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珩好似活过来了一般,眼中有了亮光,那酒杯也被他推到了一旁。
她还活着,他就知道,她那样一个满肚子坏水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会死呢!
小桃红在一旁吓得不知所措,见他一直呆呆的看着远处,便以为他厌恶自己,顿时哭的梨花带雨,“小王爷,妾身已经是您的人了,妾身只想着跟在您身边为奴为婢,不图旁的!”
她那双痴情的眼睛,任人都看得出来这丫头动了情,还口是心非的说自己不图旁的,真是让人笑掉了大牙。
代珩余光都没有她脸上半点,“你去跟你妈妈说,即刻差人送你回老家,花了多少的银子只算在我的身上!”
明明可以回家了,这小姑娘却还是恋恋不舍的模样,却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垂着泪走了。
她前脚刚走,代珩便起身要离开自己厮混了这么久的青楼,谁知还未出门,却见云虔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他一身的铠甲,上面却满是尘土,急的连话都说不齐全了,“小王爷,皇上……皇上……”
代珩还从未见他吓成这样过,顿时脸色一变,“你是什么身份,岂能被吓的丢了魂!”
“皇上在围猎的时候被行刺,身受重伤,人现在还猎苑里,说要见您呢!”云虔说完之后,还觉得自己心口不断的乱跳。
代珩只觉冷汗淋漓,忙往外走,“可查出行刺的人是谁了?”
紧紧跟在他身后的云虔声音古怪,“是四大恶人!”
代珩脑袋混沌,屋外全是花枝招展满身脂粉气的女子,一个个从他身边走过,笑起来那红唇似血,那笑声更似催命的符咒。
“什么?”
云虔忙道:“证据已经很明显了,陛下的随从死了大半,而且都是唇角含笑,古怪的很,而且围院里所有的珍宝都被洗劫一空,而行刺陛下的人,却正是陛下的亲信吕尚书,那吕尚书杀完人之后,便逃到了林子里,等找到他的时候,只剩下一张皮了!”
“他们岂能这样的傻,不打自招吗?况且他们杀的是皇帝!”代珩绝对不会信,以为他知道到四大恶人听命于谁,除非谢江歧是疯了!
“可朝廷的人信了,陛下信了!那些人还留了书信,说是为了赤仙儿报仇!”云虔恨恨的道:“那些人自然就已经认定了,毕竟在他们心中那四大恶人是无恶不作的!”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到了青楼外,云虔赶来的时候虽然匆忙,却还是牵了一匹马过来。
代珩翻身上马,踏碎了街上的青石板,穿过城门,直奔着京外的围场而去。
行刺的是晌午,代珩赶过去的时候天已经暗沉了下来,他大步流星的穿过层层守卫,却见那些陪着皇帝的王孙贵胄们站在院子里,一个个面若寒蝉,都已经被吓住了。
众人见他来了,似重重的松了口气。
蒋公公也顾不得私人恩怨,灰头土脸的走了过来,“安平王,您总算来了,陛下受了重伤,已经救过来了,一睁眼连饭都不吃,药也不喝,只说要见您啊!”
代珩转身便往屋子里走,才进门,却见大皇子和二皇子两个人都在门口站着,而谢江歧的手里端着一碗黑褐色的汤药。
见代珩来,谢江歧重重的松了口气,“这药就交给你了,阿珩!”
大皇子在一旁气的是眼睛里直冒火星子,如今他这个亲儿子也不能见老子,他父皇反倒要见一个外臣,这让他脸上无光,只恨不得将代珩的骨头嚼碎了。
代珩接过来之后,便转身进了内屋,宫女们撩开帘子,他便闻见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是阿珩来了吗?朕问你们,是不是他来了……”皇帝的声音孱弱,虚虚的连字眼都咬不清楚了。
代珩忙走过去,将药碗放在一旁,“陛下!”
明黄色的帐子内,却见皇帝的肚子上包着厚厚的一层,隐约可见猩红的血。
“阿珩,朕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连死都在跟朕怄气!”皇帝忽的流下一滴泪来,就算是九五之尊,在这皇位之上,也终究被无数的人算计,哪怕是自己的至亲。
“朕让吕尚书给朕射那只梅花鹿,可他却将箭指向了朕!”皇帝闭上眼睛,回想着自己死里逃生的情形,“朕看见周围的人都倒下了,一个个笑着笑着就断了气!”
代珩伸手抓住了皇帝冰冷的手,“陛下,这件事未必是四大恶人做的!此时得细细的查!”
皇帝眼中带着欣慰,“阿珩,朕只信你了,无论如何,你都要替朕查清楚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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