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灵儿跑回来的时候,五长老正在劝说韩芸汐,“公主,别听他挑拨!”
“五长老,既是金执事挑拨,那回去之后,此事就不必再提了。”韩芸汐淡淡交待。
沐灵儿不太明白,也没敢当场问。回到万商宫后,五长老一离开,沐灵儿便急急将宁承伪造密函,又利用金执事困住顾七少的事情都说了出来。韩芸汐早心中有数,只是点了点头。
“韩芸汐,宁承逮住白彦青了吗?他人呢?你别千万别放过宁承,这家伙太坏了!天下人都当他是最忠于西秦的,没想到他居然干出这样的事来。”
“韩芸汐,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腿怎么伤了?”
“韩芸汐,宁承他……”
韩芸汐打断了沐灵儿,她将人质一事都告诉了沐灵儿,沐灵儿听得一愣一愣的,不可思议地看了她许久,最后喃喃说了一句,“韩芸汐,你真敢呀!你就这么爱龙非夜呀……”
若非深爱,岂能在国仇家恨上,让步?岂会愿意给彼此机会?
韩芸汐没说话,她暗暗想,即便自己不是穿越而来,即便自己是真的西秦公主,她一样会爱龙非夜,一样会这么勇敢。
沐灵儿意外之余,忽然难过起来,她心想,七哥哥要知道真相,一定会很难过的吧。
她又该有多爱七哥哥呀,才会难过他这种难过。
“灵儿,我派人去黑楼那找顾七少了。在他回来之前,你别到处乱跑,自己小心些。”韩芸汐认真交待。
“好!”沐灵儿点了点头,她站了一会儿,好多话想说,却不知道怎么说,两个人都沉默着,她别扭起来,便道,“韩芸汐,时候不早了,我帮你洗洗,然后换个药,你早点睡。指不定咱们一觉醒来,七哥哥就回来了。”
韩芸汐正想知道呢,被沐灵儿打断,她立马拒绝了,“不用了,我屋里有侍女。我还有点事也没那么早睡,你先去休息吧。”
韩芸汐想单独过去瞧瞧唐离,而且再一个时辰左右,金执事也该把东坞钱庄的账本送过来了,没见到账本,她不放心。
东坞钱庄的财富虽然比不上狄族,可也不容小视,有这笔钱,万商宫在处理赌场和竞拍场风波上,底气也足一些。
她想,等这笔钱入账之后,万商宫其他几位长老,多少会对她改观的。只有几位长老对她改观了,她才好开始插手赌场和竞拍场的事情。
和龙非夜的约定只有十日,第一日就如此机缘巧合的收了东坞钱庄,韩芸汐都开始怀疑,或许她和龙非夜不用分开十日那么久了。
若是平素,沐灵儿一定会找借口缠着韩芸汐,可是今夜她还有一件大事没办呢,她很快就和韩芸汐告别了。
沐灵儿并没有回房休息,而是直奔东来宫的竞拍场!
不封顶金卡没有使用上限,却并非没有使用期限,当办卡之人一无所有,还不起债务的时候,不封顶金卡就会被钱庄取消。
沐灵儿要赶在金执事一无所有之前,好好挥金如土一番,让他尝一尝前一屁股债的滋味!叫他还敢联手宁承软禁她。
沐灵儿在东来宫竞拍场一掷千金的时候,韩芸汐已经在囚禁唐离的牢房里了。
唐离一脸狐疑打量地韩芸汐,迟迟没出声。韩芸汐由着他打量,气定神闲在牢里地自己推着轮子,靠近唐离,“再看,信不信我告诉你哥去!”
“你……你……”唐离舔着唇,好一会儿才低声,“你的腿怎么了?”
“断了,快好了。”韩芸汐心下还是蛮安慰的,至少唐离见到她的第一句话是问她的腿。
唐离“哦”了一声,又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韩芸汐,你不恨我哥吗?”
大长老告诉宁静,宁承出事的时候,唐离可在一旁听着呢,别的他无法确定,但是他敢肯定他哥已经非常任性地把这个女人掳到身旁护着了。
“恨他干嘛?”韩芸汐白了他一眼。
“你是西秦公主,他是东秦太子,你不恨他?”唐离又问。
“他不恨我,我恨他作甚?”韩芸汐再次反问。
“他不恨你,你就能不恨他吗?”唐离忽然笑起来,“真简单。”
“本来就很简单。”韩芸汐反问,“你觉得有什么不简单的吗?”
唐离眼底掠过一抹苦涩,转移了话题,“韩芸汐,那你现在怎么又在这里了?狄族的人,还能让你过来?”
“我说了,你信吗?”韩芸汐问道。
“我哥信你,我还能不信吗?”唐离反问道。
韩芸汐也认真起来,“唐离,那你恨我吗?”
唐离立马摇头,但很快又点头,只是,见韩芸汐蹙眉,他便又摇头。
韩芸汐推了他一把,“犹犹豫豫的,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唐离反问道,“我恨你干嘛?我哥都不恨你,我恨你也没用!”
韩芸汐特嘲讽地笑,“我真是托龙非夜的福了!”
唐离翻了白眼,“我哥呢?他知道我在这的,他怎么不来救我?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
韩芸汐还是不回答,反问道,“唐离,你恨宁静?”
谁知道,唐离忽然不耐烦起来,他挥了挥手让韩芸汐走,“你别跟我绕圈子,你要不放我走,你就走吧!劳烦帮我带个话给我哥,让他赶紧来捞人。”韩芸汐正要开口,唐离打住了,“我告诉你,下次再过来别跟我提到‘宁静’这两个字,否则你别来了!”
韩芸汐眼底掠过一抹狐疑,她淡淡道,“唐离,你想静静是吗?”
“我没有!”唐离忽然生气了,怒声否认。
韩芸汐先是一愣,随即扑哧笑了出来,她就纳闷着,唐离刚刚那态度,压根对她没什么深仇大恨。
唐离连她这个西秦公主,怎么还会怨恨宁静那个狄族之女呢?
别的她不敢肯定,但是,她非常肯定东西秦的国仇家恨在唐离心中,并没有那么强烈。否则,唐离知晓她的身世之后,就不会像刚刚那样跟她贫嘴了。
只要唐离不排斥宁静的出身,那宁静还是可以争取的,不是吗?
虽然宁静交待过,不让她在唐离这里提她们的事情,可是,韩芸汐还是忍不住。她舍不得宁静那样倔强的女子,孤单地藏着爱恋,孤军奋战。爱,是个很重的东西,一个人往往无法承受。
见韩芸汐笑,唐离恼羞成怒,“韩芸汐,你走不走!”
“你又不想静静,我走了,你岂不很无聊?这牢房太安静了,你不闷吗?”韩芸汐笑着反问。
唐离大火,怒声,“你走!我想一个人静静!”
“你想一个人?”韩芸汐装傻起来,好奇地又问,“静静?”
终于,唐离暴怒,不再回答韩芸汐,而是将她推到牢房外去,“啪”一声自己关上牢门!
他想一个人静一静,真是,够了!
韩芸汐正要再进去,却见狱卒跑了过来。
“公主,五长老在外头侯着,说要急事求见。”狱卒急急禀告。
韩芸汐暂时顾不上唐离,连忙出去,只见五长老双手捧着一串钥匙,恭恭敬敬侯在门外。
“公主殿下,东坞钱庄的所有账目都理清楚了,已经全都移交属下手上,这是东坞钱庄库房的钥匙。东坞钱庄至今没有举债,没有拓展其他产业,至今天晚上为止,借出债务一共五千六百三十三万两。”五长老如实回禀。
韩芸汐心下感慨不已,这个世界上最赚钱的买卖果然是钱生钱的买卖,虽然只外借出五千六百三十三万两,可这五千六百三十三万两可都是天天算利息的,而且还是极高的利息。
“金执事呢?”韩芸汐问道。
“这些是他派人送过来的,他没过来。”五长老答道。
是腿伤了不方便过来,还是怕看到她,心情更郁闷呢?韩芸汐很有信用地取出解药交给五长老,她交待了一句,“明日中午,把大长老他们都召集过来,我跟大家吃个饭,顺便了解了解赌场和竞拍场的事。”
五长老恭敬地领命而去,韩芸汐也没有再折回牢中,她想还是别逼唐离了,让他一个人安静安静吧。宁静不喜她插手,她也不能插手太多。
眼看天就快亮了,韩芸汐总算感觉到疲惫,她伸展了个懒腰,示意侍女送她回房去。她得抓紧时间赶紧整理一下,睡个觉,否则,明日可没精神跟长老会“战斗!”
韩芸汐明明很疲惫,可回到屋中却又睡不着,她传了婢女准备热汤,睡不着索性决定泡个澡,静下心琢磨琢磨赌场和竞拍场的事。
金翼宫的目的何在?据她了解金翼宫这些年来的买卖都在药材上,和万商宫的冲突不大呀!为何要这么明着和万商宫较劲?
侍女准备好热汤之后,韩芸汐便让她们都退下了,她已经可以站立,要是不计后果的话,其实也可以走上几步,行动起来已经没有之前那么不方便了。
褪去衣物,她小心翼翼地坐入浴桶中,双脚就翘在浴桶边缘,不沾水。水面铺满粉红色的月季,淡淡的香气随着热气袅袅上升,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韩芸汐全身都放松下来,都顾不上想事情,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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