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皇室秘闻就这般随意说出口,老太君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再看苏沅依旧是那微冷的面色,不曾有过分毫改变,仿佛在说今日天气如何。
如此平稳。是不在乎还是另有打算?
老太君捏不准苏沅的心思,眉间几分凝重,"你倒是淡定,知道这般多就不怕惹祸上身?"
"有些事浑然不知才会惹祸上身。"
苏沅说着看了一眼窗外,如今天色微明,些许光芒透过窗棱洒落进来。这夜色总算是要散去了。
发生了这般多事情,这一夜实在是太过漫长了些。
苏沅眼帘微垂,想到秦芷兮拔剑自刎的模样,那密密麻麻的疼痛再次袭来。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他若对百年秘闻一无所知,手中又无任何有用之物,如何能保下秦芷兮?
"老太君,皇室血统如何本督主并不感兴趣。"
苏沅说着顿了顿,隐约听到外面传来一丝细微声响,凝神静听之下听到了熟悉的呼吸声,转瞬明了,"本督主在意的从来只有阿芷一人而已。"
秦芷兮想要保下秦府。那他便帮着保住秦府;秦芷兮想要救下的人,苏沅也愿意救下。
只是这些事他肯做,秦芷兮却未必肯接受,就如昨夜一般。
危难来临之际,他与秦芷兮本该守望相助,这女子宁可舍了性命也不愿他掺和进来,究竟是担忧他的安危还是并未把他当做可依靠之人?
苏沅不懂,他一生自负,却始终难以读懂秦芷兮心中想法。
屋中再次安静下来,老太君听此一言。不由得多看了苏沅两眼--仍旧是如霜如雪的模样,立在一处犹如一柄寒刃。眉目清冷。
往日只觉得这人过于清冷,并非可托付之人。如今瞧来这般模样与秦芷兮何其相似。
清冷自傲,看似冷情实则重情重义,为心中所念能赴汤蹈火。
"也是,是老身糊涂了。"
老太君竟是觉得困扰自己多日之事实属徒劳,并非天下人都在意这皇室血统,皇子皇孙流落何处。智者理应止于此处。
想通了这一点,老太君摆了摆手。"老身累了,你下去寻阿芷吧。今日她也跟着老身受累了。"
老太君不愿多言,苏沅便拱手退出屋子,走了几步。停在一处枇杷树前,"阿芷。"
话音方落。秦芷兮从枇杷树上翩然而落,眼帘微垂,挡住眼底一片神色,睫羽颤动。怎么看都不像是欢喜的模样。
"都听到了?"
苏沅刻意压低了声音,有意看了一眼老太君紧闭的窗户。虽是疑问,但语调平稳,好似早就料到一般。
秦芷兮轻轻颔首,有些事从柳桉口中听来觉得虚幻,如今却觉得有人在下一盘棋局,他们皆是其中棋子罢了。
心中生出几分惆怅,不禁轻叹一声,"多宝塔之事是我莽撞了。"
闻言。苏沅心思一滞,墨眸之中闪过一丝异样。若是可以,他倒是当真希望秦芷兮莽撞。也好过那般动用心机舍下他的好。
"阿芷。"苏沅轻唤一声,一开口又难以说出心中这些想法,只能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你累了一夜,回去休息吧。"
秦芷兮一怔,苏沅这是要赶她离开?
"夫君,那你……"秦芷兮下意识伸手,只抓到了苏沅一片衣袖,"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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