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缙连忙拱手:“朱公子之言,在下洗耳恭听!”
朱寿笑了一下,振声说道:“陛下分封诸王,于当下之朝局,利大于弊!”
利大于弊?
解缙感到一头雾水,忙不迭地问:“敢问朱公子,此言何意?”
朱寿思索了几下,这才缓缓说道:“解大人,立国之初,陛下用的乃是武将、文官、藩王三位一体制衡之政!”
“武将压文官,文官制藩王,藩王镇武将!”
“正所谓,攘外而安内,内廷不乱,可灭外祸!”
“此乃洪武皇帝的万世之明政!”
“可一旦削藩,藩王势弱,武将出征,朝堂之上,文官集团岂不是一家独大?”
“要是后世之君,出了一位御驾亲征、兵败而至武将尽丧的天子,且藩王无势的话,你说皇帝靠谁来制衡文官?”
闻言,解缙面色登时一沉!
他拧眉沉吟了半晌,才迟疑地问:“阉人?”
“对!”
朱寿微微颔首,长叹了一口气,说道:“阉人即太监,说白了,就是皇帝的家奴!”
“不管太监有多大的权势,皇帝一句话便可收回,可谓是生杀予夺!”
“可太监出于断子绝孙,为了讨皇帝之欢心,定是不择手段,争弛于文官集团,那就是两党争权!”
“文官、阉人党争之朝局,你觉得利国利民吗?”
一下子,解缙瞬间愣住了。
啊?
好有几分道理呀!
文官之害,自江南士族而始,可见一斑!
要是一家独大,后果不堪设想啊!
他面色连连变幻,忍不住开口道:“党争之祸,可生灭国之患!”
“难道,是在下错了?”
“我大明不该削藩?”
见他终于有服软之势,朱元璋心头登时涌起一抹喜意。
咦?
咱的大孙厉害啊!
这就要把解缙这个愣头青说服了?
可心里刚升起这个念头,此时的朱寿竟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不不不,削藩是一定要削的,可削藩之机,为之过早!”
“再说了,藩王之祸,不在于拥兵之重,在于万世之供养!”
“解大人,你的想法错了啊!”
话音刚落,正值兴头之上的朱元璋,瞬间懵逼了。
不是吧?
寿儿竟也打算削藩?!
这一刻,不光是朱元璋,连解缙整个人也惊呆极了!
啥?
皇长孙身为老朱家的子孙,竟要削藩?
这……这……
知己啊!
吾道不孤也!
可很快,他转瞬眉头大皱,忍不住疑惑地问:“朱公子,为何藩王之祸,在于万世之供养?”
朱元璋回过神来,也抬眸问:“是啊,寿儿,有何说法?”
朱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老头子,我大明一朝,藩王分封而不锡土,列爵而不临民,食禄而不治事,位世袭罔替!”
“今乃洪武二十四年,陛下共封十八位亲王!”
“朱家之宗室,分亲王、郡王、镇国、辅国、奉国以及对应的中尉,共计八大爵位!”
“依陛下制定的皇明祖训,亲王之嫡子可继爵位,庶出则降为郡王,郡王之庶出再降镇国,直至后代降至奉国中尉,不再封爵!”
“孙儿可是说的没错,对吧?”
朱元璋微微颔首,说道:“对!”
“可这跟藩王的供养之祸,有何干系?”
“干系大了!”
朱寿摇了摇头,振声说道:“老头子,一年之俸禄,亲王一万石,郡王两千石!”
“倘若立功、过节、升辰,朝廷也不吝啬赏赐!”
“光是诸多赏赐……”
“亲王锦四十匹,纻丝三百匹,纱罗各一百匹,绢五百匹,盐二千引,茶一千斤,马匹草料月支五十匹!”
“郡王锦一十匹,纻丝五十匹,罗二十五匹,绢一百匹,盐五十引,茶三百斤,马匹草料月支十匹!”
“三将军之俸禄,为一千、八百、六百,三中尉为四百、三百、两百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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