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马钰梅。”马钰梅拿起了电话放在耳畔,同时凝视着桌子角落里摆着的一张照片,照片上,是曾经年轻的她牵着一个四岁男孩儿的小手,在灿灿地笑。眼神凝视在那个男孩儿的脸上,她的眼里掠过了一抹无法言说的哀伤。
“您好,阮夫人,我是周家城。”电话那边传来了一把沧桑的声音,听上去年纪已经不小了。马钰梅的现任丈夫姓阮,他称呼马钰梅为阮夫人而不是称号她的官衔,内里自然蕴有深意,这也表明了,这是一场私人性质的对话,而不是涉及官场等其他的事情了——这也是一种彼间都心知肚明的遮掩。
马钰梅的眉头皱了起来,眼里掠过了一丝厌恶的神色,冷冷地“嗯”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一个字。
“阮夫人,您的出手让我感觉到很欣慰,我这一次也是专程来感谢您的,在您的鼎力帮助下,周家必定会在江城有一番大作为,在此,也希望我们的合作能更进一步,有更深层次的实质关系。”周家城在电话那边笑道。
“周家城,请注意你的用词,我们之间并没有任何合作关系,我这样做也不是想帮助你什么,只不过是为了我的儿子而出手罢了。你是一个聪明人,希望不要把我们生拉硬扯上关系,我也不希望与你们周家之间有任何关系。”马钰梅冷哼了一声,丝毫不假以辞色地道。
“哈哈,阮夫人说得倒也是,华夏对于像我们周家这样的家族从来都是很提防的,生怕我们进入扰乱你们的金融市场,其实我觉得这大可不必嘛。我们只是赚一点小钱而已,大家彼此和气生财,况且,我们也会投资,也会兴办实业,也会解决一些实际困难帮你们当地的政府部门甩甩包袱,为当地政府纳税做贡献嘛,这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么?”周家城在电话中哈哈大笑道。
“哦,你们的和气生财就是搅起了三个小国曾经的金融风暴,还险些席卷半个亚洲,是么?”马钰梅冷哼道。
“这个可不关我们周家的事情了,是他们的金融体系有问题嘛。好啦,阮夫人,咱们不谈这些,我只是想说,无论如何,周家都很感谢您的出手,帮助宇扬那孩子在江城扫平道路。当然,如果马夫人能帮助我们拿下那个吉长重工,周家更会对您感激不尽的。”周家城哈哈大笑道。
“不可能。你们分明是想借着国家振兴老工业基地以J省做试点进行全方位投资的机会想大捞一票,这会对当地的经济造成沉重的打击,你休想。”马钰梅豁地一下站了起来,怒咤道,态度极为坚决。虽然私人极重,但她毕竟是一个有原则的人,在大事大非面前,她绝对不会有半点让步。
“阮夫人,您还没有让我把话说完嘛。这一次,我们周家真的是想回家做点好事,投资兴业,博一个好口碑,真心希望你不要怀疑我的诚意,何必对我们这样提防呢?当然,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完全可以让阮家的子侄出面来做这件事情,顺便对我们也是一个监视嘛。投资可以由我们全权负责,你们只要在一旁监管就足够了。这样的话,你就可以完全放心了。到时候,只需要到时候能博得国家的投资助力,再加上我们周家庞大的人脉资源和全方位运作,相信,J省的重工发展指日可待,这也是为当地造福,为国家重振老工业基地树标杆榜样,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国家得利,人民得福,我们有收益,你这个前国资委主任有政绩,甚至还可以因为这件事情让你在仕途上再进一步,皆大欢喜,又是何乐而不为呢?”周家城不愠不火地循序渐地诱导着马钰梅。
“在我的人监视下进行投资兴业?”马钰梅皱起了眉头,这一次语气终于有些松动下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在不出什么大纰漏的情况下,倒确实可行。
毕竟,她嫁给的这第二个男人阮铁成家里的事情实在令人有些头疼。现在有一个侄子阮威正在某省担任一家大型钢铁重工国企的副总,原本很有希望提为一把手,却因为草率上马了一个项目结果给企业造成了重大损失,经过她多方斡旋才平息了这件事情,但前途已经彻底黯淡了下来,没有再进一步的可能了。
这几天,阮威正赖在她家里哭着喊着缠着马钰梅,要求马钰梅动用资源,再次给自己打通关节,再次启用,打又打不出去,骂又骂不走,让马钰梅很是头疼。不过,这个侄子平素倒甚是乖巧,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简直把他当成了第二个儿子来养。尤其是赵培宁死后,她一腔母爱无法倾注,悉数落在了这个她自幼看着长大最为欣赏的侄子身上,周家城的话,无疑瞬间触动了她的心弦,让她一时间情绪波动,没有立即封上这个口子,把话说死了。
“呵呵,阮夫人,其实我真的抱有诚意而来,希望您能好好地考虑一下。”周家城微笑说道。
“先这样吧。不过周家城,我警告你,千万不要耍什么花样,否则,在华夏的境内,你们敢有半点兴风作浪的举动,我会毫不犹豫地捏死你们。”马钰梅森寒的语气中透出了金戈铁马般的铮鸣,让人听去有些心弦发颤。
一代女天骄发威,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哪里哪里,阮夫人,周家这一次真的是想回家做点好事嘛,以赎赎我们之前先辈的罪过。并且,这一次只是试水而已,如果真的成功了,我们周家会举全家族之力回国,为祖国建设贡献一点微弱的绵薄之力。”周家城在电话那边赔笑说道,说得那叫一个诚恳。
“我信你才有鬼。”马钰梅心底下冷笑说道,不过表面上的客套还是需要的,她淡淡一笑,“如此最好。华夏欢迎一个有诚意、有实力的组织来华投资兴业,当然,对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也同样不会心慈手软,这是经济主权原则的高压线,任何人都没有侵犯的资格,一旦侵犯,下场就是一个字,死。所以,也希望你们能深刻把握这个原则。”她说话间已经带上了居高临下的官腔,不过潜台词里却隐晦地表达了另一层意思,那就是,只要你们不弄鬼,怎么干都行,我只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那是,那是,就打扰阮夫人工作了,以后有时间再和您联系。”周家诚陪着笑,挂上了电话。
马钰梅深吸了口气,抬头望向窗外的一朵浮云,思虑了许久,重新拿起电话,拨了几个号码,“小威吗?你现在就来我办公室一趟,我有事情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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