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听完之后,顿时惊呆了!
啊?
不是吧?
皇长孙刚作出一首神诗,转头又开创出了一门新学?
可这心学,明摆着是要于程朱圣理背道而驰,要与整个大明士林作对啊!
皇长孙的脑疾又犯了?
他忍不住看向了黄观两人,深皱眉头地呵斥道:“黄观!夏原吉!”
“亏得你们口口声声说孝顺乃是人之本心,把自己的义父推向风口浪尖,这就是你们的孝吗?!”
“什么什么心即理也?”
“满口胡言!”
闻言,夏原吉摇了摇头,拱手正色说道:“解学士,言犹过早!”
“我等非是坑害义父,实为义父之心学,当立圣位!”
“心即理也,何错之有?”
说到这,他沉吟了几下,断然说道:“身安不如心安,屋宽不如心宽!”
话音刚落,解缙瞬间愣住了。
身安不如心安?
咦?
貌似……
有点道理啊!
可很快,他脸上挂满了怒色,冷声喝道:“歪门邪道、歪门邪道!”
“天下读书人,无一不认定程朱为圣、得以配享孔庙!”
“一句心即理也,也敢推翻程朱之圣道?”
“再给你们几年,是不是也要说孔孟也错了?!”
说罢,心里止不住涌起一个念头。
皇长孙!
非臣不忠,实乃您之心学,过于离经叛道!
可此时,黄观两人浑然不惧,肃然地说道:“敢问解学士,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敢说自己洞悉了孔孟之圣道?”
这一问,顿时把解缙给问住了。
他是状元,是读书人的种子,说句自傲之言,翰林院上下,纵是方孝孺,亦不如他之聪慧!
可他多年寒窗,读书满庭,也终究读不明白孔孟之真义!
沉默了半晌,他垂下了头,讷讷地道:“程朱夫子之理学,已言明圣人之大道,何须问吾?”
黄观摇了摇头,朗声说道:“孔孟不再世,谁可言程朱为圣?”
话音刚落,众人瞬间震撼了!
啥?
刚才还说程朱为半圣,话头一转,程朱竟又不为圣了?
正震惊之时,黄观忽然想到了什么,抬手一指旁边的花坛,振声说道:“古人云,朝问道夕死可矣!”
“心即理也,方是圣道!”
“诸君且看!”
众人下意识顺势望去,只见朵朵花簇之下,些许杂草遍布于内。
看到这一幕,有人气极反笑,鄙夷地道:“黄观!”
“你这是说心学即是杂草,随手可薅,叫我等如娇花一般,于程朱理学一道上肆意而长吗?”
不料,黄观顿时以一种看白痴的眼神,望向了对方,淡淡道:“错了!”
“吾是以花、草当作人之善恶!”
“赏花之时,草即是恶!”
“可若以赏草来看,花才是恶!”
“圣人口中的善恶,不外乎心之所想,这就是心学中的无善无恶!”
众人一下愣住了。
无善无恶?
是啊!
杂草何辜?
娇花又凭何为善?
程朱理学,注重的乃是一个理字,一向把心当做无用之物。
可黄观的这番话,却为他们打开了一扇崭新的大门!
见众人面色变幻,黄观又看向了一旁的解缙,振声说道:“解学士,心学,不光是心即理也!”
“心,当有同理之心,想天下人之所想,去弊病而革新,施恩于万千生民!”
“心存良知,行天下于仁政,乃知行合一!”
知行合一?
一瞬间,众人再次震撼了!
尤其是解缙,忍不住紧锁眉头,喃喃地道:“何……何为……知行合一?”
黄观笑了一下,也不卖关子,缓缓说道:“知为行之始,行为知之成!”
“如解学士之削藩之策,既知藩王之害,解学士可曾以同理之心,设身处地的去想过分封藩王之利弊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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