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点挺纳闷的,林远。”周泽边下楼,边小声的和林远嘀咕着。
“说。”林远俊朗的脸颊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他穿着一件灰白色长款大衣,手里夹着一根未点燃的香烟。
“沐婷明明死的很诡异,但是她表哥苏子昂在童家父母没来之前,一直不同意尸检,倒是沐婷的父母坚持尸检。虽然苏子昂说是因为沐婷喜欢整洁体面,不愿意进行尸检。但是他妹妹死的那么怪异,他就不想知道到底是他杀还是自杀吗?”
周泽想起来下午他们收尸的时候,苏子昂刚从三亚那边录完节目回来,见了尸体后一脸悲痛情真意切,但是偏偏在尸检这个程序上提出了抗议,让当时在场的警官多少都有点诧异。
苏子昂不仅人帅温柔牌位高,自己的妹妹出了事情之后,他推掉了所有的节目和事情,坐飞机赶过来。哭的隐忍动情,让不少在场的人都连连哀叹,但是周泽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可能是他知道些什么呢?”林远嗓音低沉,淡淡的说了一句。
“你这话……”周泽刚想反驳,只见张鹏走过来打断他们的话。
“刚想去找你们,没想到你们先过来了。”张鹏眉眼之间有些疲倦,伸手接过林远递过来的烟。
“这就是上面派来协助工作的林警官吧。”张鹏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刚接剖完尸体,还是别握手了。”
林远笑笑,握握他的手:“我是林远,北京那边派我过来协调两边的工作。”
这次的案件牵扯到两个省区,死者又是公众人物。上面也是表示了高度的重视,怕出现纰漏。这次专门抽出北京的一部分警察过来这边现场侦查,同时也方便之后两边的取证。
林远这次刚好是大队长,东阳横店这边也恰巧是林远的老朋友,这一次合作,两边都有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特别难打交道的人,以后合作也会轻松一点。
“林警官青年才俊,听说还跟周警官是大学同学,这次难得聚一聚啊。”
“张警官不也是吗,年纪轻轻已经是东阳这边独当一面的法医了,上面听说是你这次验尸,放心了不少。”#@$&
林远这句话说得陈恳真切,单看刚刚林远听到自己刚解剖完尸体后没有避开自己的手,反而淡然的握了握手。
张鹏不禁对他刮目相看,不愧是京圈里的,说话也捧得恰到好处,做事也是滴水不漏。
周泽在旁边抱胸看着两人寒暄,伸出手将两个人隔开:“得了得了,都是自己人在这里打什么官腔呢。老张你刚想说什么,赶紧说吧。”
张鹏闻言笑笑:“你啊……”
他转身拿出相机,翻出两张照片,刚想说话,随后想起什么似的,压低声音:%&(&
“先不说其他的,首先这个死者本身,我在她的血液里面化验出含有苯甲基芽子碱。”
“苯甲基芽子碱?”周泽皱皱眉头。“这么学术啊。”
林远敲敲他的脑门:“就是毒品。”
周泽侧目看向林远:“他奶奶的,这么厉害啊。”
“张警官的意思是死者在生前吸食过毒品?”林远压低声音,走向解剖室。
张鹏点点头:“虽然检验报告还没出来,但是化验处的人第一时间跟我打了招呼,在死者血液检验出来有一定的苯甲基芽子碱,也就是可卡因的残留。”
“黑道?”周泽平日里跟底层接触的多,有时候说话通俗白话,和一些流氓地痞或者黑道都打过交道,见识的也不少。
“证实了吗?”林远站在解剖室中,周围的冷气在深秋的季节里还是有些冷的,他回头看了一眼在解剖台上的尸体,目光有些复杂。
“在死者的鼻腔粘膜有一定程度的溃烂,确实是长期吸食毒品的症状。”张鹏看看死者的尸体方向,继续说道:“可卡因对中枢神经系统有高度都行,产生兴奋感及视、听、触等幻觉。死者死前吸食的可卡因应该剂量不小,在尸检的过程中,可以发现死者最后的时候心率增快,并且出现一定程度的痉挛。”
“长期吸食可卡因会产生幻觉,而且多半带有自杀倾向吧?”林远沉默了会,突然问道。
“是的,再出现幻觉的时候,会有被害妄想。或者感觉身体某一部分有虫子钻进去在涌动的难受,常常采取自残肢体的行为。”张鹏明显专业素养很高,背起来书一套一套的,基本上跟教科书上的解释没什么出入。
“这样看起来,倒是能对的上。”周泽喃喃说道,伸手动动张鹏:“老张,你这太平间也挺吓人的,快让你那个助手把尸体放回去,我们回办公室边喝酒边说。”
“喝酒?”林远转头看了周泽一眼,周泽嘿嘿一笑,裹紧身上的大衣:“没酒没酒,差点忘了,值班不让喝酒。”
张鹏转过身跟旁边打盹的实习生说了一句,脱下白大褂换上自己的衣服,跟着林远他们回了警厅。
“你说这个沐婷也怪,表面上看着明艳动人的。私下里却是个耍大牌的暴脾气,得罪的人手指脚趾加起来都数不过来,如果真的是她杀,那排除犯罪嫌疑人,不得累死啊。”周泽点了一根烟,身子站的挺直,边走边说。
张鹏看了他一眼,打趣他道:“都说死人不要在议论,省的人家跟着你。”
“呸,我就不信老子穿着警服她还能跟着我。”周泽被他这样一说有点毛,伸手拍拍林远的肩膀:“你说对吧,林远。”
林远笑着摇摇头,没有接他的话。
三个人沉默着往前走,每个人心里各怀心事。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里,而且是以这么残酷的手法。不管是他杀还是自杀,不管这个人生前是什么样的人,他们作为警察,都有权利和义务,来为死者主持公道。
张鹏上了楼,刚好看到警厅外聚集的记者,他们扛着摄像机坐在路边,不是张望一下里面。林远顺着他的目光向外看了一眼,突然感叹了一句:“做什么都不容易。”
“是啊,干什么,不都为一口饭吃吗?”张鹏接过话,转身进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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