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哥怎么可能劫走忌情姐姐……”她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你大哥?”宋辞皱眉,有些疑惑。一开始他还不知道王爷为何突然要见林思月,现下听她这么一说……她竟然与劫匪是一伙的?
那么,她接近王妃,是否本就一开始别有用心?但,这小丫头怎么看,都单纯得不像是揣怀心计的人。
林思月却无暇理会宋辞的疑问,急切而不解的道:“怎么可能?我大哥怎么可能会捉走她呢?难道是报复忌情姐姐帮了我?”大哥冷酷不近人情,如果他迁怒于忌情姐姐的话,那她更不能坐视不管了。就算是自投罗网,她也得去找他不可。她抬起头,很有义气的保证:“不过你们放心吧,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会去求我大哥把人放了。”
凤君绝冷笑道:“只怕,事情没这么简单。”
“呃?”
凤君绝忽而举步走到她面前,他伸手捏起她下颌,手指微微用力,看到她吃痛的皱起眉心。
“王爷,你先放开她再说好吗?”宋辞瞧她疼得发白的小脸,心中不忍,开口求情。
凤君绝看了宋辞一眼,微微松开她,尔后冷然道:“你大哥用蛊毒控制了她。”
她甚是诧异。“什么?”大哥居然对她的朋友下蛊?太过份了!
“没错,那个蛊毒控制了她的行动,一旦离开限定的范围,便会危及生命。这也是我们无法把人救出来的原因。”
她微愕,继而蹙眉。
“你可知如何解?”
林思月皱眉揉着发痛的手臂,身子下意识的又挨近宋辞几分,才开口道:“我也不确定。听你们这么说,应该是的。”
大哥反对她画画,为了制止她这个“家丑”出去丢人现眼,他用尽各种办法,直到他被彻底激怒了,于是狠心在她身上下了这个蛊,使她寸步不得离开。她是真的尝到了那种锥心剐骨的痛苦,只是一次,她就怕了,那段时间她也不敢再造次,乖乖呆在家里当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淑女。那种身体、心理和精神的折磨真是痛苦的煎熬。没有自由就跟下了十八层地狱一样。
大哥他……怎么可以这么做!?
“这蛊怎么解?”凤君绝一贯漫然冷淡的语气,听出一丝急切。
压迫的气息再度逼来,几乎是他一开口一个眼神,她就会僵硬。觑着他凛肃的神情,她偷偷咽了下口水,不太敢开口。她不敢保证说出来的话,会不会直接被他给卸八块。
“说!”
“我……”她缩缩肩头,小手揪着宋辞的衣角,畏藏在他的身后,从他宽肩怯生生的探出半张脸,润了润发干的嘴唇,小心翼翼的缓缓启唇,“……不知道。”
话音未落,就见对方骤然蹙眉,眼神冷锐如刀刃,神情阴郁得宛如聚凝风暴,怪是慑人。
恶狠狠的瞪视令她打了个寒颤,急忙解释道:“蛊毒只有下蛊之人才能解开。”
他冷视默然,忽而,竟邪笑一抹,诡异顿生。“没办法吗?那也无妨。”又是那样轻得令人胆颤的调调说:“那本王倒要看看,你们兄妹究竟有多情深。”
她怔茫的看着他。
邪魅的笑,像淬了毒一般。柔和的声,说着令人惧颤的话:“你们是好姐妹,有福共享,有难也该同当才是。”
她微愕,继而恍悟瞪目。“你给我吃了什么?”
凤君绝笑道:“自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不甘心的瞳眸愤慨瞪着,好半晌,才挤出声:“……真狠!”一手猛地揪拧着腹部的衣服,一阵绞痛,额冒冷汗。这毒,发作得这么快?
“过奖。”他大方接受‘赞美’的评价。“好好祈祷,能安然撑过这两天吧。”
“王爷……”见他无情离开,宋辞皱眉,似是不苟同他做法的叫住他。
凤君绝却不予理会。
“等等……”在他要离开之际,林思月叫住他。
凤君绝顿足,侧首睨视她。
林思月蹙眉思索,犹豫了好半晌,才颤着嘴唇气弱的说:“我知道还有一个办法……”
林思月暂时拘禁在王府中。下人将她扶下去后,宋辞忍不住问:“王爷,你给她下的是什么毒?”
凤君绝淡淡说道:“只是清理肠胃的药罢了。”
弯月孤悬的夜空,琴音缓徐低回。没有那高山流水的空灵意境,更没有荡气回肠的洒然。乍一听觉得这弹琴之人手法生涩,但细细聆听,却像是叹息般的低吟,别有意境。
颀长的身影走在这寂色之中,听到琴声,微微顿足。淡敛眉目,朝某个方向望去。那算不上悦耳动听的琴声,仿佛渗着一股魔力,无形的牵引着他。
琴声停歇,他站在外面的庭院,望着那扇亮着灯光的房间,心中狐疑。这琴声……是从这间房里传出来的吗?这么晚了,她还在练琴?
他负手而立,高拔修挺的身影在淡雅的月下显得有些孤清冷寂。半张面具在月色中散发出幽魅的光泽,冷魅中透着神秘,神秘中携着危险。
正当他沉思之际,突地,房间里传来一阵巨大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坠落或是撞击的声音。他神情一凛,不加思索的上前拍开门。
“发生什么……”话声倏地没了,冷冽的气势在瞧见眼前的活色生香时,霎时僵成了一块木头。
房内的人儿正不着寸缕,虽她背对着他的,但那一头滑顺的长发披散,曼妙玲珑,这血脉偾张的画面,仍尽入他一双诧异的深眸底。
房里毫无预警的闯进来一个男人,忌情蓦地回头,惊悸的瞠目,未几,她发出一声娇呼:“啊!”可人儿花容失色的惊惶抓起被子遮住自己。
他呆怔,总算回过神,立即转身背对她。
“色坯!你闯进来要做什么?”
“我刚才听到动静,以为……我不知你在更衣。”他一贯冷淡的声音有些困窘。
脑海中一直浮现着春色旖旎的一幕。虽然她背对着他,那宛如上等丝绸般柔骨披泄的乌黑秀发,散发着点点亮泽。白皙如凝脂的肌肤,小巧诱人的香肩和一对纤细藕臂,优美婉娫的背脊……
“你看到了?”
“没有。”他神情有些尴尬。
“骗人,你是故意的!”
“不是的,我——”
身后传来的啜泣声,打断了他的解释。
“你偷看人家换衣服!”
“我没有!”
“你不敲门就硬闯进来,分明存心不良。”
听她这么一说,他身子绷得更紧了。“我是……”
“你一个大男人夜闯我闺房,看我身子,坏我名节,我、我不要活了~~”
突地,他腰间的剑被她猝不及防的拔出,他惊愕回头,便瞧见她用那把尖锐无比的利剑对准自己细致白皙的颈子。
眼看她就要伤害自己,他想也不想的冲上前,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抓住她拿着剑的手腕。
“住手!”
“啊!别阻止我——”
“你冷静点!”
这么一拉一扯,两人便这么纠缠在一块儿,一个失衡跌在床上。
在千钧一发之际,他及时夺回利剑,并将她护在臂弯里,避免不长眼的利器伤及她分毫。
他一心想阻止她,直到两人几乎鼻碰鼻,才猛然惊觉,她柔软娇贵的身躯正压着他,黑缎般的长发披散在他身上。
他的身上、鼻中,全充满了属于她的馨香。她身上已裹上单薄的布料,但他仍能清楚的感觉到她的柔软身躯。
他微蹙眉,神情一凛,急忙要起身,但放在胸膛上的柔荑,却将他压回床上,令他不由得诧异。
娇人儿瞅着一双秋水迷人的美眸,鼻息撩拨他的鼻唇,两人的唇仅隔分寸,而她迷离妩媚的眼神,恍若在暗示什么,不断挑着他的感官。
他胸膛压着她,而这个角度正好让他得以窥见那令人血脉偾张的画面,她仅裹到胸前的布,一条深壑勾人眼球。
他感到身下某处地方正在悄然舒醒,这时,他却狠皱下眉头,手臂一疼,不敢置信的瞪视着她。
她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匕首,当他恍神之际,他手臂被她划了一刀,他瞧见她唇边勾起的狡黠笑意时,倏然恍悟……
她是故意的!
“你自刎是假。”他脸色沉下,眼神变得锐利。
她不但不慌张,反而笑得更加狐媚。
“明明是你故意,想占我便宜。”忌情媚眼睇凝,将这些日子所学之长临场发挥。
“滚开!”
她不滚开,也不怕他,一双藕臂更自动缠上他宽阔的肩颈,搂得死紧。“我若不放呢?”
他下巴绷紧,目露凶光。“你究竟在玩什么花样?”
“我现在都在你的掌控之中,能玩什么花样?”她挑眉,嫣然的唇瓣微撅,展露出一股女人的妩媚风情与娇嗔。
“你暗算我!”
“我的身子被你白看了,我划你一刀讨回来也很公平,不是吗?”
想到自己竟然失神被她偷袭到,他脸色阴郁,用力坐起,将她推到一旁。
“啊,好疼!”她痛苦的抱着手,秀眉深拧,似是撞疼了手腕,立刻挤出两颗水珠,悬在眼眶上。
瞧见那痛苦怜人的愁容,刚硬的心无端又动摇了。
“你!”他正想伸出手,却又猛地缩回来。面无表情的冷瞪着她,旋即转为沉默。手臂上的血正汩汩流出,这一刀,她划得可不轻。
真是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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