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周为暗提内劲,天罡之气陡然迸发,道指轻提,凝气于指间,冲着扑面而来的虞小姐眉心一点,那天罡之气瞬间自眉心而入。
“啊~~!!!!”那虞小姐撕心裂肺的一吼,然后全身绵软,直直的倒了下去,司马娉婷早有准备往前一步,揽手扶起,随后上来两下人,将她扶到床上去了。
“敢问小师傅,小女现在如何?”虞老爷见暂时制住了她,赶紧相问。
“方才那道士说的没错,虞小姐是凶煞侵体,我用自身天罡之气暂时制住了小姐体内凶煞,若想根治,还得寻得这煞气由来,将其消灭方可。”周为说道。
“那要如何寻啊?”虞老爷接着问道。
“虞老爷虚将小姐染煞之事与我详细说来,方可寻踪。”周为回答道。
“哎!”虞老爷长叹一口气,筹措良久,“常言到家丑不可外扬啊,我虞家世代书香,经过几代人的努力攒下了这份家业,虞某膝下无子,只有此独女,一直视为掌上明珠,从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原本打算今年予她寻得良人,也好了了我们老两口的这桩心事,却不想,平白杀出个吴启胜,此人整日游手好闲不学无术,不知用何种手段,让小女对他是死心踏地,虞某不是势利之人,但这吴启胜,绝非良人啊,我二人百般劝说,不曾想,七天前,小女居然瞒着我们与那吴启胜私奔,我们第二天才知道,急急的差人去追,在城门口遇到了失魂落魄的吴启胜,一直嚷嚷着有鬼,这个吴启胜,居然将小女丢在那儿,自己跑回来了!!”
“有鬼?何鬼?”周为好奇。
“我带着家丁出城寻,在城外三十里处找到了小女,寻得时,哎~~~,正在啃食一只活兔!”虞老爷一脸的惊恐。
“啃食活兔?”司马娉婷很是吃惊。
“对,啃食活兔,之后我与家丁将其接回,将她关在房间,滴水不进,只吃肉食,还要生的!半夜还会撕吼,弄的家里是鸡犬不宁,我前前后后找了不知道多少位法师道长,只等小师傅你来了,方制住了他。”虞老爷长叹一口气。
“其实我们进来前遇到的那位道长,修为不在我之下,只是这止煞,恐不是他所长,若非他闻得他言,我也进不得这门。”周为想到进来时遇到的那位道长,与虞老爷解释到。
“原来如此,看来是错怪那位道长了,也不知道他现在何处。”虞老爷语气颇为自责。
“修道之人,不会放在心上,虞老爷不必介怀,如今已知来龙去脉,我需城外一走,探得那煞气之源。”周为说道。
“那二位,是否先用过饭再去?”虞老爷问道。
“不必了,此事宜早不宜迟,多迟一些,虞小姐就多一分危险。”周为答道。
“既如此,我与家丁带小师傅前往。”说着叫来几个人,抬出两顶轿子,几人抬着往城外走。
行至城外三十里处,有一破烂的残破小屋,四周墙都坍塌的差不多了,房梁看上去也断了,虞老爷指指破:“我们找到小女时,她就在这里面。”
周为几人跟了进去,发现里面满地的动物尸体,大部份都被啃食过,动物皮毛到处都是,散发着阵阵恶臭。
周为稍定心神,抬眼观敲,摇摇头:“这里不是小姐染煞之地,我二人在周为查探,虞老爷还得回城,找那吴启胜问个清楚,一定要知道小姐在何处发生异样。”
虞老爷点点头,带着几个人就往回赶。
周为看着司马娉婷:“司马大小姐,咱,走着?”
司马娉婷强忍笑意,故做姿态,冲着周为说道:“你且前面带路!”
二人在那破屋周遭查探了一番,未发现异常之外,故而扩大了范围继续寻,还未发现异常,虞老爷带着家丁们赶到。
“那吴启胜被吓破了胆,整日神神叨叨的,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虞老爷说道。
“但是老爷,那吴启胜嘴里一直嘟囔着一句什么村,没听太清,但是确实是什么村。”边上家丁插了句嘴。
“村?虞老爷,这周遭可有村落?”周为问道。
“有,此处往西20里,有个小村庄,不过常年战乱,怕是已经无人了!”虞老爷还未开口,家丁先答了。
“事这宜迟,前面带路!”周为对那家丁说到。
于是几人一起,急急的往那村庄赶去。
不一会儿,就看到那个小村庄了,家丁说的没错,长年战乱,村子已经落败不堪,没有任何生气,村门口上悬着几句尸体,穿着上看去应该是义军,时间不短了,已经被晾成了干尸,想来是官军在此处俘虏的义军就地处决了。
虞老爷哪里见过这番情景,吓的老脸煞白,好在带来的几个家丁胆子大,赶紧上前,将那几具尸体放下,找地方埋了。
待料理完,几人一同进了村子,村子不大,小几十户人家,到处都是残垣断壁,破屋烂瓦,但村子正中间,好似一个祠堂的建筑,大门紧锁,还上着锁,虽有些旧,也是步满灰尘,却连窗纸都未破损。
周为示意他们站在他身后,手里拿出鱼肠,自上而下一挥,那锁应声而下,“果是好剑”,周为感叹到。随后他轻轻推了一下门,纹丝未动,吃了一惊,再稍一用力,那门居然轰然倒下,然后恶臭扑面而来,紧接着,一股子邪气向众人袭来,周为稍定心神,“不好,煞气,站我身后!”然后运起七星伏魔诀,周身罡气萦绕将身后几人护住,那冲天煞气席卷而来,将周遭原本破败的房子都震塌不少,然后四散而去。
“啊~~~!!”有个家丁未及时到周为身后,被煞气冲到,双眼血红,失去意识,看见活物直扑而来,司马娉婷眼疾手快,闪身躲过然后挥掌将其击晕。
周为见状,朝司马娉婷点了点头,然后对虞老爷说道:“此处应该是煞源了!”
“刚煞气冲出,是否会对他人不利啊!”虞老爷确是宅心仁厚,此时想的却是这事。
“天地之间本就有诸多煞气,此煞能影响人心神,是因为在此地聚集,散出去后就没这么大威胁了!”周为解释到。
“如此甚好!”虞老爷点点头。
几人拿些布做成口罩样式系上,进了祠堂,虞老爷看了当即晕了过去,周为赶紧叫家丁将人带出,整个祠堂里,密密麻麻的放着不知道多少头颅,有些时日久了,已露出累累白骨,整个祠堂里蝇虫乱飞,还有很多老鼠在那啃食着未完成腐化的头颅,司马娉婷见到此景,“哇”的一声吐了出来,赶紧出去,在边上吐了好久,周为看着里面的头颅,叹了口气,然后罡气乍现,将里面残存的煞气消解,转身出门,将门带上,对着那几个家丁:“你们去找些干柴,将这祠堂,烧了吧。”
几个家丁点点头,不一会儿找了些干柴,将那祠堂点着了。
司马娉婷心有余悸:“这些个头颅,到底是谁干的,如此丧心病狂!”
“想是官军置于此的,为了后面报军功吧!”周为回答。
“可里面还有小孩,我一眼就看到有小孩的了!”司马娉婷极为不解。
“杀人放火金腰带,这世道,为了军功,为了前程,杀几个平民充军功的大有人在,身处乱世,最便宜的,就是人命。”周为看着熊熊烈火,感叹到。
司马娉婷听着,满脸错愕,忿忿地说:“什么世道!!”
此时虞老爷已经被家丁弄醒,起身问道:“周师傅,小女那煞气要如何处置?”
“虞老爷放心,方才我用本门天罡之气散了此地的怨气,虞小姐已无大碍,静养几日便可痊愈。”周为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真是谢谢周师傅了。”虞老爷长舒一口气。
“此地为何有如此煞气?”司马娉婷走到周为身边,问道。
“此地积怨太多,集怨成煞,想必那吴启胜带虞家小姐路过此地,冲撞了煞气,如今已被我消散,已无大碍。”周为看着冲天火光,想着当时的情景,满脸的肃穆与不忿,“也许这世道,是该换一换了!”周为心里想着,转身对虞老爷说道:“虞老爷,煞气已除,还是早点回去,探看小姐的好!”
“周师傅说的有理,走,我们这就回去!”虞老爷连连点头,然后让家丁起了轿子往城里赶,方才被司马娉婷打晕的家丁也已经醒了,周为本不爱坐轿子,就让司马娉婷一个人上去,那小妮子哪是这么听话的主,不管周为如何说,就要跟着他走路,最后二人跟着家丁一起走着回西安城。
回到虞府,虞小姐已经醒了,神志也恢复了,只是还接受不了吴启胜如此待她,心思郁结,谁也不见,更是滴水不进怎么劝都没用,,急的虞老爷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
“我去试试吧!”司马娉婷说道,“我与她年纪相仿,容易被她接受。”
“好的好的,有劳姑娘,有劳姑娘了!”虞老爷像是抓住了一条救命稻草,连连的感谢。
司马娉婷冲着周为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转身进了闺房。
房间很大,比司马娉婷的都要大,看虞老爷跟夫人穿着,应该素来朴素,这小姐闺房如此之大,足见二人对她的疼爱,进门之后当中有张桌子,紫檀木的,上面雕琢着很多精致的花纹,桌上放着一个紫砂壶和几个茶杯,桌子往左,有一面绢素屏风,屏风上绣着一副山水,司马娉婷往里走,走到屏风另一面,正对屏风的是一张焦尾古琴,再往里敲,有一张小姐床,床的左侧有个梳妆台,上面各种胭脂水粉,那虞小姐,此时,正躺在床上,听到动静,转脸看到司马娉婷,赶紧起身。
“你是何人?”虞裳问道。
司马娉婷打量着这虞小姐,果是个可人的女子,秀雅绝俗,有股子轻灵之气,肌肤娇嫩,吹弹可破,多日来煞气缠身,脸上没点血色,披头散发却丝毫遮掩不住她双眼的灵气,多年来琴棋书画,让她骨子里透着让人舒服的气质,“这才是大家闺秀的样子啊”司马娉婷心里暗想道。
“我叫司马娉婷,早前替你解煞之人,是我未来的夫君。”司马娉婷答道。
“哦,你们为何要救我,父亲反对我与吴郎,何不让我就此去了,也省得这般难过。”虞裳长叹一口气,抬眼看着窗外,“你说那小师傅是你未来的夫君,你爱他吗?”
“当然,此生,非他不嫁!”司马娉婷答。
“那他爱你吗?”虞裳接着问道。
“自然,此生,亦非我不娶!”司马娉婷答道。
“真好,能与相爱的人厮守终身。”虞裳转头看着她,说道。
“你也一定可以!”司马娉婷说道。
虞裳抬起头,看着司马娉婷:“父亲与母亲极力反对我与吴郎一起,我自幼读圣贤书,几日前所为已非圣贤之道,往后,又怎敢忤逆,我与吴郎,怕是今生,再不得见了!”说完以袖遮面,戚戚的哭将起来。
司马娉婷见状,缓步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与我说说,你跟吴郎的故事吧!”
虞裳愣了一下,抬起头:“你想听吗?”
“当然!”司马娉婷冲她笑了笑,点点头。
之后虞裳将她与那吴启胜的相识丝毫不差的说了,说到一些地方,还羞红了脸,但说的时候,满脸的幸福跟喜悦,司马娉婷明白,她是真的动了心了,但这吴启胜,恐怕比虞老爷说的还要恶劣。
他二人相识是因为那天虞裳跟着家人去大慈恩寺降香,虞老爷跟夫人跟住持请教,她自己一人在寺院里赏景,遇到来寺庙占便宜的(这里是司马娉婷自己想的)吴启胜,吴启胜一看到虞裳,立时着了迷,打听到是虞家大小姐后,更是翻墙入院来见她,起先虞裳很是反感,但这大家闺秀,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受过这等死缠烂打和甜言蜜语,一来二去,就被哄骗了去,对他那是死心踏地,这期间不知有多少名画首饰被他以做生意或者提亲的名义框骗了去,虞老爷知道此事后,一万个不答应,并不是嫌弃他穷,而是此人声名在外,绝非良人,那吴启胜见事情败露,就骗了虞家小姐与他私奔,想从中再谋些利。
这是司马娉婷听出的大概,但在虞裳眼里,恐怕是另一个版本了,不过司马娉婷没有说破,而是跟虞大小姐说了她与周为的故事。
“没想到你俩看上去与我年纪相仿,居然经历了这许多是是非非,你说他救你好几次,而你俩一见面,居然是刀剑相向?实在是太有意思了。”虞裳毕竟足不出户,这些经历,怕是她这辈子都无法想像,听到司马娉婷如此说,心里满是憧憬。
“所以说,缘分这种东西,本就是天注定的,我与小道士刚见面时势同水火,如今却也是相依相知,你若与你那吴郎有缘,光凭虞老爷跟夫人,怕是拆散不了你们的,如果你们无缘,就算没人阻止,你二人也不会有结果,我在外奔波多时,看过的人自是比你多,相信我,那吴启胜,并非良人,从你对我讲的与他的那些过往来说,他接近你,目的不纯,”司马娉婷顿了顿,看到虞裳并未有反抗的意思,接着说道:“我与小道士初见面时虽势同水火,我但是常常冷嘲热讽,但危机关头他仍然屡屡舍命相救,这方是大丈夫所为,吴启胜平日里对你甜言蜜语,紧要关头自己倒先跑得干净,绝非可托付之人。”
虞裳思虑良久,长叹一口气,抬头看着司马娉婷:“敢问姑娘方龄?”
“十八!”
“那今年刚过二八之数,那我就叫你声姐姐。”虞裳说道。
“如此甚好,我也一直想有想有个妹妹!”司马娉婷拉着她的手说道。
“姐姐今日所言,妹妹已然知晓,其实父亲与我说吴……启胜自己跑回城时,我就明白了,只是心里还是接受不了,听闻姐姐与未来夫君的事情,我才明白父亲所言,姐姐放心,我不会犯傻了!”虞裳说道。
“既如此,出门与虞老爷报个平安吧。”司马娉婷说道。
“嗯,走!”
二人一起出了房间,房门外虞老爷几人一直候着,看到他俩出来,长长的舒了口气。
“父亲,母亲!”虞裳走上前对着二老行礼,“裳儿糊涂,一时未想明白,让二老担心了。”
“无妨,无妨,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啊!”虞老爷老泪纵横,“来,给救命恩人行礼!”
“小女子虞裳,谢过公子救命之恩!”说着行一大礼。
“虞小姐言重了,除魔卫道,本是我等江湖人的本份!”说着赶紧将她扶起。
“方才听姐姐说了你俩之事,在房里时就很想见见你,姐姐果是独具慧眼,识得良人!”虞裳起身对着周为说道。
“姐姐?”周为好奇地看着司马娉婷。
“对啊,她认我做姐姐了,以后对我好点儿,虞裳也是我娘家人了!”司马娉婷说道。
“不好了,老……老爷,吴……吴启胜带着几个人,打……打进来了!”话还未说完,就看到家丁连滚带爬进来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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