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仁剧痛，似是有什么炸裂，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全然是一个陌生的环境。
这里是……凤天？
楚夜想起了什么，他不是死了吗，剑上也确实有毒。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叫人进来，可是没有一个人回应，他打开门想要出去，却被门口的守卫拦住了去路。
他瞬间就明白过来，他被软禁了！
西御宫。
南承曜笑着说道：“阿莞，他醒了，去看看吧。”
杨莞傲娇道：“他是俘虏，我看他干什么？没死算是他命大！”
几天几夜的救治，终于挽回了楚夜的命。她曾为他换血治蛊，曾为他挡剑，都没有这么难过。可这一次，杨莞却是守了几天几夜没有合眼，竟然十分纠结。
她恨自己不能为家人报仇，恨自己当初为何要与他纠缠。
如果当年不是自己执意要嫁入皇宫，她的家人就不会死，她还是那个父亲疼爱，兄长爱护的大小姐吧？
“别骗自己了阿莞，你是后悔的对不对？要不然也不会千方百计救他。我虽然十分不喜欢你和他在一起，想要把你绑在身边，可这几个月以来从没见你真心笑过几次。”南承曜说话的时候，带了几丝歉意，他温柔地揉了揉杨莞的头发。
杨莞问道：“你为什么要答应救他，明明可以……”
“明明可以置他于死地的对不对？”南承曜接着问，他摇了摇头，“我们会在战场上一决胜负，而不是现在，况且我不是那样的人。”
杨莞点了点头，“我明白。”
楚夜出不了房门，整个人都还很虚弱，也不能用武功，只能在屋子里等着。
直到，房门被打开，一抹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一女子身着红色长裙款款而入，步态轻盈。
“莞……莞儿？”楚夜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他上前，想要将她拥入怀中，却被她不着痕迹地躲开。
杨莞咬了下唇，沉声道：“闭嘴。”
“是你救了我？”
“呵！”杨莞冷哼一声，“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可是你是凤天的俘虏，你的命在南承曜的手里，我没有权力。救你的也是南承曜，是你自作多情了。”
楚夜能够感觉到杨莞身上那股恨意与冷漠，和过去的她一点儿也不一样。
她真的这么恨自己。
“跟我回去莞儿。”楚夜低声道，似是乞求。
可他每叫一次莞儿，自己的心就会痛一次，他叫的是“绾儿”吧？
“从我决定离开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决心不再回去。你别用什么百姓的性命来威胁我，以前我娘告诉我，即便是身为女子，也该心系天下。我以前活的太累了，也太傻了，现在聪明了，只想为我自己而活。”
杨莞脑海里是两个人曾经一幕幕的画面，可如今已经满目伤痕，触目惊心。
她别开头，躲开他的视线。
“我……”楚夜语塞，叹了一口气，“莞儿，有件事我必须解释给你听。”
“你的家人，并不是我杀害。既然我已经答应你饶他们一命，就不会反悔。”他紧蹙眉头，十分不解，“后来王洪福跟我说这件事的时候，我便知道是有人想要嫁祸给我，好让那些老臣对我心寒。天子脚下，竟然有人做出这样的事，让我十分震惊。我甚至动用先皇的暗卫去查，也没有查出什么。我没打算告诉你的，我怕你伤心难过，便要所有人都瞒着你。可我没想到，你还是知道了。”
他说的句句诚恳，她似乎忘了站在她面前的人是魔鬼，差点信以为真。
她心里一紧，一时间沉默。
痛了几许，却是自嘲地笑了，“为什么，为什么你那么狠心冷血，我可是你的结发妻子。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求了你那么多次，你还是不肯放过他们呢。你知不知道，他们是我的血肉至亲！一边是我的家人，一边是我相濡以沫的丈夫，你究竟要我怎样！”
楚夜深吸一口气，极力按住杨莞的肩膀，想让她镇定下来，他缓缓开口，“我没有骗你，莞儿，我没有杀他们，你要我如何做？你才肯相信我？”
“把孩子还给我，把家人还给我，把曾经的夜哥哥还给我。”杨莞一字一句，敲打在他的心上，随即，她凄凉一笑，“怎么，做不到吗，做不到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楚夜怔住，僵在原地，不知做何回答。
心中，有千万刮过，如凌迟之刑。
“莞儿，我……你跟我回去，我答应你，不久我们就会有自己的孩子。”
“不需要！”
她拂袖转身，准备离去，却听到楚夜在背后一字字道：“我今日以楚氏江山为证，若我刚刚说的话有半句假话，楚氏江山不保！若我杀了杨氏一门，则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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