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如公主大怒,“我不去……你们这些狗奴才,放开本宫。”
“不要让公主嚷嚷,打晕她吧,让皇上看见了她就没回旋的余地了。”彩菱道。
“贱婢,你好大的胆子……”
孝如话都还没说完,彩菱见侍卫不动手,便拿起一只青瓷碗敲在了孝如公主的后脑,孝如公主晕倒了,彩菱连忙道:“赶紧送出去。”
侍卫拖走孝如公主之后,彩菱心中痛快了一下,便跪地请罪,“请贵嫔恕罪,奴婢也是不得已才对公主出手的。”
尚贵嫔已经没了主意,身子抖得厉害,胡乱道:“那现在怎么办啊?总不能真的让孝如嫁到北漠去的,赶紧想想办法啊。”
彩菱扶住尚贵嫔,严肃地道:“贵嫔,若奴婢没有猜错,皇上一会就到,您要稳住。”
“那本宫现在怎么办?皇上提起此事,我……”她胡乱地想了一下,“我说我不舒服,我动了胎气晕倒了……”
“不,”彩菱急道:“您忘记了么?您的肚子……到时候皇上传御医过来,那就穿帮了。”
尚贵嫔倏然一惊,这真是谎话说多了,连自己都相信了,她竟差点忘记自己是假怀孕的。
这边急惊风一样,那边皇帝已经来到了凝拂宫外。
“皇上驾到!”太监在殿外高声宣道。
殿中的尚贵嫔一个哆嗦,眼泪就忍不住滑落,悲伤加恐惧让她整个人神思混乱,她慌乱地抹了一把眼泪,急急便出迎,跪在地上,已经是泣不成声。
皇帝本是盛怒而来,见了她这副模样,心中的怒火褪去了三分,却依旧眸色冷冽,“起来吧!”
尚贵嫔双腿发软,却是怎么也起不来,还是彩菱拉了一把才站稳身子,她亦步亦趋地跟着皇帝进入内殿,抽泣的声音越来越大。
“孝如呢?”皇帝沉声问道。
尚贵嫔张嘴,呜咽了一声,却是说不出话来,彩菱连忙回答:“回皇上的话,公主去了尚书府。”
皇帝眸色一愠,“去了尚书府?刚不是挺威风地在宫中打人吗?怎么片刻的功夫,就去了尚书府了?”
彩菱讪讪地道:“回皇上,公主就是知道惹祸了,所以才躲了出去。”
皇帝哼了一声,看着尚贵嫔,见她不断地抽泣,不耐烦地怒道:“哭什么哭?瞧你教的好女儿。”
尚贵嫔泪水盈盈,含悲带愤地道:“皇上,您真的就这么狠心吗?真的要孝如嫁到北漠去?”
皇帝脸色冷厉,“还记得当初你提议要把懿礼嫁到北漠去的时候,你是怎么对朕说的吗?”
一句话,堵得尚贵嫔说不出话来。
当初,北漠的皇帝说要娶大梁公主,两国联姻达成友好和平的协议,皇帝与尚贵嫔说起此事,尚贵嫔便提议了让懿礼为和亲公主,大道理一套一套的,不外乎是为国为民,责无旁贷之类的话。
皇帝道:“你说,如果有一天,国家需要孝如,你会不顾一切毫不犹豫地让孝如出嫁,哪怕是蛮荒之地。”
尚贵嫔跪了下来,哭得泣不成声,“皇上,臣妾当时鬼迷心窍了,如今想想,孝如是臣妾的心头肉,是臣妾唯一的孩子,臣妾怎忍心送她去北漠?”
“她不是你唯一的孩子,你腹中不是有孕吗?过几个月,便会有一个皇子,代替孝如孝敬你的。”皇帝淡淡地挑眉,“再说,当初你提议懿礼的时候,她也是苏贵嫔唯一的孩子,怎当时你说得大义凛然,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你却推三阻四甚至纵容孝如辱打朕御前的人?你太让朕失望了。”
最后一句话,说得极是严厉,眸光如剑,逼得尚贵嫔不敢与他对望。
尚贵嫔哭着说:“皇上,一切都是臣妾的不是,求您收回圣旨,换一个人吧。”
皇帝冷冷地道:“圣旨都下了,如何收回?你说换人,换谁啊?”
尚贵嫔已经没办法思考了,胡乱地说:“有这么多位公主,为何一定是孝如?也可以是郡主,只要到时候封个公主的衔头,以公主的身份出嫁就可以了,再说,一个郡主能被封为公主,是无上的光荣,臣妾相信一定有人愿意的。”
皇帝眸中怒气更甚,声音微微扬高,“这么多位公主,但是合适的就只有三位,你是想让长春或者星阑代替孝如?”
“那……”尚贵嫔想了想,也知道绝无可能,无论是星阑公主或者是长春公主,出身都比孝如好,皇上绝对不会让她们二人代为出嫁,“郡主呢?可以从郡主中选一人出来。”
“选谁啊?朕倒是想听听你的意见。”皇帝忍住怒气,耐着性子问道。
“采月郡主,之前不是说了吗?说皇上属意采月郡主和亲,要不明月郡主,飞涓郡主,总有一人可代替孝如的吧?”
“你的女儿你心疼,那别人的女儿人家就不心疼了?”皇帝失望地看着她,“你真是虚伪至极,当日对朕说的那一番话,原来不过是嘴上说说,你心中从没有过半点是为朕为国家着想。”
尚贵嫔绝望地痛哭一声,“皇上,孝如也是您的女儿啊,您真的这么狠心吗?”
皇帝声音空洞,“孝如是朕的女儿,懿礼也是朕的女儿,当日怎不见你为懿礼哭一声?圣旨既然已经下了,朕就绝对不会收回,若不遵从,则以抗旨论罪。”
说完,他站起来,冷冷地拂袖而去。
尚贵嫔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彩菱扶起她,担忧地道:“皇上心意已决,并且龙颜大怒,那喜公公到底是皇上跟前的人,他又是来宣旨的,打了他就是打了皇上的颜面,他怎会不生气?”
尚贵嫔哭得眼睛都肿了,“孝如的性子到底是被我纵坏了,你也是,怎不劝着点?她行事一贯冲动,如今人都打了,能怎么样?都是你的,往日最清醒的便是你,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去呢?皇上肯定是早有想法的,你也不知道提点一下,你这样让本宫怎么举荐你给皇上?”
“奴婢也不知道公主忽然就动手了啊,再说,圣意难测,奴婢若能早料到,怎会不说出来?”彩菱委屈地道,没想到事到如今,尚贵嫔还在帮着孝如公主,不禁心灰意冷,以尚贵嫔的性子,只怕自己是会一直被压住出不了头的,如果孝如真的和亲到北漠去,她腹中胎儿又是虚的,唯一的指望,便是她兄长打胜仗归来,可听闻,已经连续吃了几场败仗,只怕,也是没什么指望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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