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东方宏泽亲口从苏婉若口里听到“皇后”两个字时,他的心就瞬间就像是被冰冻住一般,又疼又麻木。
“果然是她!”东方宏泽重重一拳打在桌上,可怜的桌子顿时被他打塌,桌上东西哗啦啦摔了一地。
苏婉若知他必会是这种反应,轻叹一声道:“殿下息怒。”
“我必要她血债血偿!”这四个字从东方宏泽牙缝里迸出来,他怒火攻心以致眼珠儿都红了。
“可是……”
“你不必再说了!”
东方宏泽俊美无匹的脸表情十分复杂,苏婉若甚至能听到他磨牙的“咯咯”声。
突然苏婉若伸手拉住他的手,拉他到另一边窗下小炕上坐了,想了想又去重新找来冷茶给他倒上一碗。
东方宏泽铁青着脸坐着,额上青筋“突突”跳动。
苏婉若给他倒上茶后静静坐在另一侧,东方宏泽不开口,她也不主动说话。
良久之后,东方宏泽情绪平稳许多,喝了小半碗冷茶缓声道:“辛苦你了,刚才有没有吓到你?”
苏婉若浅浅一笑:“没事。殿下接下来有何打算?”
其实她虽然知道他会发怒却还是被他吓了一跳。
因为这是东方宏泽第一次在她面前如此失态。
东方宏泽却轻轻摇头,似乎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又是沉默了好一会儿以后,东方宏泽才再次开口。
“其实我早就怀疑是她,可是因为证据不足,还有一些不能说明的原因,我一直都不能十分肯定是她。这些年她对我很好,或者是她隐藏得很好。”
东方宏泽摩挲着手里茶碗儿,低沉的声音透着难以言喻的伤感。
苏婉若没有接口,等他继续说下去。
把茶碗里的冷茶饮尽,东方宏泽薄唇边掠过一抹冷笑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喝冷茶吗?”
苏婉若摇头。
“因为当年我曾亲眼看到母妃因为喝了杯茶而中毒,所以我对热茶有膈应。”
“什么?”
“我母妃中的毒,是种很毒很巧的毒,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我只知道那种毒遇热无色无味,而放在冷的东西里则比较容易被发现。”
苏婉若轻咬下唇,她听明白了。
基本人人都喜欢趁热喝茶,下毒的人心思真巧。
“若不是当时父皇有玉蛇,母妃只怕已经就此撒手人寰。只是天不可怜,母妃最终还是惨遭毒手离我而去。”
“殿下。”苏婉若知道亲人离去之痛,双眸已是泛起银光,手不自觉盖住东方宏泽的手。
当手背上传来温暖的柔软,东方宏泽心一跳,却没有抽出手,另外一只手在苏婉若柔荑上拍了拍:“你是知道这些的第二个人。”
第一个嘛,自然就是陈陌尘。
“殿下放心,我绝不会让第三人知道。”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未必不会有第三人知道。”
苏婉若知道他指是杨月红,看来杨月红想利用宸妃的事博取东方宏泽的好感,是再也行不通了。
意识到她的手还盖在东方宏泽手背上,苏婉若赶紧装成给他添茶的样子把手抽开:“那殿下失忆的事,皇后可知真假?”
手背上的温度消失,东方宏泽心里一空,“她应该不知,若是她知道我是装的,只怕早就对我下手了。皇宫里要找没娘的孩子那可是容易得很。”
二人正说着话,突然有人敲门:“咳,那个我没有打扰二位吧?”
是陈陌尘的声音。
东方宏泽扬扬眉,怎么这位爷很多时候出现都不是时候?
“有何事?”
“大秦来使突然提前到了,皇上召殿下和太子妃进宫议事呢。”
东方宏泽和苏婉若对视一眼,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早在一月前大秦就送来国书,说会在九月中派使者商谈两国贸易之事,现在才八月下旬他们就到了?
苏婉若看了眼东方宏泽,然后去开门。
“有劳太子妃。咦,你们这是?”陈陌尘一进来就看到被东方宏泽打烂的桌子,还有一地狼藉,他们刚才不会是吵架了吧?
“不关你的事。父皇为何要太子妃入宫?”
“我哪知道啊,快点更衣进宫去吧。”陈陌尘有些没好气,目光却偷偷看向苏婉若。
以他看来,苏婉若虽是鬼谷门副门主,但并不是一个嚣张跋扈性子不好的女子,怎么会和东方宏泽闹起来?
难道是东方宏泽欺负她?
“那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东方宏泽拧眉,他不会是想在这里看他们更衣吧?
他不一掌把他给打到南明湖里去才怪!
“哦,那我在外面等你们。”
陈陌尘转身离开,还在想他们是不是吵架了。
怪不得他来的时候院里静悄悄一个人也没有,这是关起门来吵啊!
哪知陈陌尘一走,苏婉若却不更衣。她怎么会当着东方宏泽的面换衣服?
东方宏泽正想让她给他更衣,见她神色微有尴尬站在一边,立时明白是怎么回事。
得,他回他常住的房间更衣去吧,反正他在她太子妃房间也没啥衣服——有是有,不过都是他平日不怎么穿的,放在她这里装装样子。
少倾他们各自换好衣服,和陈陌尘一起进宫。
进到御书房,皇上脸色不愉坐在龙案后,见到他们到来龙颜才稍缓一些。
“大秦向来与大成摩擦很多,且大秦狼子野心一直妄图找借口开战,此次突然提前到来,只怕是来者不善。”
皇上声音透着些许疲惫,把龙案上一封折子丢给东方宏泽。
东方宏泽看完折子剑眉拧起,漠国的事还没有处理完,大秦又派使者提前来大成,居的是什么心?
立在一边的苏婉若也在暗暗想着这事,前世大秦的确是在这年派使者来过大成,但不是这个时候。
那就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发生同样的事了。
“不管他们是何居心,我大成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不过也不能给他们开战的借口,不然苦的是黎民百姓。要打,也是我们主动出击,绝不能让他们到家里找理由。”
东方宏泽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他不怕开战,却心系百姓。如果哪天真的要打,他也要让百姓知道,大成必胜,他们的国土家园都不会受到威胁!
“泽儿说得好。陈少傅,你去驿站接大秦使者到四方馆,好好招呼着。告诉他们明天朕会召见他们。”
“臣遵旨。”
陈陌尘退下,他知道皇上有些话不想让他知道。
苏婉若和东方宏泽也明白,均有同一个想法:皇上,他也是你的儿子啊,真希望有一天你们能够父子相认,骨肉团聚。
“泽儿,婉若,这次大秦派使者前来,必会没安好心。应付他们的事就交给你们了,不用对他客气。”
皇上一番话让苏婉若异常吃惊,皇上居然让她和东方宏泽一起办大秦来使的事,而且直言不讳要给大秦好看!
“是。”苏婉若也不拒绝,她知道皇上这是想看她的能力。
鬼谷门副门主么,当然是要有实力。
“婉若,朕相信你必不会让朕失望。”皇上见苏婉若答应干脆,目露满意拈须微笑。
这些日子他没再和苏婉若谈过心,也没有刻意要她表现,只等一个机会试她的实力。现下这个机会不错。
东方宏泽也不以为意,有他在,她出不出力或是出面都无所谓,难道他还会让他的太子妃丢脸?
皇上又和他们说了些话,这才让他们回东宫。
“我现在不会动她。”出了御书房,东方宏泽突然靠近苏婉若耳边,低声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苏婉若却一时没反应过来。
“回答你之前的问题,免得你以为我像某人一样,十问九不答。”东方宏泽说完先上了软轿。
苏婉若哑然,敢情他回答的是他现在不会对皇后怎么样,可是他这个回答,在这个时候很不搭吧?还怼她,真小气。
回到东宫,东方宏泽也没有和苏婉若“商量准备”,而是等陈陌尘送使者回来后,在书房商量着对策。
“皇上不是把这事交给你和太子妃了么,你怎么不让她一起过来商量?”
商量没一会儿,陈陌尘忍不住好奇心问到。
“没必要,她能耐大着呢,想知道的事不用我们和她说。”东方宏泽淡淡一句就想带过。
“你们没事吧?我怎么觉得你们像是吵架了?”陈陌尘还记得看到的烂桌子摔坏的东西呢。
“关你什么事,你很希望我们吵架吗?”
“胡说什么,你们吵架我能有什么好处?只是觉大男人欺负女人不好。”
东方宏泽无语,他什么时候欺负过她了?她不欺负他都算好的了!这些日子她总是拿他涮着玩,他都没有生气好么!
“你觉得我不叫她来商量就是欺负她了?我欺负女人,你可真会想。她毕竟是太子妃,就算能力再大也不能显得太过,越耀眼就越夺目。”
陈陌尘先是一怔,后抚掌笑道:“你还真是会心疼人,是啊,夺目,可不就是招恨么。”
东方宏泽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反正要是苏婉若主动找他商量,他就说上一说;不主动找他,到时候她在一边看着就好,父皇问起分她些功劳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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