珺雪一日不如一日的身体确实难以再等。
因此,季孜墨挑了一日到太渊城中采办了所需的药材后,便立即派人来通知,说是第二天便要为珺雪入药驱毒。
鉴于驱毒时需要绝对安静,除了简云苓,其他人皆被季孜墨要求,不可靠近珺雪小院五米之内。
誉尘当然是不同意的,据理力争了许久,最后却被季孜墨一句:“公子若希望夫人平安无虞,便听孜墨的,不然的话,即便是有月桂泽兰,也恕孜墨无能为力。”生生压了下去,无奈听从了他的要求。
誉尘忧妻心切,当可理解,但宇文徵从头到尾没有做出半点抗辩,却让简云苓不由奇怪。
他那日明明还一副打死不应的强硬态度,怎么到了这会儿,却什么话都不说了?难不成真的被她劝服了?
顾不得去想那么多,因为第二日要调用大量真气,简云苓一早便回了房里,打坐练气。
宇文徵一直守在她身边,不止没有半点不悦或担忧的情绪,甚至还从旁教授她巩固自身之气的方法。
使简云苓一度怀疑,这人会不会在睡前把她迷晕了,然后等她醒来,就会发现自己已经在回大梁的马车上了。
为着这样的担心,简云苓几乎一整个晚上都未敢睡熟,睡了醒醒了睡,不时偏头打量一下身侧的人,他倒是梦与周公会,无心人间事,均匀的呼吸像一抹幽香,拂在她脸上,羽毛般轻盈。
倦意扑面而来,简云苓终是没能再坚持住,往某人怀里蹭了蹭,也沉沉睡了过去。
昏天黑地,直到晌午,季孜墨准备停当后,派人去通知简云苓。
彼时她还抱着一个软乎乎的东西,痛快淋漓地于梦境中徜徉。
耳边传来低暖的男声,温柔地唤她:“苓儿,该醒了,季先生派人来叫你了。”
季先生?季先生是谁?
她的意识还停留在梦中,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那声音又说了一句:“再不醒就该耽误给珺雪夫人驱毒了。”
珺雪夫人?驱毒?
猛地睁开双目,脑中的浑沌还未曾消散,她便扔开怀里那个舒软的枕头,蹭然坐起,手忙脚乱地冲下床,大叫道:“糟了糟了,起晚了!都怪你!”
做了回人肉闹钟的宇文徵摊开手,哑然失笑地表示无辜道:“是你自己睡到现在,别人怎么叫都赖着不起,怎么倒成了我的罪过了?”
“要不是你……”只吐出了四个字,后面的话,简云苓悻悻地咽回了肚中。
怎么说?总不能告诉他,自己为了防他绑架,所以昨晚一直在留心他吧。
他听了,只怕原本没有发生的绑架,此刻,当下,就会发生了。
随便拣了一件最朴素不能的纯白纱裙套上,头发也用一根桃木赞简单盘起,她急匆匆地推门跑出,呼呼风声吹散了身后的宇文徵喊出的那句:“错了!珺雪夫人的院子再另一边!”
因此,我们莽撞地翰王妃就这样按照自己卓越的方向感,在这个不大得山庄里迷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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