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天,请接受妈妈的对不起!
是妈害了你!
有些话压在我心里许久了,我想说,可我一直不敢说。我怕伤害到你,其实我更怕的是失去你。
擎天,我并不是你的亲妈妈,成茵才是。
在最初知道你并不是我亲生儿子的时候,我愤怒过,痛恨过,也纠结过,可是苏绿一句话点醒了我,我的愤怒,痛恨,还有纠结只因妈在心底是爱你的,不论你是谁生的孩子,但你是妈亲手喂养长大的。
至于校奈,我对他也是充满了歉疚和对不起,我生了他却没有养育他,我欠他的,我也欠成茵的,说到底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一直以为隐瞒这个错误,将错就错就还能一切风平浪静,可是看着你痛苦,看着你难过,妈知道自己不能再一错再错了。
妈今天的结局是自己选择的,与任何人无关,不要怨谁或再记恨谁。
你和校奈是亲兄弟,都是妈的孩子,校奈他伤害了你,妈在这里替他说对不起,妈求你不要怨恨他。
擎天,妈这一辈子做过很多错事,唯一欣慰的是养了你这么个好儿子。
擎天,你爸是个好男人,妈走了你好好照顾他。
擎天,苏绿是个好女人,不要错过。
擎天,你是妈妈的好儿子。
擎天,妈爱你。
贺擎天的手指把纸都捏破了,震惊,意外,还有心酸形成一个巨大的气团,冲撞着他的心。
他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可似乎有些东西他早就有了感知,从周芝琳隔好久都不再看他,不再给他打电话,到后来就算见到他也眼神闪烁,说话也变得客气时,他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却不曾想,竟一切成真。
贺博远看着他复杂的表情,走过来从贺擎天手中拿走遗书,可是在看过之后,他高大挺拔的身子也打了个趔趄,最后一拳头捣在了墙壁上,“造孽啊,造孽……”
贺擎天不说话,只是怔怔看着玻璃窗上病床上的女人,他真的无法相信她不是自己的母亲。
“贺先生查到了,太……”孟雪青气喘吁吁的一路跑来正要汇报,却在触到贺擎天死灰一般的脸时,又噤了声。
这样的贺擎天是孟雪青不曾不见过的,那样的颓败,就算当初她被警察带走,他都不曾露出这样的神情。
他,究竟又遭受了什么?
“说!”贺擎天缓缓抬起头来,依旧乌沉的眸子没有半点焦距。
孟雪青迟疑了一下,但最终在贺擎天迫人的视线里还是回道,“太太在出事前见过聂先生。”
贺擎天溃散的眸子一下子聚起,尔后没等孟雪青反应过来,他已经箭步如飞的离开。
“贺……”孟雪青只说了一个字,就被贺博远的声音给压了下去--
“擎天,你站住,你忘记你妈交待的话了吗?擎……”
可是贺博远的话并没有阻止什么,贺擎天还是走了,他去找了校奈。
砰!
聂校奈的左脸结实挨了一拳,就在贺擎天的第二拳又挥过来时,他闪开了。
聂校奈勾了下唇角,一抹咸腥在舌尖漫延……
出血了!
可这并没有阻止贺擎天,他的第三拳第四拳如疾风一样的挥过来,似有不打死聂校奈,他不会罢休的架势。
聂校奈在闪躲了几拳后,也挥起了拳反打过去,两个高大的男人乒乓的打在了一起。
“住手,你们住手!”
苏绿一进来,就看到这样一幅场景,她立即呵止。
可是这个时候,她这样的话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两个男人打的不可开交,你一拳我一拳都是冲着对方照死里打。
鲜血的热腥味充斥在空气中……
这样下去不行,绝对不行!
苏绿在吼吵无果的情况下,最终搬起门口的装饰瓷瓶重重的往地上摔去,这样一摔,两个男人才停了手,齐齐看向她。
“你们打够了吗?”
苏绿走过来,站在了他们中间,聂校奈嘴角眼角都流血了,贺擎天也好不到哪里去,鼻子一直在滴血。
“打架能解决问题吗?打架能让伯母转危为安吗?”苏绿没管他们的伤势,而是反问他们。
聂校奈眯了下眼睛,“你什么意思?”
周芝琳自杀的事,他还不知道。
只是他这么一问,让贺擎天的怒火再次烧了起来,抬手就又挥拳过去。
聂校奈也是气火未消,直接迎战,两人又打成了一团,尽管还隔着苏绿。
“你们要打就打我吧!”苏绿在两人的拳头又要撞到一起时,直接站了过去。
两个男人的拳头在离她还有半厘米的时候同时收住,又同时吼了她一声,“滚开!”
“我不滚!”苏绿眼一闭,脚一跺,“你们要打就先打死我。”
她这一声让两个男人都还高昂的手缓缓的放下,片刻聂校奈问道,“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苏绿知道他在问什么,她也是刚刚接到了贺博远的电话才知道的,怕他们兄弟俩出什么事,便赶着过来了。
“伯母服药自杀了,现在正在抢救,”苏绿说这话时一直看着聂校奈,“是你逼她走上这条路。”
聂校奈的眼底有什么一闪而过,但片刻又恢复如常,“是她胡说八道。”
“她没有胡说,”苏绿刚才与简凉联系上了,简凉已经把所有的经过都告诉了苏绿,“她确实是你的亲生母亲。”
“她不是,”聂校奈直接否认,然后又补充,“她也不配!”
他这话一出,贺擎天的拳头又举了起来,却被苏绿给骂了回去,“你住手!贺擎天伯母这样做是为了什么,你难道不明白吗?她不想你们兄弟相残,不想你们相互仇恨,你这样站在这里和他打架,伯母能安心吗?”
“你对她说了什么?”贺擎天瞥了眼苏绿,悠沉沉的看向聂校奈。
聂校奈拽过桌上的纸巾,擦了下唇角的鲜血,“我不会相信她的鬼话。”
苏绿点了点头,“聂校奈你信不信都不能改变伯母就是你亲生母亲的事实。”
“她不是!不是!”
“她是,她是……”一道颤抖又苍老的声音插了进来,王奶奶在简凉的搀扶下走到聂校奈和贺擎天面前,然后扑通一声跪下。
“都是我的错,是我当年一时糊涂,才会办出这样的错事,”王奶奶一边忏悔,一边讲述当年把贺擎天与聂校奈调包的事。
可哪怕如此,聂校奈仍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他说她们都是骗子,都是和周芝琳一样演戏的骗子,然后将他们轰出了家门。
门外,王奶奶看着贺擎天,“孩子,是王奶奶对不起你,我也对不起老夫人。”
贺擎天沉默,他已经说不出一个字。
王奶奶情绪太激动,被简凉送了回去,只剩下贺擎天和苏绿两个人。
苏绿知道这个时候任何语言都无法安慰贺擎天这颗受伤的心,但她还是开了口,“对不起,我……”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他打断她,冷问。
“…….”苏绿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我……”
只是她刚张嘴,贺擎天就抬腿走了,留给苏绿一个失望无助又苍凉寂寥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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