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段靖泽还没到家,江娉云浑浑噩噩做了一顿食不知味的晚餐。
段靖泽绕过满是鲜花的一楼,抽了其中一朵拿上楼直抵餐厅,江娉云正背对着他坐在座位上。
面前突然出现一只白色玫瑰,江娉云浅浅弯起唇角,接到了手上,她扭头,段靖泽揉了揉她的头发,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吃饭。”江娉云把筷子递给他。
段靖泽吃了第一口就觉得不对劲,他又吃第二口,直到把餐桌上所有的菜都尝了一遍。
这几个菜不是咸了,就是淡了,他再一看江娉云,满脸愁容,小口小口往嘴里喂着东西,吃了一个辣椒进去都不知道。
段靖泽拧眉,放下碗筷,伸手轻轻撬开她的下巴。
“吐出来。”
江娉云听话的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直到段靖泽扔进垃圾桶,她才反应过来她竟然把辣椒吃了进去。
她连忙抽卫生纸去擦他的手掌。
段靖泽一把拉过她的手。
“怎么了?”
江娉云心头一窒,医生下午说的那些话开始在她的脑海无限盘旋回荡,看着他担忧的神情,她一下没忍住鼻尖一酸。
段靖泽一把抱住她,大掌抚摸着她的头发。
“发生什么事了。”
听见她哽咽的声音,他心脏骤然一缩,偏面上还得装作没太所谓。
“哭什么,这不是还有我吗,难道还有我解决不了的事?”
段靖泽故作语气轻松,话音刚落,耳边就传来一声接一声的“对不起”。
他抚摸她头发的手掌一顿,将她拉开,捧着她的脸,认真问。
“到底怎么了,先说事情,不能还没解决就一副绝望透顶的样子。”
江娉云深吸了一口气,带动一阵哭腔,她红着眼说。
“对不起,今天我去看了医生。”
段靖泽神色一凛,慢慢皱了眉。
“说什么了?”
江娉云咬了咬唇,一股气道。
“医生说我曾经打过胎。”
她红着一双眼去瞧他的神情,见他眉梢一跳,紧接着脸上便是无线的自责与心疼。
江娉云愣住了,连哭都忘了。
“没关系。”段靖泽抱住她。
“就是因为这个事吗?”
江娉云傻傻地问。
“你不在乎吗?我曾经和别的男人有过一个孩子。”
段靖泽心头一窒,怎么会是别的男人,从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人。
而且导致她变成这样的引线,正是那个没了的孩子。
他不敢让她多想,只能含糊其辞。
“我在乎的是现在的你,以前的你当然也在乎,但我只在乎你过去过的好不好。”
江娉云心头停了一拍,紧接着嚎啕大哭。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就不能对我坏一点吗?骂我也好,打我也好。”
这样好歹让她心里好受一点,她自认是个罪人,她就该接受应有的惩罚,可他现在这样什么也不说,全心全意对她好,根本不在乎她有多难堪的过去,还愿意接受这样的她。
这让她如何好过。
江娉云恨透了曾经的自己,怎么就那么不检点!
怎么能和别人有孩子,还因为这件事,导致她现在和段靖泽很难生孩子。
江娉云现在情绪满腔复杂,愧疚、委屈、生气、懊恼,一股脑全部叠加在一起,让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她哭一下,段靖泽的心就跟着疼一下,像被刀子划过一样,一刀又一刀,丝毫不讲情面。
可他知道,她只有哭过,发泄过后才会好一点。
段靖泽给了她温暖又坚实的怀抱。
江娉云哭了很长时间,直到没了力气,被他抱进怀里,坐在腿上,才慢慢缓过来。
段靖泽一点一点拍着她的背,慢慢告诉她。
“你说你,这点事也值得哭,都没问过我,就把自己吓坏了,看来你一点也不信任我。”
“我没有不……”江娉云说不完这句话,她这么害怕的本质,归根结底还是怕段靖泽知道这件事后不要她了。
“对不起。”
“还给我说对不起?”段靖泽捏了捏她的脸。
“收回去。”
“嗯!”江娉云重重点头。
等她缓过了这阵之后,段靖泽开始给她喂吃的。
江娉云吃了一口,立马皱起了眉。
这什么东西!好难吃!
段靖泽挑眉。
“刚才不是吃的挺好?辣椒都吃进去了。”
江娉云不好意思的红了脸,连忙站起来,把所有菜都飞快的倒进了垃圾桶里,生怕段靖泽不让她倒。
“你坐会儿,我下两碗阳春面,很快。”
段靖泽坐在椅子上,看着她跑进了厨房,忙碌一片。
他看着她的背影,慢慢陷入了沉思。
她怎么会想到一个人去医院检查生育问题。
段靖泽紧锁眉头,忽然想到她之前经常问他想不想要孩子,他总说顺其自然。
因为他知道她不能怀孕,他总是在糊弄她。
却没想过她有多想要一个孩子。
于他而言,孩子真的不重要,他只想和她在一起。
可她想要,在能要的前提下,他觉得未尝不可,但现在不能要,他自然是一点也不想要。
但江娉云过不去这个砍,哪怕他今天将她哄好了,她心里也会一直记得这个事情,觉得自己和别人有过一个孩子,觉得对不起他。
段靖泽不想让这种事发生。
他脑海里一瞬间出现了很多方案,比如人工授精、代孕……
江娉云过来的时候,段靖泽正在发呆,她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发呆。
她心头沉了沉,他果然还是没有办法完全释怀,刚才不过是为了保全她那点可怜的自尊心罢了。
江娉云心中更加悔恨从前,她把面放到段靖泽面前,努力去笑。
“做好了。”
段靖泽回过神来,冲他一笑。
“吃吧。”
这回味道好了不少,但较之她心情好的时候做的面还是有很大差距。
不过今天也只能这样应付一下。
夜晚,江娉云像是为了赎罪,做了很多她之前不愿意在床上做的事。
自从结婚后,段靖泽再也没有像从前那样在这方面为难过她,只要是她不愿意的事,他通通就不让她干。
但今晚她格外主动,段靖泽不仅没感到高兴,反而觉得沉闷。
可他不能叫停,因为这不仅是她希望他消气的方式,更是她宽慰自己的方式。
长夜漫漫,直到天明,一切似乎才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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