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七子的到来,给宫里带来的是无处不在的喜悦,自从皇七子出生后,乾隆亲自为皇七子祈福,并请班禅与达赖两位活佛共同为皇子祈福。希望得到佛祖的庇佑,让皇七子健康平安。
随着宫里的佛事的增加,娴贵妃便特地多抄写了一些佛经,送往各处供奉,整日为此格外的疲惫。
这日,抄写了一天的佛经,便觉手腕酸软,含笑端了点心进来,看到娴贵妃揉着手腕,不觉放下东西,亲自上前轻轻地娴贵妃揉捏手臂,心疼地低声道:“娘娘也是,这些佛经哪能全抄完,整日的抄写,也没见谁对娘娘关心几分。娘娘何苦如此!”
娴贵妃笑笑,由着含笑揉着酸痛的手臂,轻声道:“反正左右也是没事做,这样忙碌一些,日子过得也快几分,心里也舒服几分,其实也是不错的。”
含笑心里有些发酸,还是勉强皱眉道:“娘娘先歇歇吧,这佛经也不是什么急事!”
娴贵妃微微一笑,低声道:“上次,幸亏我没有轻举妄动,其实皇上一早就知道了永钰在木兰围场的事,只是皇上藏在心里不说罢了。”
含笑十分不解:“为何皇上没有找公主问话?有人潜入公主营地附近,这可是大事!”
娴贵妃微微笑着,舒服地靠在迎枕上,低声道:“皇上那不是明摆着吗?这种事,除了公主,最丢人的自然是皇上。皇上自然不会轻易说出来。至于公主,没想到竟然能够向皇上坦诚,这就叫人担心了。”
含笑更加不解:“公主,明年不就出宫了吗?在宫里也住不了几天了。娘娘有什么可担心的?”
娴贵妃把玩着手里的手串,轻轻笑道:“没想到,公主竟然能主动坦诚,这种胆色,绝不是等闲人能做到的。而且,她和皇上之间的信任,更叫人羡慕也更令人恐惧。”
含笑想了想,轻轻安慰道:“娘娘也不用太担心,左右她嫁出去,不能总在皇上跟前了。再加上有了额驸,过几年,难免不会和皇上疏远,到时候,她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了!”
娴贵妃叹气道:“她虽然是个公主,可毕竟是得宠,如今皇后又有了嫡子。今后,这永寿宫恐怕真的是冷宫了!”
含笑看着娴贵妃手上的书茧,忍不住地叹气道:“娘娘也不能就此消沉,这一辈子还长着呢!奴婢把这些收下去吧,免得等下被新搬过来的陈贵人和鄂贵人看到。”
说到这里,含笑向殿外看了一眼,皱眉道:“给娘娘请安,也太怠慢了!”
娴贵妃端起茶吃了一口,看了一眼时间,吩咐道:“无妨,时间还早,永寿宫不是做梦得宠的地方,犯不着难为她们,差不多就让她们进来吧。”
说毕,起身走到妆台前,仔细地整理了妆容,重新换了一件金黄色的宫缎旗袍,挑了一支红宝石金凤挂珠钗戴了,便见福宝在门外禀奏道:“娘娘,鄂贵人,陈贵人到!”
娴贵妃忙扶着含笑在自己的北炕上坐下,刚坐好便见鄂贵人和陈贵人一同进来,向娴贵妃行了全礼,鄂贵人笑道:“请娘娘安,知道娘娘事情多,臣妾刚搬过来,不敢总是打扰,打听了娘娘歇着,这才过来请安,娘娘赐罪!”
陈贵人笑着向娴贵妃请安道:“臣妾请娘娘安,昨日刚搬过来,恐怕今后要给娘娘添乱了!”
娴贵妃扫了一眼两人,笑道:“怎么?你们没见过柏贵人吗?”
陈贵人笑道:“正要回禀娘娘,柏贵人这几日感了风寒,昨日夜里起了高烧,这几日恐怕不敢过来给娘娘请安了。”
娴贵妃笑笑,淡淡地道:“怎么本宫早上去给皇后请安时,你们没人向皇后奏明呢?”
鄂贵人小心地上前一步,讨好地笑道:“臣妾们原也是不知,给皇后娘娘请安回来后,才知道柏贵人病了,因要请太医进来,自然是要禀奏娘娘的!”
娴贵妃扫了两人一眼,淡淡地笑道:“都是姐妹。如今住在一处,自然是要互相照应的,你们做的很好。”
陈贵人暗自松了一口气,大家都早就对柏贵人深有耳闻,本来都不太愿意搬到永寿宫来,但是因为皇后生子,纯贵妃禁足,宫里身份最高的便是娴贵妃了。皇后便下旨,让她们搬到永寿宫来,嘉妃处多了慎贵人和陆常在。
鄂贵人羡慕地看了一眼娴贵妃身上的金黄色旗袍,笑道:“娘娘贵重,臣妾们能随侍娘娘,已经是福气了。”
陈贵人有些看不上鄂贵人的样子,便忍不住笑道:“眼看着公主要大婚了,臣妾拿不准贺礼如何筹备,想来请娘娘示下。”
娴贵妃笑笑,点头道:“听说,公主的嫁衣是江宁织造那边去年就开始准备的,是云锦面料想来,鞋面手帕这些零碎的,未必有时间全部赶制出来,你们若是能筹备几件,必定是很能得到皇上和皇后的赞许。”
陈贵人惊讶地望了娴贵妃一眼,她有些意外,这样有价值的消息,实在是很可贵的。她们这些位分低的嫔妃,送的贵重了边有可能僭越,送的低了,又有轻慢之嫌,实在是件叫人费神的事。
娴贵妃看到陈贵人眼中的惊讶,很是好笑,便点头笑道:“公主的贺礼,我早已备下,我这个身份总是不合适去送些针线,倒是你们很合适,也是难得的机会。”
鄂贵人没想到娴贵妃如此大度,不觉感激涕零地讨好道:“娘娘这番恩德,臣妾们实在是铭感于心,若有机会,必定是要报答的!”
陈贵人这才释然,原来是娴贵妃不屑做的事,心中松了一口气,也笑道:“娘娘仁厚,臣妾们实在是感激!”
看着两人脸上笑容,娴贵妃这才发觉,离永钰出嫁已经没几天了,过了年,便是要大婚了。想起含笑之前的话,心中便有些没来由的担心。
闻言,便勉强点头道:“你们跪安吧。稍后本宫去传太医进来,为柏贵人瞧瞧。”
两人已经得了有价值的消息,心中便大感轻松,闻言,便同时向娴贵妃行礼,鄂贵人笑道:“臣妾不敢打扰娘娘休息,这便告退了。”
陈贵人也忙笑道:“娘娘操劳的多,只盼着娘娘安康顺遂,臣妾们告退了。”娴贵妃微微颔首,望着两人退出了大殿。
启祥宫内,永钰正在查看大婚穿戴的礼服。除了当日要穿的大红礼服,第二日进宫谢恩的朝服,第三日省亲时的吉服,府内受礼的吉服,都要准备。大婚当日的礼服和第二日的朝服都极为重要。都是江宁织造负责。这时刚把朝服送来,大红礼服要下个月才能完工。皇后再三叮嘱,不得勉强赶工期,只要精美就好。
这套朝服便沉了永钰之前朝服中最为精美的一套,无论刺绣还是面料,都称得上是极为华美。
仔细检查了朝服,没有发觉瑕疵。另外备用的一套也仔细查看了,由苏月亲手放入紫檀木箱内封存,待大婚当日再取出。另外皇后送来的八十八套头面首饰,也都分别放在八十八个紫檀木匣内,永钰看了几个,便觉眼花,索性直接叫苏月装入紫檀大箱内封存。
另外,公主府已经建成,乾隆特地吩咐内务府,将一应的东西都早早地塞满了公主府。
刚收拾好朝服,便见金环匆匆进来,像永钰行礼道:“主子,王进保公公送东西过来了。”
永钰笑道:“什么东西?不是都送到公主府去了吗?”
正说着,便见王进保带着十名小太监,抬了三个紫檀大箱子进来。王进保打千行礼嘻嘻笑道:“这些是皇上之前就积攒的一些没记档的玩意,都是皇上送给主子的,因为贵重,不好送到公主府去,得随着公主一同出宫。”
永钰无奈地笑着摇头道:“皇阿玛也不用如此啊,公主府也不缺什么!”
王进保嘻嘻笑道:“皇上另外叫奴才送到公主府的金饼一共是一万两,白银三万两,都是不记档的。另外记档的还没定下来,到时候还要给公主把单子送过来。”
永钰忍不住摇头笑道:“皇阿玛这是做什么,倒好像公主府什么都缺似的。”
王进保笑道:“还真是这样,主子出宫了,终究比不得宫里的穿用,皇上心疼主子,只恐主子受了委屈。”
永钰点头笑道:“这哪里委屈了,按照定例便是了,永钰不会委屈的。”
王进保嘻嘻笑道:“皇上是担心,皇后主子没办法操持大婚,这便是委屈公主了!”
永钰笑道:“罢了。东西放下便是。皇阿玛那边,我去说吧,这样塞东西,可也不是太合适。”
王进保急忙打千道:“奴才告退!”
永钰忙向涴儿打了一个眼色,笑道:“涴儿,赏!”涴儿取出备好的红包塞给王进保并抬东西进来的十个小太监每人一个。众人忙又跪下叩头谢赏。
永钰笑道:“这是我赏给大家的,这段日子恐要忙乱些了。”
王进保掂了掂手里的红包,十分沉重,大约像是十余两的样子,便立刻笑道:“奴才谢主子赏!”
永钰笑笑,看着王进保带着小太监们手脚麻利地退出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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