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老和尚的言语,陈少君心中一动,顿时明白,对方是有真本事的大德高僧。
恐怕是感受到他身上存在诡异的气息。
面对有道之僧,他不敢不敬,连忙起身行礼,问道:“大和尚可有教我?”
和尚白眉一挑,单手持念珠,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老僧寒月,乃是城外寒山寺主持。”
“今次下山,便是因为小寺年久失修,佛像失色,特来金华问众生缘法,化缘而来。”
老和尚言简意赅。
话音刚落,陈少君便听懂了。
他一咬牙,狠心从包袱里数出十文钱。
这已经是他的底线了。
包袱里现在还剩下五十文,明天要是赚不到钱,他们家就煲不了鸡汤,吃不上肉了。
寒月老僧摇了摇头,目光透着失望,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施主与我佛无缘。”
说完之后,转身就要走。
不留半点讨价还价的余地。
陈少君一愣,连忙扯住了对方,无奈之下,只得将包袱里的铜板,都堆倒在木桌上:“大和尚,我就这些了。”
寒月老僧点了点头,也不见什么动作,轻轻挥手,以须弥纳芥子之法,将铜钱都收了起来。
“施主大善,当与我佛有缘!你近来可有什么比较特殊的经历吗,还请告知老僧。”
陈少君将青衫一扯,露出左肩上的黑色手印。
旁边正在观望的同行,包括吴庸,都被这怪东西吓了一大跳。
寒月老僧眸中金光,一闪而过,又伸出手指摸了摸,连忙解释道:“这是人死之后,所留下的执念。”
“如果我没有猜错,应当是与你比较亲近的人所留。”
“不错,这是我……”
陈少君刚想说出口,却突然意识到不对,连忙止住。
心中却是想道:
“此事若是传出去是李淳风所为,未免败坏了老师大半辈子积攒的名声,况且他并未真正害我,此事不妥。”
于是连忙改口道:“这是我家人所留,只是不知道如何化解?”
寒月老僧答道:“想要化解执念,有两种方法。”
“执念是人死之后所留,属阴邪之物,最简单的自然是请铸就金丹的散仙,用三昧丹火消磨这道执念。”
“要么便按照对方临死前的嘱托,帮助他完成执念,到时候自然会化解,甚至还能因祸得福,获得某些好处。”
陈少君急忙问道:“那如果完不成呢?”
“呵呵,那你可就要倒霉了,这执念拖的越久,与你结合的便愈深,若是长时间不曾解决,日后就算是遇到金丹散仙,恐怕也无法可施。”
“最后将你折磨的死去活来,痛苦不堪。”
陈少君听完,心中一凉。
经过钻研手中的修行法门,他对于此方世界的修炼之道,也算是初步了解。
不论道佛仙武,还是旁门左道,修行都分为九大境界,曰:
练气、凝煞、聚罡、金丹、元婴、元神、天人、天仙、道君。
比如他手中的《九牛拉弓劲》便是武道修行法,属于入门级别,只有凝煞聚罡之法,却无法罡煞合一,缔结龙虎金丹。
而《摄魂大法》虽然颇为诡异,但一窍一境界,修行到创始人的境界,可成就天人之境。
只是,一时之间,他又哪来的机缘,能够找到金丹境的散仙,找到了人家也未必肯动用丹火,为他驱邪。
“难道,真的要我考举人才能化解?”
陈少君苦笑不已,他虽然有志于科举,想要提升社会地位,最好是能够中得进士,直接踏上仕途。
只是科举之路,当真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要比他前世世界的高考,难度提高了上百倍不止。
前世高考全国上千所大学,这次秋季考举,整个大梁国选取的举子,也不过千人。
正当他晃神之间,那寒月老僧大袖一挥,便转身离开了。
……
“陈秀才,想要考举,至少得进金华书院才行。”
“你一不是“禀生”,二不是世家子弟。”
“无权无势,穷的叮当响,连金华书院的学费都交不上,你拿什么靠举人?”
吴庸冷嘲热讽道。
虽然才吃了陈少君的馒头,但听到他自言自语,不由得嗤之以鼻。
一股股风凉话,毫不留情的打击过来。
他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只要能打击到陈少君,他就莫名开心。
直到陈少君没好气的蹬了他一眼,方才作罢。
其实,陈少君也明白中举的困难。
他今年才中了秀才。
而秀才又被分为三等:刚考上的,为附生,再进一步是增生,最高级别是禀生。
禀即米粮,由朝廷发放伙食。
只是禀生有一定名额,只有空缺出来,才能由成绩优异者增补,故又称补禀。
“还是得赚钱才行啊!”陈少君心中忧虑。
今天卖书赚到的钱,全施舍了那寒月老僧,如今又没生意,当真是愁苦不已。
无奈之下,他只得继续奋笔直书,默写经义,准备明天就拿去卖。
说来也奇怪,自从他开辟星窍,身体越来越好。
往常提笔写文半个小时,右手便酸痛不堪,如今写了一早晨,竟然半点都不觉得劳累,反而越写越精神。
陈少君闭目凝神,在他的感应里,即便是白日,天空中也有稀稀落落的文曲星力飘落下来。
大部分都被吸收进眉心神庭,滋养魂魄,小部分星辰之力则从体内向外溢散,被筋脉血液吸纳了少许。
“等回去之后,就修行九牛拉弓劲,把体质提升上来。”
陈少君心道。
对于眉心神庭内,汇聚成银白色意识海的精神力,他突然灵机一动。
抽出一张白纸,透过手中的狼毫笔,将精神力注入笔中,一笔一划的写道:“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等他写完这十六个字,不由得感到头晕目眩,额角出汗。
仿佛跟人大战了三百回合般,一屁股坐在了小马扎上,差点倒在地上。
也顾不得招揽生意了,直接趴在摊位上,昏昏欲睡。
春困秋乏夏打盹,没一会儿,陈少君便呼呼睡去。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好字,好词!”
迷迷糊糊间,陈少君便感觉有人推了自己一把,打眼望去,却是个双鬓花白,面色红润的老员外。
“老夫傅天仇,不知书生怎么称呼?”
听到对方的名字,陈少君一个激灵,顿时醒了过来。
大梁国兵部尚书:傅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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