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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度文学 > 一束海棠压梨花 > 第六百四十一章 虚伪的样子
 
万家笙歌醉太平,栖凤殿外月分明。
  晏兮晚上只用了一小碗饭,便没有再吃什么,任由何嬷嬷百般的劝说,还勉强喝了一碗燕窝。
  何嬷嬷看着憔悴的晏兮,我见犹怜,“娘娘,你莫要伤心,陛下可是个专情的人,就算是翻了旁人的牌子又能如何,只要心在您这里,那就是您赢了。”
  晏兮美的宛若从月宫之中飘下来的仙人,“可那姬宁生的那样的好看,人人都说男人向来都是只听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
  却在这时,殿外传来宫女欢喜的请安声,“奴婢给陛下请安。”
  晏兮转悲为喜,忙迎了上去。
  如今宫中人人都在驻足观望,皇帝会在新人之中选谁,甚至一个个赌起了银子,但大都选了那绝代风华的姬宁公主,然而大失所望的是,皇帝又去了贵妃那里。
  众人心中都已经明白了,这贵妃是屹立不倒的,那才是陛下心中的白月光。
  又是一夜的缠绵,谢江歧醒来的时候天色微亮,等晏兮吩咐外面的人进来,却见宫女们端着龙袍龙靴鱼贯而入。
  这么多的人,连一声咳嗽声也没有。
  晏兮不用旁人动手,自己温柔的替谢江歧穿,这两年都是她替他穿的,熟稔的闭上眼都成了。
  “今日陛下比往日早起了一炷香的工夫。”晏兮脸上带着担忧,“陛下昨晚翻来复去的夜不能寐,莫不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
  “许是想着祭天大典的事情。”谢江歧皱了皱眉,眼中却是温柔,“无妨。”
  晏兮心中明白,谢江歧好似对去太庙的事情十分的厌恶,甚至从未祭拜过先帝,连她也猜不出缘由。
  等她将腰带熟稔的绑,替他整理了一下衣角,这才温柔笑道:“陛下,已经好了,臣妾送您出殿吧!”
  谁都知道贵妃于陛下琴瑟和鸣,即便天子去上早朝,贵妃还亲自相送至宫外。
  甚至有好事的文官将这些事写进史册中,皇帝也并未下旨更改,反倒自己认下了。
  “好!”谢江歧已经温柔的牵着她的手,不动声色的道:“朕今日起的早了,便去后院看看你养的牡丹吧,你不是说着几日该凋了吗?朕若再见便只能明年了!”
  听到这话,晏兮差点被摔倒,忙道:“陛下早朝之后再看吧,外面才刚亮,瞧的也不真切。”
  谢江歧好似什么也不知道,继续笑着道:“朕独爱带着露珠的花,若是待会亮了,露珠没了,反倒一点意思也没有了。”
  晏兮急的根本找不到理由,被他攥着的手指已经冰冷一片,只能被他牵着,绕到了后殿。
  她住的栖凤殿乃是历朝皇后的寝宫,比寻常的妃子的大上数倍,但更让人喜欢的是后院,这里怪石林立,天下所有的名花皆有。
  此时虽已是春尽时节,她寝宫的花因为被打理的太好,才稍微有衰败的痕迹。
  晏兮的脸色惨白,顺嬷嬷想先往前走,却见四儿一直站在她身边,也不敢走,只祈求者不要让谢江歧遇见那个人。
  过来最怕什么越要来什么。
  却见熹微的晨光中,一个瘦弱的女子在石子路上行走,手里还拎着两个沉甸甸的木桶,里面装满了井水,许是累极了,那桶不断的摇晃着,那里面的水溅的满地都是。
 却见赤仙儿满头的青丝已经被横着的树枝子刮的凌乱不堪,连细白的脸上也带着一道道的红痕,而拎着桶的那双手上,已经满是鲜血了。
  她的裙子已经湿透了,贴在身上,一定很冷。
  谢江歧的心在这一刹那忽的好似被揪了一下似的。
  他认识的赤仙儿是永远都不会如此的,那个丫头一定会跳起来将桶砸到人的脸上,她不惹别人就是心善了,怎么可能让自己受这么多的折磨。
  晏兮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无比,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心中想着谢江歧会不会觉得自己恶毒啊。
  赤仙儿却已经走到了她们面前,然后提着水站在一旁的泥地中跪下,“奴婢给陛下,贵妃娘娘请安!”
  谢江歧的声音很淡,“你浇了一晚上的花?”
  “是!”赤仙儿低着头,那纤长的睫毛抖了抖。
  一旁的何嬷嬷忙走了出来,拉着赤仙儿的手满脸的愧疚,“好丫头,是我昨晚忘了跟你说了,你怎么这么傻,一直在这里浇?不知道天黑了就回去吗?”
  这将所有的过错都扔在了赤仙儿的身上。
  “你瞧瞧你都成什么样子了,娘娘是个心善的人,这见了得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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