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俩……呃,堂堂正正在一起了?”
江新桐说:“不算,目前处在偷情阶段。”
徐峰在电话那头扶额:“那……你给我打电话干啥?”
“我觉得不够公平。”江新桐屈指敲了敲桌面,“我已经见过他妈妈了,他还没见过我父亲,是不是显得我不够重视?”
徐峰沉默半晌,艰难地道:“我给你分析一下。第一,你俩才多大啊,至少都没成年吧,见家长?还见你家老爷子这种家长,也不怕阳子吓跑了;第二,阳子现在高三呢,学习重要,你倒是轻松地把谈情说爱放在第一位了,那你是不是不够考虑他;第三,就算你见过他妈妈,那也是……呃,不受待见的情况下。综上所述,见面还是要缓缓,你打打长远战,有备无患。”
江新桐若有所思:“前两点是我的失误。第三点——我不受待见么,还好吧。”
你都爬墙跳窗了,还以为自己是贵宾呢?徐峰暗暗吐槽,嘴上却耐心道:“新桐啊,你还是得多学点儿人情世故,别以为你那套衣冠禽兽能做得滴水不漏的,Carrie有给你支招吗?”
江新桐拉开抽屉,瞥了一眼里面的东西,又安静地合上,“给我了资料书。”
“行,Carrie我放心!这样儿,你先看着,不会的再来问我?”
“嗯。”江新桐不咸不淡地道,“你不提我都忘了。”
“所以说啊,我也勉强可以算是你半个人生导师。”徐峰沾沾自喜地一拍掌。
自打认识起,江新桐就把自己摆在长者的高位上耳提面命,虽说都是同龄人更是朋友,但对方身上那种看淡尘世、不悲不喜的装逼气息实在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如今江新桐总算有了软肋,让自己能反转角色过一把瘾,试问他不高兴还有谁能微笑?
“有Carrie我为什么还要找你,”江新桐慢条斯理地陈述:“你没谈过恋爱,在这方面不够格。”
徐峰如遭雷劈,一口气没缓上来,随后恶狠狠挂了电话——
狗嘴吐不出象牙!阳子被这种人看上,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吧!
“我说,你看试卷啊,老看我干啥?!”
市图书馆里,麦阳春用笔敲了敲对方的手,头疼地说:“我现在都怀疑偷偷出来跟你补习是不是个错误的选择了。”
江新桐收回目光,心不在焉:“图书馆里没有树。”
……什么乱七八糟的。
“课间需要休息。”江新桐把试卷抽过去,漫不经心道,“只能看你缓解疲劳了。”
麦阳春被酸得咬紧后槽牙,“那我宁愿你瞎快点儿。”
江新桐边给他批改,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你妈妈喜欢那只猫么?”
“咳,喜欢啊!”
当时他急中生智,定了五点多的闹钟把猫抱到门口,麦妈妈六点半去上班的时候惊喜地以为自己捡到了一只流浪猫,后来的日子不必多言,总之她堪称模范铲屎官。
……不过要是知道是江新桐送的,可能就不那么喜欢了。
“给那只猫取名了?”
“取了,叫——”麦阳春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骄傲又自豪,“狗子!这名字特有意思,你想啊,我每次都叫它狗,它肯定怀疑自己的物种,说不定最后还汪汪叫呢?”
江新桐饶有兴趣地抬眼看他一会儿,过了几秒又继续把目光投回正事儿上,笑声很轻,“笨猫。”
“是吧,我也觉得它很笨,它跟着逗猫棒转圈圈还会头晕摔倒,上次它……”
江新桐等他絮絮叨叨地说完,才淡淡道:“我不是说它。”他不等麦阳春想通,笔尖点向打叉的地方,“这儿,知道为什么错么?”
麦阳春的注意力果不其然被转移。他认真钻研半天,最后还是哼哼唧唧地说:“……不知道。”
“知识漏洞太多,盲区也就很大。”江新桐给他在旁边写详细过程,“我回去把这些知识点系统罗列一下,明天再拿过来。”
拿人手短,麦阳春乖乖点头,拉长音调:“好的学长,谢谢学长。”
江新桐勾唇睨住他,“没诚意。”
麦阳春的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他灵机一动:“那你把手伸出来,对对对,摊开手心,不许动了!”
江新桐失笑地任对方握着。
麦阳春用圆珠笔在上面歪歪扭扭地签上自己的大名,最后还有一个激情的顿点作为终结,江新桐才能收回手,活动几下手掌以驱散痒意,“礼轻情意重?”
麦阳春一本正经地反问:“什么礼轻,我的亲笔签名对你来说不够重要吗?难道我在你心目中没有分量?”
江新桐镇定自若:“够,有,不洗手了。”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江新桐永远No.1,麦阳春为他的恶心功力所深深折服:“行了行了,学习重要!你别耽误我前程!”
“现在距离我开学还有整整一个月,你看书,我抓紧看你。”
不知道这人怎么把这种腻歪的话说得这么风轻云淡,麦阳春瞪过去,却见对方脸上依旧一派淡淡温雅,让常人看可能看不出端倪,但是他一看就清楚,这个人缱绻和眷恋被沉压在眼底,几乎要满溢出来。
麦阳春小声嘁了一句,“好啦,你干啥啊,又不是见不到了……”
“见不到?”江新桐垂着眼睫遮住情绪,“不见都是不可能的,开学后晚上别去学校自习,跟我视频通话。”
……江新桐是一边装可怜一边要条件?
江新桐适时补充:“在线教学。”
还真当自己是完美男友?!
麦阳春酝酿片刻,迅速换上一脸的不舍:“那,你把另一只手伸出来。”
“嗯?”
江新桐把手给他,麦阳春一边在他的掌心写写画画一边念:“我画个你啊,你看我在旁边,这样就在一起了吧。先说好,不许擦掉不许洗掉啊,保存好!”
这个人怎么这么可爱啊。江新桐忍不住笑起来,盯着对方的发旋失神,等到麦阳春终于画完然后把他的手推回来:“你看看满不满意?”
江新桐定睛一看——
一只奇丑无比的狗。
“怎样,像不像你?”麦阳春一脸小人得志,江新桐仿佛能看见对方头上一抖一抖的猫耳朵。
江新桐点点头,然后突然轻轻拍手。
还拍了三下。
“……你干啥?”麦阳春一头雾水。
江新桐淡定道:“为爱鼓掌。”
——会觉得这个人值得同情,自己才是傻逼吧?!
但是江新桐某些行为,的确与傻逼无异,他第二天算是见识到了。
“……你怎么还没洗掉啊?”
麦阳春粗略一瞥,别扭地想:这个洁癖怪居然能忍住不洗手……
他可是见过江新桐不小心触碰到别人时瞬间变色、而后疯狂洗手的样子,皮都恨不得剥掉几层。
江新桐坦然地摊开手给他看,“贴了透明胶。”
神经病!
麦阳春瞪他,小声嘀咕:“你烦死了,快点弄掉,这么丑……”
江新桐握笔的手势因为这两截胶带也变得怪异起来,他倒是不紧不慢,除了力道有些虚,字迹有点儿丑,其他居然一切正常。
牵他的时候更是自然得不得了。
麦阳春无语:“你拉我的左手,我还怎么按住本子写?”
江新桐顿了顿,似乎是在思考。
麦阳春继续抱怨:“你手上的透明胶刺刺的,难受。”
江新桐大概是还在沉思,闻言卸了力道,麦阳春就钻空子地把手抽出来,专注于写自己的作业。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试题写了满满一页,江新桐还在盯着他的脸发呆,目光止于虚空,情绪倒是遮掩了个完全。
……不会是被他伤到了纯情之心吧?
虽然说这个人的心比铁还硬比钢还强就对了。
“咳,喂,”麦阳春心虚地在他面前晃了晃手,讪讪道,“那啥,你居然在发呆,能不能有点儿老师的基本素养……”
江新桐缓过神来,就见麦阳春缩着脑袋把本子推过来,一副气势不足又强行理直气壮的模样,“回神,我交作业了!”
江新桐没应,几近一目十行地浏览过一遍,麦阳春等了半天,抬眼一看,这个人居然又在发呆。
这是干啥啊?
明明自己以前骂他狗,他都不会迷茫成这样儿吧?果然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在一起之后就不能说了……
他决定不能给这个人太多甜头了。
麦阳春皱着鼻子:“江新桐?”
江新桐又一次回过神,看完最后一行,顿了顿说:“没什么问题,我可以查个资料么?”
查资料?!
自己是在无形之中发明了什么理论吗,江新桐居然还束手无策的?!
麦阳春大惊失色,连连点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江新桐的一举一动,面色凝重又严峻。江新桐难得显出纠结的样子,从书包里翻出一本书,麦阳春还没看清封面,对方就熟练地翻到其中一页——
密密麻麻,全都是汉字,没有理论公式和数学符号。再往旁边一看,居然还配有插图,粉红色爱心和气泡环绕边框,怎么看怎么有种恶俗言情小说的味道。
“……这是啥?”
江新桐又翻了一页,而后冷静地合上书,直接撕掉手掌的透明胶,“你刚才说的话有矛盾点,昨天你说要保留好,今天改口说要擦掉,这算变卦。”
麦阳春一脸懵,不知道这个人怎么一本正经地问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
江新桐面不改色地说:“我想了很久,还是不知道要听哪句,所以翻了书。”
“……等一下,什么书?”
麦阳春不可思议地看他,似乎是不敢相信这个人居然会为这么蠢的问题感到困扰,就见对方利落地把书拿起来,可爱少女的字体周边满是彩虹和云朵,标题明晃晃地写着——
“恋爱速成三百六十计。”江新桐波澜不惊,“第三十二条,对方喜欢发神经病时,需要全力配合变态行为,鼓励、引导并支持;第五十四条,万事皆我错,一切都听你。”
番外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美丽的白雪公主,生活在华丽富饶的王国里。她善良、温柔,是许多骑士的梦中情人,但当她成年的那一天,坏消息从天而降,举国震惊——
白雪公主被恶龙抓走了!
国王怒不可遏,直接给骑士军团下了命令:能击败恶龙并救回公主的,将荣获驸马之位!
骑士军团浩浩荡荡地上了路。
龙的栖息地离王国太远太远,骑士们一路跋山涉水、披荆斩棘,终于来到了充斥着黑暗气息的森林。
永不见天日的空、叫不上名字的诡异飞禽走兽、奇形怪状的花草,让这支庞大的队伍望而却步。有人瑟瑟提议说:“团长,您、您先进去探探路吧!”
这只出头鸟很快就收获了一片附议。
骑士团团长江新桐是一位冷酷俊美的勇士,他足智多谋,又实力强大,曾单枪匹马打败了无数想要挑衅人类的猛兽,是国王最满意的驸马人选。他点点头,拎着长剑进去了。
这个森林的动物们都很奇怪,长相凶猛却性子胆小,每每看见他,总要搞个兽仰马翻,灰溜溜的跑得比刀光剑影还快。
这是第一千零一次把没有派上用场的长剑收回剑鞘,江新桐冷淡着脸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一座大得出奇的城堡。深灰色的墙壁坑坑洼洼、色泽不均,明显是缝缝补补许多年;顶上的砖瓦掉了很多片,暴露出来的地方敷衍地用茅草盖住,几只飞禽还在上面筑巢欢歌。
……公主就住这种地方么?
这片森林像是不分昼夜,永远处于昏沉。当他毫无阻拦地闯入最高层的房间时,美丽的白雪公主正坐在床边,捧着书柔声地讲着童话故事,木板搭起的大床上、棉花堆成的被子里,一只——
恶龙?
不对。一只奶龙正在昏昏欲睡。
这奶龙小小的一只,竟与成人差不多高而已。
窗边,丑不拉几的鸟正在放情地歌唱,聒噪得能让整个劣质城堡坍塌。但这一人一龙分明没有受到影响,还沉浸在美好的童话里。
白雪公主讲完最后一个字,帮着奶龙掖了掖被角,温柔地说:“阳阳,晚安。”
奶龙软声说:“白雪,晚安。”
……原来龙会说人话,还会取人名。
白雪公主起身,转眼看见门口俊美的骑士,惊呼了一声:“团长!”
奶龙刚吹出来的呼噜泡啪地一下爆掉,它噌地起身,凶神恶煞地展开隐藏在身后的翅膀,骑士团长还没拔剑,对方就啪叽一声,重重掉到了地上。
这下江新桐看清了,这只奶龙的翅膀还没长好,小小的翅翼不足以支撑它圆乎乎的身躯。
它吃痛地嗷呜一声,又迅速地爬起来,冲着江新桐呲牙咧嘴。
江新桐感觉不到任何威胁,面不改色地抽出长剑——
白雪公主焦急地大喊:“不要打啦!不要打啦!”
但没有人理会她的呼声。奶龙圆滚滚的眼睛一瞪,露出小小的尖牙:“人类,你来这里干啥?”
不得不说,这是一只深入民众生活的龙。
江新桐用剑指着它:“恶龙,把公主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一命。”
奶龙气急败坏,绕过剑尖噔噔噔地跑过来,地板都为之震动,“放肆!公主回去了,谁给我讲睡前故事?!”它愤恨地指责着人类,“你们真是太自私了!为了看故事,我千辛万苦自学成才,好不容易才学会人语,结果发现人类的文字还有多种类型!为什么不出版一些给龙看的版本?!”
总算知道这个森林里的动物为什么都这么——没脑子了。
江新桐沉思了一下,冷静地说:“你现在就是故事看多了,都学会掳掠公主了。”
恶龙气得大张嘴巴,从喉咙喷出一个小如婴儿拳头的火团。只是这团耀眼夺目的火还没喷到嘴外,奶龙就突然捂住嘴把火团吞了下去,啪叽一下又咕噜噜在地上打滚:“痛!痛!——哇,烫烫烫!”
白雪公主吓得提起裙摆跑过去,想要搀扶这只蠢得不可方物的奶龙,就因为对方重如泰山的身躯而挣扎着起不来,只好求救:“团长,求您救救它吧!”
江新桐收回剑,无奈地把奶龙抱起来,轻轻松松地给放回床上。
奶龙的爪子移开,大张着的嘴里,小小糯糯的牙被火球撞掉了几颗,粉粉的舌头烫得起了几个泡。它痛得不得了,那双金色的大眼睛居然滚着眼泪,此刻被可恶的人类看到,它更加愤怒地举起爪子——
江新桐做好挡住对方攻击的准备,却见奶龙擦了擦眼睛,嗷呜哭出声。
这只奶龙居然坐在床上,哭得喘不上气。
白雪公主看到它这副惨不忍睹的样子,心疼地说:“团长,求您帮帮它吧!”
帮?
这还怎么帮?
骑士只会杀生,不会治愈。
“救它吧!”
江新桐只好把对方的爪子毫不费力地挪开,在湿漉漉的眼睛上亲了一口:“啾了。”
亲吻刚落,奶龙就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这个低贱的人类居然敢冒犯它,气得飞速站起来,掉着眼泪要决一死战,下一秒果不其然地因为重心不稳而跌进了骑士的怀抱里。
“嗷呜,呜呜呜呜呜!”
白雪公主沉默了一下。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拿起故事书温柔地道:“阳阳,不哭,我给你讲故事。”
她边翻边说:“上次讲到哪里了呢?哦,一千页,下一页是——作者完结感言?!”
江新桐淡定地指出:“你来这里三个月,作者已经出了新书了。”
奶龙听到这个惨绝人寰的消息,更加委屈地抽抽鼻子,在骑士的怀里挣扎着落泪。
江新桐按住这只龙不让它乱动,继续冷静地说:“不巧,我看过最新版。想听什么类型的?”
于是两人一龙就在这微妙的氛围中,足足品味了十个童话故事。奶龙打了个哈欠,遗忘过往云烟,小声说:“我好困了。”
“晚安,阳阳。”白雪公主微笑着说。
奶龙闭上哭得红肿的眼睛,“晚安,白雪。晚安,骑士。”
……这么快就冰释前嫌了呢。
看着沉睡的奶龙,江新桐若有所思。
白雪公主悄声道:“骑士团长,是父王让您来救我的吗?”
他点点头。
“父王是不是很担心我?”白雪公主歉疚地叹了口气。
他又点点头:“国民都很担心你。”
“真是太抱歉了。”白雪公主温柔的目光转向在骑士怀里呼呼大睡的奶龙,“但它只是个单纯的孩子,可以放过它吗?”
江新桐说:“公主不是小孩子了,你应该明白一些道理。”
白雪公主难过地看他。
“这只龙的确是。”江新桐轻轻拍着奶龙的后背,“但我不会放过它。”
白雪公主刚要再争辩些什么,城堡突然震荡起来,怀里的奶龙不安分地揉了揉眼睛想要清醒,江新桐就看见门口闯入了一支庞大的军团:“公主!团长!我们来了!”
有人大声埋怨:“我的天,这森林里的动物真是傻得可以,浪费我这么多感情!”
奶龙彻底醒了过来,金灿灿的眼睛看过去——嗷靠,这么多人!它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这么多人!它吓得扇动了一下翅膀,憋了憋想要再吐出一个火球,就听见头顶的人淡淡说:“你只剩四颗牙齿了。”
它一个激灵地缩回脑袋,开始慌不择路地哭起来。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只“恶龙”委屈地趴在他们伟大的团长怀抱里,嗷呜嗷呜地哭,哭得忘情时还噗地吹起一个鼻涕泡。而这位冷酷无情的团长,居然也破天荒地抱着小奶龙一拍一拍地轻哄。
“……团、团长?”一人往前走了一步,把白雪公主挡在身后,“这只龙——?”
奶龙听到自己的学术名称,赶紧打了个哭嗝儿,改为小声地啜泣。
江新桐抽空应付道:“我自有办法。你们带公主回去,奖赏均分,不必管我。”
“那公主——?”
江新桐抬眼:“你们还想分公主?”
白雪公主扯了扯嘴角,努力扬起一个矜贵的微笑。
那人崩溃道:“团长,您在说什么呀!公主如今到了成婚的年纪,国王是什么意思,您还假装不明白吗?”
江新桐彻底沉下脸,把奶龙湿漉漉的脸按进怀里,“你的意思是,这只笨龙是国王用来试探我的?”
似乎是不满他骂自己笨,奶龙使出吃奶的劲儿,用力对着他的徽章磕下去。
白雪公主错愕地睁大眼睛,面上染了愧色。那人也低下头,颤颤巍巍地说:“……是的,团长。”
江新桐冷冷勾起唇角,淡漠着声音,“你们回去吧,这个国家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什么名利、什么公主、什么荣誉,不过也只是空有其表,我不在乎。”
“那您——?”
江新桐说:“我要等这只龙长大。”
“……是。”
那群人既怒其不争、又暗自欣喜地护着公主,意气风发地回到了王国。
临走前,白雪公主还拉着奶龙的爪子,耐心地哄,最后又对着江新桐叮嘱了片刻,才依依不舍又怅然若失地离开了。
等到整个城堡恢复安静,江新桐才抬起奶龙的脸,顿了顿:“你怎么又哭了?”
奶龙抽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我、我牙疼……”
后来,国王不死心地又命几批士兵进入森林,想把这位曾经的骑士团团长诚心诚意地请回去。众人看着眼前灰不溜秋的低配城堡感叹了一番,又看了一眼正抱着小奶龙讲童话故事的团长,彻底沉默。
过不久,他们再次站在已经重新粉刷成金碧辉煌的城堡面前,又看了看正在按照故事书里的图画给屋顶雕刻花纹的男人,咳了一声:团长真是勤劳能干啊……
第三次,江新桐心不甘情不愿地把怀里正在午睡的奶龙放好,终于不耐烦地从窗口跳下踹翻一个人,踩在对方的胸膛上冷厉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那人纳闷地说:“团长,我们是来送故事书的,整整十辆马车,够当彩礼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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