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儿,你今日去哪儿了?”
母妃满目严肃,紧皱眉头。
这是他第一次见这般紧张严肃的母亲,不再有过往的温柔。
“离儿去习武了。”
阿离自然不会说关于父王的事情,这是他与父王的秘密。
“唉。”
却只见母妃哀叹了一声,眼里满是泪花,眉宇间,无奈溢出了情绪。
“离儿,离你父王远点。”
只留下这一声感叹,母妃便被丫鬟扶着回到了屋内。
小小的阿离,鼓着腮帮子,有些不情愿,却被姐姐敲了一记脑袋。
“你小子,看起来聪明,怎么这就痴傻了?”
只听姐姐满是怒意。
阿离也不明白,为何姐姐和母妃,那般排斥与父王的接触。
他们不是一家人吗?为何不能够好好地一起生活?
“姐姐,你莫要欺负我,我们不是一家人么?为何不能够和父王好好待一起?”
小小的阿离,捂着脑袋顶,满脸不服气地质问着。
“你个臭小子。”
只听姐姐怒骂,便离开了。
直到有一天,他如约地等着父王的到来,等来的,却是一个丑女人。
她满是得意,带着一大群人,开始对他动手动脚,将他暴揍一顿。
那时,他也就三岁。
那个女人,总是喃喃道:“凭什么,凭什么你这个孽种还活着,凭什么,凭什么那个贱人还生了个儿子!”
那女人的眼神,好似恨不得马上将他碎尸万段。
年幼无助,阿离只觉得全身挨揍的地方疼痛极了。
“爱妃,行了,解气了就好了。”
父王在远处淡淡说着,眼里满是对着那女人的宠溺。
在他重伤后,母妃病重得更加厉害了,他永远记得,那几日,母妃昏迷不醒,总是胡言乱语。
时而满脸痛苦,痛斥着父王的过错,随后,又是满脸绝望地痛哭。
他不知道父王与母妃,究竟怎么了,可在这样的情绪里,他已经觉得很难受,心里痛痛的,不仅是心疼母亲的病重,也心痛,他所不知的过往。
一定是绝望又痛苦的过去吧。
那一刻,阿离好像能够明白一些,为何姐姐和母亲,都不再会依赖父王了。
再后来,母妃还是去世了。
母妃在最后一刻,留下了温柔的笑意,去了。
她去之前,喃喃着。
“离儿,茹儿,别怕,娘亲死的,不会很难看…”
眼角含泪,带着柔意的笑,永远地离开了。
姐姐在那日,少有的哭了,哭的很大声,抱着他,痛哭不止。
可偏偏,父王依旧未来。
听说,那日正是在为侧妃办生辰宴,外面莺莺燕舞,热闹至极,欢声笑语无处不在。
在那深冷的后院内,却是一片痛哭声。
“姐姐,父王他,真的不会来吗?”
母妃,可是要永远地离开了啊,为什么,连最后一眼,都不会见呢?
小小的男子,睁着大大的眼睛,有些湿润,悲伤之余,多的更是疑问。
他没有哭,男儿不能随意地哭,母妃走的那天,他只是眼睛红红的,湿湿的,他做到了,忍住不哭,会成为姐姐的依靠。
坚硬而强大的依靠。
“臭小子,能不能不要提他这个渣滓呜呜呜…”
姐姐痛苦着,抱着阿离,一把鼻涕一把泪。
“你知道吗!呜呜…”
夜晚里,外面的笙歌夜舞的热闹,也进入了一片宁静,姐弟俩,就这样相互依靠着,静静地守着母妃的遗体。
阿离也不记得他是什么时候入睡的,那一夜,他和姐姐依靠在一起,坐在母亲的床前,听着姐姐哽咽地描述着过往。
说着母妃是怎样美好的人儿,可是父王这个眼瞎的,总是辜负母妃。
也正是那一夜,阿离了解了真正的父王。
原来,母妃经历了那么多的绝望与痛苦。
深爱的丈夫,亲手将她推入了绝望的深渊,无风无雨,内心也不再有着期许。
“有时候,我也不明白,父王他,究竟怎么想的。”
在他儿时,分明父王就有些懊悔了。
可偏偏,他还是未看母妃最后一眼,也不顾他们姐弟俩。
柳芊愈来愈嚣张,也成功抬为了平妻,对待他们姐弟俩,手段也愈来愈狠辣。
表面光鲜的西铭王府的郡主与世子,实则什么也不是。
谩骂与耻辱,殴打与伤痛,这是他仅剩的童年。
有一夜,姐姐带着他,偷偷逃离了那是非之地,仅剩的希望,全都押注在这危险的行动上。
那时,阿离四岁,姐姐八岁。
小小的孩子,哪会懂得,逃离了这样的牢笼,他们又是进入了另一座更大的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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