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积雪消融,寒气入屋。
回想起昨夜的琴声,白云汐在床上辗转反侧,始终都无法入睡。
她突然起身,随便套了一件外衣,披上白色的披风打开了房门,寒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她忍不住一个哆嗦,正打算关门的时候,隐隐之中又听到了琴声。
白云汐敏捷的钻出房间,小心翼翼的合上了门,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然后以最快的速度隐身到一个暗黑的角落里。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熟悉的歌声传入耳朵里,白云汐贴在墙上,脑子一片空白。
师父,真的是你吗?
她偷偷探出小脑袋,只见在她房间的屋顶之上,有一袭黑衣正襟而坐,屋顶上还有白雪尚未消融,他披散着头发,一袭黑衣与白雪相衬,格外醒目。
虽然只是一个远远的身影,但白云汐确定在屋檐之上的那个人是慕容是无疑,只是她不明白,为何慕容书要躲躲藏藏?要什么他不愿意正大光明的站出来,与她相认?
师父?到底是为什么?
白云汐害怕被慕容书发现,随即缩回了身子。
屋檐之上,琴音悠扬婉转,从对酒当歌到惊鸿一瞥,以及最后的蒹葭苍苍,每一首都是白云汐喜欢的曲子。她靠在冰冷的墙上,一颗心却是滚烫而灼热。
她不知道,如果她现在冲了出去,屋檐上的他是否会就此消失,再也不会出现?
倘若不能相认,就这样远远的看着他弹琴,白云汐也很满足。
一连几天,白云汐都能在夜半的时候听到琴声,直到有一天,她靠在角落里,正专心听着,一个黑影从屋檐上一跃而下,而慕容书也拿着琴从屋檐上跃下,他身手敏捷,像夜里的魅影,白云汐根本就没来得及看清,慕容书突然和那个黑衣人交手。
他手中抱着琴,以琴为武器,和黑衣人过了数十招,步步进攻,最后黑衣人无力招架,众身一跃,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而慕容书因为与黑衣人交手,距离白云汐约莫只有两米的距离,白云汐紧张得屏住了呼吸,尽量让整个身子都贴在墙角位置。
慕容书站在庭院里徘徊了好一会,方才抱着琴离开。
白云汐从角落里走出,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她的记忆力,慕容书根本就不会功夫,可刚刚那个人,武功高强,究竟是慕容书对她有所隐瞒?还是那个着一袭黑衣的男人根本就不是慕容书?
无论是其中哪一种可能,对于白云汐来说,都是她不愿听到,也不愿接受的坏消息。
正在白云山分神之际,一只手突然搭在了白云汐的右肩上,白云汐身子往下一斜,反手一掌打出,然而她的手方才击出就被萧墨初紧紧握住。
“是你!”白云汐奋力抽出手,她揉了揉手腕,已被勒出一条红印。
“是我。”萧墨初淡淡说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我睡不着,所以出来走走,你不也没睡吗?”自从那日从白府回来之后,白云汐已经五天没有见到过萧墨初。
萧墨初突然从身后抱住了白云汐的柳腰,下巴抵在她的左肩上,突然咬了一下她的耳垂,白云汐身子一抖,试图将他推开,反倒被萧墨初抱得更紧了几分。
“放开我。”白云汐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怒意。
“你还在生气?”萧墨初语气轻柔,他突然在白云汐雪白光滑的玉颈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白云汐只觉得小脸滚烫,再次挣扎了一下,却被萧墨初打横抱起,朝着房间走去。
萧墨初对白云汐的房间十分熟悉,屋子里黑灯瞎火的,可他抱着白云汐准确找到了床的位置。
他将白云汐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白云汐正想翻身,萧墨初突然压身而下,将白云汐紧紧钳制住。
白云汐闭上眼,“夜已深,你该回去睡了。”
“回去?”萧墨初问,“回哪里?这是九王府,是我的家。而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他的语气霸道又无赖。
“嫣然唔唔”
白云汐刚说出嫣然两个字,就被萧墨初堵住了嘴,他的吻炙热而强烈,他霸道的攻城略地,步步进攻,而白云汐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最后惨败,只能投降。
萧墨初的手轻轻抚摸着她洁白如玉的脸颊,然后一点点向下,白云汐身子一紧,虽然这不是第一次亲密接触,可萧墨初的每一次触碰,都会让她紧绷。
萧墨初突然笑了,他柔情似水的说道:“汐儿,放轻松。”
白云汐的两只手原本紧握着拳头,萧墨初的话让她松开了手。
萧墨初吻上她冰凉的唇瓣,如花蕾的清新香甜,他一点点向下,白云汐身子再次紧绷。
“你看到了,对吗?”她问。
萧墨初停下了动作,“看到了,两个黑衣人交战,倒是热闹。”
“你看到他了?”白云汐再一次问道,对于慕容书,她没什么好隐瞒的。
“他?那个弹琴的黑衣人?”萧墨初故作惊讶,倒是让白云汐突然没了耐性。
“我师父还活着,我师父回来了。”白云汐拉过一旁的被子,将她自个裹成了一团,只露出那张完美无瑕的脸蛋。
萧墨初侧过身,在白云汐身旁躺下,然后拉过白云汐身上的被子,将白云汐抱在怀中。
“他还活着,你理应高兴才是。”
白云汐顿时就没了声。
这一夜,白云汐和萧墨初相拥而眠,然而她却一直不曾真正入睡。因为每当她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浮现出慕容书的身影。
每当她睁开眼睛,看到眼前近在咫尺的萧墨初。
她挣扎着,甚至连她自己都分辨不清,她爱的人事萧墨初还是慕容书?
前世她倾尽一切助萧墨初登上皇位,最后却落得个家破人亡,甚至是被她的亲妹妹杀死了腹中胎儿和慕容书,她以为重活一世,她对萧墨初只有无止境的恨意。
可她错了,她依然掉进了萧墨初的温柔漩涡里。
她以为这一世她能弥补慕容书,像慕容书爱她一样的爱着他,可是她也错了,因为她的心里根本就放不下萧墨初。
可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慕容书死而复生,再次归来她依然会心情澎湃,难以言喻?
清晨的第一束光射进房间的时候,白云汐眨巴了一下眼睛,当她回过头看向相拥而眠的人时,却愣住了。
萧墨初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
白云汐动了动,试图起身,萧墨初突然将她紧紧按在胸膛上。
“别动,让我抱抱!”
许久,白云汐利索的起身穿衣,屋外阳光正好。
春儿和冬儿候在门外,当白云汐打开门的一瞬间,她们两个都愣住了。
“王妃,你的眼睛”
白云汐下意识的摸了一下眼睑的地方,“我的眼睛怎么了?”
春儿和冬儿不敢说话,只是将洗漱的水盆端进了屋子,看到床上的萧墨初时更是被吓得不轻,双双跪在地上,“奴婢参见王爷!”昨夜她们二人退下的时候,萧墨初并未出现,唯一一种可能就是萧墨初是三更半夜来的。
萧墨初一挥手,“起来吧!”
“是!”她们二人原本还担心白云汐和萧墨初冷战,对白云汐不利,今日看萧墨初一脸温和,想必两人已经和好如初,打心眼里为她们的王妃感到高兴。
当白云汐走到铜镜前,看到铜镜里那个眼睛一团黑的女子时,惊叫出声,她不敢相信的靠近了铜镜,一夜没睡,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成了熊猫眼。
正当白云汐十分郁闷的时候,萧墨初却在这个时候笑出了声,“今日阳光正好,我们不妨出去放风筝吧?你曾答应过嫣然,不能言而无信。”
“言而无信的人是你!”
当白云汐顶着两只熊猫眼出狱夏嫣然会面的时候,夏嫣然也是震惊不已,关切的问道:“王妃姐姐,你的眼睛怎么了?”
“无碍,不过是昨夜没有睡好,不碍事。”白云汐虽然语气十分淡定,但心里头却是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
夏嫣然突然一脸神秘的严肃起来,“王爷,臣妾有一事相求。”她背着手,不停摇晃着身子,仿若一个孩子。
“何事?”
“好事!”夏嫣然嫣然一笑,“我皇兄要娶妻了,所以我想回一趟凉夏国,参加我皇兄的婚礼,一直以来,在凉夏国的皇宫里,只有皇兄愿意与我亲近,他疼我宠我,谁若敢欺负我,他就不会放过,所以我,我想回去,亲眼见证皇兄的幸福时刻。”
“好!”
“真的?”夏嫣然高兴得连连拍手,她突然挽起白云汐的手腕问道:“王妃姐姐,要不你同我一起吧?你一定没有去过凉夏国吧?凉夏国可好玩了,凉夏国有大草原,还有飞驰的骏马,有自由自在的风,你一定会喜欢那里的。”
“不行!”萧墨初果断打断了夏嫣然的话,“汐儿从小在沧水国长大,此去山高路远,若是水土不服,轻则生病,重则丧命!”
夏嫣然噘着嘴,“我只是想邀请王妃姐姐去凉夏国玩玩,没有别的意思。”
看到夏嫣然那可怜模样,白云汐忍不住说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王爷说得对,我从未离开过沧水国,沧水国和凉夏国虽然相邻,但生活方式却迥然不同,我若真同你去了,只怕会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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