意思就是风水局的东南方不能埋人,具体怎么划分我就不清楚了。”
我这话才说完,原本还想着树林地方够大的村民这下忍不住了,一个个的跳出来开始商量着划分地盘,刚开始还算是和和气气的讨论,可没过多久讨论就彻底变味。
“抢什么抢,你们两家老人一看就能再活四五十年,我老爹可是前年就卧床不起,眼看也撑不了多久,我决定了,就把我老爹的墓地选在树林里面……”又有人大声喊道。
“我也要来一块……”
“还有我,家里不着急的就别抢了,刘教师你说对不对,你书念的多,正好可以给我们评评理……”
“评理?这林子又不是你家的,我想埋哪就埋哪,还用得着跟你打报告啊。”
我和周彬面面相觑,这都一群什么人啊,不就是个风水局吗,至于跟饿狼闻到肉味一样上来狂抢的吗,更何况今天是来送葬的,先把郑老头下葬才是正事,怎么说着说着就变成了分地盘?
早知道如此,我当初还不如不显摆自己会堪舆风水,现在整个半山坡上全是争论着谁家可以把墓埋在树林,全然不顾自己来干嘛来了。
郑老大这下可算找着了机会,其他人说的热闹,他却独独跑过来跟我道歉,说自己完全没有怀疑我眼光的意思,完了还装模作样的扇自己两巴掌,算是表明了道歉的态度。
我也懒得跟他计较,这人心眼太多太做作,而我却喜欢和老实人打交道,这次的事情一了,以后估计也不会再碰面,他爱怎么着怎么着去。
他们没有讨论出结果,郑老头的事情却不能耽搁了,得赶在正午之前下葬才行,要不是害怕中途尸体出现变数,必须得亲眼盯着埋好才放心,我这会早就和周彬下山了,谁愿意管这些事。
眼看好好的送葬变成了一场闹剧,我直接拍板让郑老大组织人手在我第一次指的地方挖坑准备下葬,原本吵的不可开交的村民这下有了事做,也顾不得争墓地的归属权了,赶紧帮忙挖坑。
纵然郑老大也想将他爹埋在树林里,可见我已经发话了,就没有多说什么。挖坑,下棺,洒土,上贡,一系列的程序走完,时间就已经到了中午。
所有事情做完,送葬队伍开始返程,郑老大已经安排人在家里摆开了宴席,专门用来犒劳送葬人。
几十张桌子把院子里摆的满满当当,烹调好的鸡鸭鱼肉流水般的端了上来。
我和周彬对这种饭局完全没兴趣,无他,这里吃饭太热闹了,全村的男女老少几乎全都来齐,席间觥筹交错,胡吃海塞的,行酒令的,大声嚷嚷的,吵闹的场景看上去不像是办白事,反倒像结婚喜宴,就差一对新人在前面对拜天地了。
推拒掉大部分来敬酒的村民后,我和周彬找了个机会偷偷的溜回郑前的家里,符彩云她们三个也没去凑热闹,正在家里陪着徐娜聊天,麦建国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反正没看到这老小子的人。
今天是没法出去玩了,大家就在屋里打牌看电视,倒也热闹,同时商量着这两天再去哪里玩。
天黑的时候,郑前和他老爹醉醺醺的推门回来,两个人走路都东倒西歪的,肯定是在席间喝了不少酒。
第二天,清晨。
我难得起了个大早,正站在窗户边呼吸新鲜空气时,就听到郑前家的大铁门被砸的震天响,来人可能是有急事,咣咣咣的敲起来没完,整个铁门抖个不停,我都担心大门会不会被他给砸破了。
站在二楼的窗户边上,我看见郑母急匆匆的迈着小碎步跑过去开门,等门打开之后,发现门外站着个中年妇女,一脸焦急地跟郑母说了几句话,两人就快步朝屋子里走来。
我看到周彬肩头披着毛巾,手里拿着牙缸,端着盆水出了房门,估计是准备在院子里刷牙洗脸,结果猝不及防下差点就和郑母两人撞到一起,盆子里的水随之溅出来大半,幸好三人躲的都快,也就被打湿了鞋子。
见周彬非常尴尬的站在原地,我还没来得及笑出声,就看到进门的中年妇女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周师傅,求求你和王师傅救救我们家军广吧。”
周彬先是一愣,赶紧把盆子放下要扶对方起来:“你先起来再说,地上都是水,到底怎么回事你慢慢说,能帮我的我一定帮。”
我蹬蹬瞪的下楼走到院子里,附和道:“对,咱们慢慢说,到底遇上什么事了。”
中年妇女见到我顿时焦急道:“王师傅,出事了,我们家军广昨天晚上去了你们说的树林里,结果到今天早上还没回来,我和别人过去一找才发现他们躺在树林子里,到现在还昏迷不醒,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呜呜。”
她一边说一边抹眼泪,不管我们怎么劝,就是跪在地上不肯起来,结果被我和周彬硬生生的给架到了客厅沙发上。
“好了,现在你可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了,你们家军广没事去树林里转悠干什么,不知道那是坟地啊?”我非常诧异的问道,一般人晚上绝对不敢单独去坟地的,除非是盗墓贼或者是有别的目的。
中年妇女迟疑了下,哭道:“他们昨天听你说树林里是块风水宝地,把先人葬在那里子孙就能发大财,当时就动了点心思。下午吃完郑老大家的酒席后,回来就找了几件工具,准备晚上去墓地里把他爷爷的坟迁到树林里,说是先下手为强,不然怎么也轮不到我们……”
周彬闻言叹了口气,转头无奈的看了我一眼,就差没说活该两字了。
然后就当没事人一样出门去刷牙洗脸,我知道这小子肯定是不想管这麻烦,我对此也很无语,大半夜的跑坟地里去迁坟?下午在郑老大家里喝的不是酒是兴奋剂吧。
不过我还是敏锐的发现了其中的疑点,顺着话头问道:“他们?不是你们家军广一个人去的?还有其他人?那其他人有没有事?”
我一连串的问题问下来,中年妇女先是一怔,然后哭诉道:“军广一个人当然不敢去,而且迁坟光靠他自己也没法干,所以就叫了六个人一起去的,现在他们全都昏迷不醒,还有人发癔症胡言乱语,我是彻底没办法了,这才来求求你,救救我们家军广啊……”
我听到这第一反应就是那七个人被吓晕了,可再想想昨天上山时看见的树林里那几颗枯死的大树,说不定这两者之间还有什么联系。
郑前这时也起来了,听说了事情经过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看我沉吟不语,中年妇女身子从沙发上滑下,噗通一声又跪在了地上,一边还苦苦哀求。
虽然是那七个人自己作死,可毕竟人命关天,我不过去看看也不好。
假如是撞邪应该很容易就搞的定,如果是睡在野外一晚上导致生病,那就得赶紧送医院急救了,不能让这些家属病急乱投医。
事不宜迟,郑前也非要跟上来看热闹,我再拉上不情不愿的周彬,跟在中年妇女的后面往她家赶。
等走到她家大门口时,我打量了下眼前的房子,居然是村里少数的几家平房,房檐低矮,顶上的瓦片又烂又破,外墙上甚至长满了大片大片的霉斑,很多杂物堆积在院子里,环境是又脏又乱又差。
郑前小声的附在我耳边介绍情况:“这个徐军广运气不好,几年前就开始做小生意,结果次次都亏,原先家里还挺富裕的,折腾了好几年就变成这样了,不过人倒是不坏,就是太倒霉了点。”
周彬皱眉道:“倒霉的人多了去了,也没见半夜去迁坟的,人要想改变自己的命运,不是找个好墓地就能解决,关键还是要靠自己。”
我挥手让他们不要做无谓的讨论,刚进院子还没进屋呢,就听到里面乱糟糟的声音传来。
“按住他的腿,快,先拿绳子绑上。”
“不行,他力气太大了,你们把他按在地上。”
“老刘,我快坚持不住了,那个谁,再去喊几个人过来……”
屋里传出的话让我楞了下,不由自主的看了眼带我们来的中年妇女,不是说昏迷不醒吗,怎么现在弄的跟打仗一样。
听出里面的事情紧急,我们几个直接就冲了进去,只见进门右边的卧室里几个人影在晃来晃去,乱成了一片,刘教师也在其中,正指挥着众人该怎么做。
看到门口进来了人,刘教师一抬眼就发现了我和周彬,顿时激动道:“王师傅,周师傅,你们可算来了,军广跟发疯一样要往外冲,我们都快拦不住了。”
我看了眼被四五个村民结结实实按在地上的徐军广,周彬上去翻了下他的眼皮,回头说道:“被鬼给冲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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