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不大,却让律师听见后,直接将头微微朝着他的方向看去。
律师看见朦胧之中他的样子,却是用力的闭了闭眼睛,随之轻启唇出声。
“傅阳?”
不得不说,傅嘉恒的气质等,乍一看确实很像年轻时的傅阳,但若是看五官的话,他的脸却是和谭欢十分相似。
傅嘉恒赶紧出声。
“程叔,我是嘉恒,您还记得我吗?”
程方这才闭上眼睛,好似在回想......
慢慢的,他被尘封了近十年的记忆,再次的回潮而来,他再次睁眼,这次的视野比之前清晰了很多。
“嘉恒...”
他声音沙哑,却在叫出嘉恒的名字的时候,自己却心中一阵酸涩,眼泪也不由得一涌而出。
程方好似有些激动,情绪也慢慢不稳,医生连忙对傅嘉恒说着。
“病人刚刚苏醒,您还是在外边稍等等,让他慢慢的恢复平定后,再沟通吧。”
傅嘉恒赶紧点头,起身走出门外,程方情绪这么激动,到底当年他知道些什么?
未得而知...
傅嘉恒修长的身影靠在病室门口,主治医生从里面走出来,看着他的样子,摘下口罩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用担心,病人会逐渐恢复,但还是建议你们这段时间里,不要用言语过多的刺激他,等到所以数值归于正常,在谈论其它事情。”
医生不是傻子,他能看出来这个人对宫氏有多么的重要,所以眼下保全他,暂时不让他刺激性回忆,是最好的办法...
傅嘉恒也微微点头,他心中自然明白。
医生抬眸看着他熬了一夜俨然不太好的脸色,目光关切的说着。
“你去睡会儿吧,别熬坏了身子。”
傅嘉恒朝着屋里面深深的看了一眼。
“谢谢。”
这才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而去。
宫宅极大,到处都是白色的格调,倒是衬的这里格外的冷清。
在这里住着的日子里,傅嘉恒倒是十分怀念在季家的温馨的日子了,只是现在早已物是人非,也不知道季叔能否也如愿苏醒...
其实在听见律师醒来的时候,他心中那尘封的傅家回忆便也瞬间潮卷而来。
回忆着小时候在傅家的一切,他都觉得有些恍如隔世。
甚至没有确凿的证据,他甚至都不忍心去怀疑自己的亲叔叔做出的这一切。
能对自己亲哥哥下狠手的人,可见人心可畏。
伴随着疲倦的困意,和无尽的猜疑,傅嘉恒这才缓缓入睡。
B国内,在庄南的公司中,季琬正在参加他们组织的会议。
虽然她年龄不大,倒是对游戏有着独到的见解和创新,并且在大家的一致决定内,正式给公司命名为擎峰科技,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他们创建的是一款纯国风的剧情网游,除了帮派之间的竞技,倒是没有那么多的战事,只是作为一款休闲的游戏,为人们茶余饭后,在这个时间得到放松解闷。
时间也在一点一滴中转瞬即逝,越是日常忙碌,越是觉得时光匆忙。
季向淮依旧时常是沉睡的样子,倒是让王玲和季琬都十分的忧心。
傅嘉恒偶尔也会给王玲打电话问季向淮的情况,只是季琬听到的时候,已经是许是许久未见过他了,她现在倒是没了刚来B国时对他的那份怨恼。
一切随缘,活在当下。
这是季琬自己现在时刻让自己为之警醒的一句话。
庄南也基本上每日都会准时准点的去接送季琬,倒还真成了专职司机一般的存在。
有时候季琬看着自己身边的庄南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可以尝试着放弃之前的一切,慢慢的接受他和他在一起?
可是每每当她想到这里的时候,傅嘉恒的身影却还是会冷不丁的浮现在她的脑海里,让她顿时其它的兴致一扫而光。
许是傅嘉恒在自己心中太过于优秀了,导致不管她在怎么想要尝试,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和他进行比较。
距离律师上次苏醒后已经持续康复训练一个月有余了。
在这期间,他也尝试着慢慢的起身走动,只是这段时间傅嘉恒和他并没有过多的私下见面。
宫海站在他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傅嘉恒抬眼之间,他便走了进来,坐在他的对面。
“今天早点回去,有些事情,也到了水落石出的时候了。”
傅嘉恒心中一沉,蓦地点头。
“好。”
他手中拿着的是纪芮搜集来的资料。
果然。
傅翔父子却没有在商场花钱大手大脚的记录,倒是姜倩三番两次的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商场购物。
傅嘉恒看见这照片不由冷笑,让陈秘书私下去查姜倩身边男人的来路。
若真如自己心中想的那样,那傅翔岂不是被带了绿帽子而不自知。
他手机微震,看着上面Lizzy发来的消息,上面写着季琬和庄南在B国创办了擎峰科技,正在进行游戏开发。
傅嘉恒看着这个消息,唇角勾笑。
回复:嗯,随后他们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你多帮忙,有什么需要直接找我。
既然他自己不能参与在她的身边,但是却在她遇到难处的时候,自己也许能从另一方面出一份力。
季琬或许也不会知道,他们公司在B国开的顺风顺水,其实都是Lizzy作为本土人帮他们清除了很多隐形的麻烦,不然树大招风,在哪里都是一样的道理。
傅嘉恒在公司处理完今日的事务,便直接让黄司机给他送回宫宅了,今天自己真正的工作,却是在这里了。
他下车,大步朝着里面走去,程方正在后院,在康复师的引导下,慢慢的进行训练,他的精神头却是恢复了很多了。
傅嘉恒进去的时候,程方听见后面的动静缓缓回头,看见傅嘉恒的那一刻起,自己酝酿了一个月的话,也终于想宣泄而出,他对着身边的康复师摆了摆手。
“您先去歇歇,我和嘉恒说会儿话。”
程方当年是傅阳的好友,他年轻的时候也是律政界叱咤一方的风云人物,如今却落到了这样的惨境!
傅嘉恒赶紧疾步走到他的身边,扶着他的手臂。
“程叔,这段时间感觉身子骨怎么样?”
他语气缓慢,里面还夹杂这尊敬之感,扶着程方缓缓坐下。
他坐在他的一侧,程方缓缓回头,看着他,却又是像在看着别人。
“一转眼,嘉恒可都长这么大了。”
依稀记得上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还细皮嫩肉,脸蛋软面团似的,只是站在手术室门口哭成了泪人。
“嗯。”
傅嘉恒也眼眸深远的朝着远处看着。
程方却是眸深似海的看着他。
“嘉恒,是我对不起你。”
他仿佛在努力的压制着自己心间涌出来的酸涩。
“程叔,别这么说...”
傅嘉恒心中也有些难忍之情。
“我也听宫海说了你这些年的遭遇,傅翔他就不是个东西!”
他说着,一手锤在了旁边的桌子上,身子的虚弱感再次袭来,他鼻尖冒出了一丝丝冷汗。
傅嘉恒赶紧安抚着他。
“程叔,消消气。”
他生怕他在给自己气过去了。
“唉,对了,你父亲母亲当年留下的遗嘱,我也都专门存放在了一个地方,但是眼下的情况拿回万谊属于你的股份是小事,可是已经无法指证傅翔当年买凶杀人的动机了,时间过去的太久了...”
现在就连他身上的枪伤都痊愈了,更何况是当年的痕迹...
“我也在私下查他参与洗钱偷税漏税等..”
傅嘉恒话还没说完。
程方却再次摇摇头。
“这些等他还清余款,在加上他定会聘请高级律师为他开脱,就算进去,最多也不过三四年的光阴。”
傅嘉恒对比傅翔还是太嫩了,手段等都下不去狠手,但正是这一点,才是他本身真正的难能可贵。
程方看着傅嘉恒的神情有一丝的暗淡,又连忙继续说着。
“不过没事,只要他能进去,先给他们家一个重创,随后在他未出狱的时候,在搜集其它证据,这样的话倒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我给你个地址,你一会儿去那个地方,拿一样东西。”
程方手还是会微微颤抖,他拿起桌子上的纸笔在上面写出一个地址,随之递给傅嘉恒.
“去吧...”
傅嘉恒接过定睛看着,蓦地点头起身离去。
程方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却是陷入了沉思,当年自己拿着傅阳留下的遗嘱,却还未过多久,傅翔便买凶准备杀他灭口,抢夺傅阳留下的遗嘱。
幸而他早先的留了一手,将一份假遗嘱送了出去,但自己却被他们追逃,以至于最后被逼中枪跳海。
他原本也是不知道是傅翔派人来的,但是从追杀自己的人联系的电话中,隐约分辨出了傅翔的声音,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时间早已把当年的一切给冲淡,倒是这一次自己若是好生的再次出现在傅翔的面前,不知道他的神色会是什么样的景象。
傅嘉恒看着程方给自己的地址,直接打车到了一片贫瘠之地。
到处都是一片平房,若不是看见眼前的这一切,他甚至都不敢相信,现在的社会中还是有着这种潦倒的地方。
他朝着地址上写的一个门牌号所标识的房子走去,站在门口,看着矮矮的门框,他需要低下头才能进去大门。
走进去后,却见里面正有一个老农正在弯腰编织这竹条,手上的老茧肉眼可见。
那老汉在他走进来的时候便抬眼看向他。
“您是哪位?”
眼前的少年衣着不凡,浑身上下流露出一抹矜贵之气,倒是和这个院子格格不入。
“您好,是程方先生让我来这里,取一样东西。”
傅嘉恒言语慢慢的说着。
老汉一听见程方的名字,顿时眼睛一亮,随之眉眼一挑。
“是他让你来的?”
他微微皱眉。
“嗯,是的。”
傅嘉恒继续点头。
“唉,这么多年过去了,本以为在我活着的时候,他都不会在出现了,没想到现在还能听见关于他的消息,我也算了却一桩心事,你随我来吧...”
他站起身子,步履蹒跚的朝着屋子里面走去...
傅嘉恒也紧随着他的身后,走进那个阴冷潮湿的屋子里,老汉却进屋走到一角,到一处上了锁的柜子。
他从身上掏了许久,才从内衬的衣服口袋中,扣出来了一把钥匙,看起来钥匙上都隐约有了生锈的痕迹。
“当年我打渔的时候,在岸边捞起来程先生,只是他的伤势太重了,本想着都救不活了,谁知道后来有人便把他带走了,说是治疗,他便将这东西说存放到我这里,那时候多亏程先生留下的钱,我才能供得起孩子们去上学,所以说是我救了他,实际上是他救了我。”
老汉的声音沙哑,拿着钥匙打开旁边的柜子,从里面掏出来一个尘封的文件夹。
“放的时间久了,我却从没有动过,还是之前拿来时候的样子。”
老汉将文件夹递给傅嘉恒的手中。
文件夹外边是用皮包包裹着的,但是明显的这个皮包已经脱皮,想必是当年泡水导致的,不知道里面的文件还有没有影响。
傅嘉恒收好东西,却在老汉背身过去的时候,在桌子上放下一个文件袋,里面装的显然是一沓现金,随之他便也随之老汉走出门外.
“那这个我就取走了,再见。”
老汉也点头送他出门,像他这种贵家公子,这里也实属不是他该待的地方。
傅嘉恒随之走后,站在路边打车准备回去,却是在路上的时候,改变了心意,他对着司机说着自己家的地址.
司机便将他送到了傅阳谭欢生前住的那出宅子边。
傅嘉恒下车,朝着自己曾经最熟悉的地方走进去,上次来的时候,还是和季琬一起的,只是自己身边的人,都一个一个的离开自己...
他打开门,随之打开房间的灯,许是许久未开了,灯光略显昏暗,他坐在沙发的一旁。
轻轻的打开最外边的皮包,皮包内有一个透明的塑料文件袋,存放的时间久了,倒是有些发黄。
他从里面拿出放着的纸张,入眼便是遗嘱二字,这时隔整整十余年的文件,如今却再次回到了自己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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