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江歧琉璃色的眸子里满是笑意,“怎么,你不愿意?”
“愿意,臣女自然愿意!”她笑的眼角弯弯的,“臣女不过是凑数来的,什么也不会,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能留在宫中,贵妃娘娘说的对,那昭仪的位份给了我,我做梦都不会踏实的,给我一个答应的位置就行!”
她说这话的时候满脸的无邪,不掺杂任何的虚假。
赤仙儿隔着层层的水波,看着这小丫头欢喜的手无足措的样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却听谢江歧笑着道:“你既想吃螃蟹,那这位份给你就是了,以后要好生的跟着贵妃学规矩!”
邢纤儿跪在地上,那头磕的可实诚了,“当当当”额头都红了,“陛下,娘娘放心,以后我若是犯错,你们就罚臣女的螃蟹就成了,那比臣女死了都难受!”
晏兮的脸色很难看,她宠冠六宫,还是地第一次在人前如此的丢尽颜面。
她的脸颊苍白的有些难看,却已经站起身来,“陛下,这暑天的,臣妾难受的厉害,就不陪陛下了,这就回宫歇息了!”
一旁的四儿心中明镜似的,赶紧笑着接话道:“陛下,这后面也只剩下一个乐屏公主了!”
谢江歧亲手将她扶起,将她鬓角的发拨了拨,声音里满是柔意,“朕吩咐韩御医一会给你去诊治,你回去之后好生的歇息,等朕忙完了就去看你!”
晏兮行礼道“是,臣妾告退!”
说着便乘舟而去。
邢纤儿还跪在一旁,心中也明了几分,有些艰涩的忽然开口道:“陛下,是不是贵妃娘娘不喜欢臣女,那臣女就离开皇宫吧,皇上千万别为难!您一伤心,我就想哭!”
谢江歧温柔的看着邢仙儿,这样单纯的一个人,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全部心思,若是入了这腌臜之地,以后不知会是怎样的光景。
好似心底最后一点良知让他问出了最后的一句话,“你可有心仪之人,或是想嫁的人,朕给你赐婚!无论是谁!”
邢纤儿杏眼水光潋滟,她果然是个白纸一样的人,一出口便已经覆水难收,“臣女曾经爱慕过代珩,他那样的英雄人物,不知多少女子都想嫁给他,不过他现在不知生死,我已经没有了……”
这话一出,刹那间整个凉亭里一片死寂,连湖里鱼尾翻动水花的声音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站在远处的赤仙儿在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只觉浑身一颤,脑子里似有什么东西炸裂开一般,疼的忙扶着栏杆才能面前的站稳。
谢江歧的眼神极凉,好似这暑气一下子散尽了,好似身处寒冬腊月。
他慢慢启唇,“那便留在宫中,封为昭容!”
四儿吓得差点没死过去,听闻这话,赶紧冲着邢纤儿使了一个眼色,“昭仪娘娘,还不快谢恩!”
赤仙儿头痛欲裂,幸亏此时的长廊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否则大家都会瞧见她如此狼狈的样子。
就在这时候,却见远处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却是匆匆而归的桑月。
却见她穿着楼兰的舞衣,跟中原的不同,那湛蓝的裙摆上镶嵌着宝石珠子,但切只有半截,上面却是一件小衣,短到露出一截细白肚皮。
头上绑着几条小黑辫子,上面绑着宝石珠子,没走一步簌簌作响,但周围的宫女哪里见过如此的舞衣,都害羞的低下了头去。
桑月却已经飞快的跑到了赤仙儿的身边,紧张兮兮的道:“幸亏我临行的时候带了一件,可这是不是很丢脸啊,适才那些人见了都笑我呢!”
赤仙儿凑到她的耳边去,低声将她一会子该说的话给重复了一遍,桑月屏住呼吸,一字一句的全部记好,唯恐有半点的差错。
却在这时候,小舟已经再次停在了岸边,只剩下四儿满脸不快的往这里瞧,“还说笑呢,还不快些,陛下还等着呢!”
何嬷嬷已经跟着贵妃娘娘走了,也没有人在一旁教导她们了。
桑月脸色一变,忙提起自己沉甸甸的裙角,正要跑过去上船,谁知四儿的目光却落在了赤仙儿的身上,“陛下说了,公主的婢女一同前往!”
桑月不知何意,但想着赤仙儿能跟在自己的身边,自己的底气也能足一些,不由得欢喜起来了。
小舟随着船桨而在湖水中飘荡,良久才靠在凉亭中,皇帝正背着手站在栏杆旁,一双琉璃色的眸子,越过桑月,不知不觉的落在了赤仙儿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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