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傍晚,韩芸汐过去送披风,敲了门许久都没人开,她便推了下,发现门并没有上锁。
那家伙没有锁门的习惯吗?还是这里太安全了?
韩芸汐走进去,发现一切都还是老样子,干净得体,只是,那座冰山真的不在。
秦王府对于他来说,或许就是一个睡觉的地方罢了。
把披风放在书房,韩芸汐也不知道怎么了,不自觉轻轻叹了口气,耸了耸肩便离开。
几日来,她并没有闲着,给云闲阁的小书房添置一些药柜和书架,买几本医药集来看,补充解毒系统里的缺漏。
虽然不闲,但是日子也算舒坦。然而,她并不知道,不管是龙非夜,还是宜太妃,又或者是后宫那几位女主子,全都在秘密调查她。
她的父亲韩从安不仅仅被太后召见过,也被龙非夜召见过,弄得韩从安自己都反反复复去翻查韩芸汐出嫁前住过的闺阁,想找出点什么蛛丝马迹。
“主子,都调查过了,确定云闲阁那位是如假包换的韩芸汐,出嫁之前,韩家的婢女和两位小姐都亲眼看到她盖上红盖头被送上花轿的,从韩家到王府,穿城而过,走的是街市,做不了手脚。那天晚上,喜婆也守着呢。”楚西风详细的回禀。
“脸上的毒是她在花轿里解的?”龙非夜冷冷问。
“上轿前还有疤,落轿就没了,只能是在轿子里解的。”楚西风迟疑了片刻,补充道,“主子,王妃娘娘能一碗药就解了长平公主的毒癣,我看这事对她来说不难。”
“既有才有貌,何必藏着掖着,遭人白眼?”龙非夜再问。
其实他之前对韩芸汐一点兴趣都没有,不管她是怎样的人,不管她美不美,总之,这个女人是太后和皇帝强塞给他的,永远入不了他的眼,他都打算在新婚之夜将她赶出芙蓉院,送到郊外别宫去永远软禁。
岂料,韩芸汐新婚之夜居然救了他,随后展现出来的医术和为人处事的做派,一次又一次给他意外。
“殿下,伶俐不如痴,依属下看,如果王妃娘娘把才貌露出来了,就未必能嫁给你了。”楚西风笑着说道。
这话,说得好像韩芸汐有多想嫁给龙非夜,所有隐忍都是为了嫁给他,至少在龙非夜听来就是这个意思。
龙非夜看过来,面无表情,可谁知道楚西风不怕死,居然又道,“主子,依属下看王妃娘娘喜欢你呢,属下……”
然而,话还未说完,龙非夜的天生冰冷的眸光就沉了,楚西风一个哆嗦立马识相地闭了嘴。
一无所知的韩芸汐过得很舒坦,只是,好日子总是短暂的。
就在她以为宜太妃会因为长平公主的事情而消停一阵子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麻烦找上门,扰得连宜太妃都清净不了。
“主子,又有人来求医了,进不了咱们王府的门,就在外头守着不走呢,听说还是镇国公的三夫人。”小沉香气喘吁吁地来报。
也不知是谁给传的谣言,韩芸汐治好穆清武的事情传开了,而且还越传越玄乎,说她深藏不露,谦虚低调,不是废材,而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
利用种种虚拟出来的事迹,把她说得像再世华佗一样神,太医和各路神医医治不好的疑难杂症,到了她这里全都不是事儿,迎刃而解,一碗药就能见效。
这样传也就罢了,居然还传说她圣手仁心,不收诊金药金,古道心肠,优先给穷人家看病。
于是,从昨夜开始,就有不少病人家属闻讯赶来,不管是达官显贵、皇亲国戚,还是寻常百姓家,全都跑来求医。
谣传把韩芸汐捧得那么高,形象塑得那么好,如今患病上门求医,她要么澄清自己无才,贻笑大方;要么就只能出诊,一旦轻易拒绝,必定会落人口实的。
一切来得太突然,能在帝都舆论圈里折腾出这么一大头条来,并非一般人办得到。
这背后的人,无疑是要捧杀她,用心太险恶了,竟给她出了这么个进退两难的大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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