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冷冷的盯着面前掩住口鼻的池倾城,眸色阴狠。“你想害我们?!”
池倾城却是冷冷一笑幽幽看着李阙玥,“害你们的不是我。”
“看来,他还真是爱你啊,为了你特地找来了上等的藏红花。特地派人用药凝固,遇水则绽放,不易察觉。这东西于常人而言无害,可是对于有身孕的女子来说却是极大的危害。就算不遇水绽放,长期佩戴在身上,也会神不知鬼不觉中让孕妇滑胎甚至面临雪崩危险。”
阙玥敛眉未语。
“若非阿娘,我和你早就失去了这个孩子!而我,也早就没了性命!而这一切都是你拜你的那位杀夫仇人所赐!这一切的承受者也本该是你?”
阙玥冷眸良久才看着人,“池倾城,孩子是夜幽的,你这么在乎可不像你。”
阙玥这话一出,池倾城如同看白痴一样的看着阙玥,一脸蔑视厌恶仇恨,恨不得一刀杀了人。“你个蠢货!谁告诉你孩子是夜幽的!若真是他的,你以为我会这么护着!会拼死也要保护孩子害自己险些丧命?!孩子是阿焱的!你不知道吗?!是你和北辰焱珏的亲骨肉!!”
阙玥微愣敛眉,“你……骗我?”
“我倒希望我是骗你的,这事是假的,可是李阙玥,这是你我都无法否认的事实。”
阙玥敛眉,“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若真是焱王殿下的,你不是更恨不得把这个孩子杀了?怎么可能如你所说的保护?”
池倾城冷冷看着人一声冷笑,“我便知道你不会信我,毕竟一开始我也不相信这是你和阿焱的骨肉。”
阙玥平静抬眸看着池倾城,对这人的话半信半疑,池倾城同她怎么说也是相对仇敌,那人这么恨她,什么样的理由编造不出来。
“呵呵,我就知道,以你南倾城的警惕德行,又怎么可能轻易相信我的话?”
阙玥平淡着眸子没说话。
“无所谓,早就料到你不会相信我,所以作为这孩子的乌龙爹爹的夜幽,亲自来告诉你真相。”
阙玥敛眉不解的看着池倾城,没说话。目光却是不动声色的看向了门口。
只见摇曳的灯笼下缓缓走出的一名黑子男子,冷漠着脸色看来,正是夜幽。夜幽看阙玥的眼神已经不复往日温柔,更多的是带着些许厌恶漠视。
“李阙玥,她没骗你,孩子就是你和焱王的。”
阙玥敛眉,只见夜幽阴沉着面色看着阙玥,踏门而入,步步而来。
“你们都出去吧,我有话和她说。”
池倾城挑眉,“你最好能向他证明,我肚子里孽种就是她的。”
夜幽冷眸未语。倒是阙玥身旁的瑾瑜敛眉一脸警惕的拦在了阙玥跟前,盯着一脸不怀好意的夜幽。“不行,我不能让你单独和玥姐姐在一块。我不放心你。”
夜幽一声嗤笑,目光幽幽看向阙玥,“这事可不由你做主?而且,我相信你的玥姐姐也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不想误杀了自己的孩子。”
阙玥敛眉,终是抬手安抚性的拍了拍瑾瑜的手,莞尔一笑。“瑾瑜,我没事的,你出去等我吧。”
“可是玥姐姐……”
“听话,先出去。”
瑾瑜敛眉看着面前一脸莞尔的女子,眼前这人纵然在笑可是明显可以看出眼里的强撑之意,瑾瑜不想惹这人再心烦,只得叮嘱几声有事一定要叫他,方才不乐意的同池倾城,姬晨牧二人跨门而去。
看着那缓缓关上的房门,阙玥这才看向面前冷淡凝视着自己的男子,面无表情道:“夜幽,说吧,孩子的事真的是那样的吗?”
夜幽沉沉凝视着面前一脸纳闷的阙玥,笑容嘲讽带着些许苦涩。“是,孩子是焱王的,不是我的。”
这一句话说得云淡风轻,然而脸上的嘲讽难过却是难以掩饰。
阙玥抿唇,手中的剑微微一握紧,看着人没有说话。
显然没有想到竟然是如此情况!她怀疑过,可是没想到是真的?!如果如今她肚子里这个孩子真的是王爷的……阙玥半信半疑,不敢相信。她无法保证这是不是池倾城她们为了骗她设的计。
可是夜幽那样的人……不会用这样的事情开玩笑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夜幽,那蛊分明……”
“分明就是我的蛊?对不对?”
阙玥敛眉看着已经走到跟前的夜幽,敛眉握剑未语。
夜幽上前握住阙玥的肩膀,让人不得不看着自己的眼睛。只见夜幽看着人忽地笑了,俯身侧耳轻嗤,言语里透着些许忧伤难过。
“对,我也以为是我的。可是你我都忘了,你的焱王殿下当时因为命在旦夕,所以体内也种了魑魅蛊保命。”
“怎么会,你们二人的蛊分明不一样……”阙玥微愣抬眸盯着人,眼里划过一抹不敢相信的错愕。也难怪阙玥纳闷,因为当时在场的阙玥清楚的知道,北辰焱珏体内植入的是焚冥蛊,不是同夜幽一样的魑魅蛊?!
“我一直以为,他的是焚冥蛊,可是后来调查才知道,这两种蛊的子蛊外形相似,很容易弄错。直到池倾城险些流产那日,我的血用不了,我才彻底确定,孩子不是我的,是北辰焱珏的。毕竟那夜碰你的,除了我便只有他了。”
“……”阙玥有些愣然站在原地,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此刻该说什么,喜忧参半,无话可说。夜幽敛眉看着人纵然不忍也继续说出了一个阙玥不知道的事实。
“你知道墨月殇为什么迟迟不肯把你我的身体换回来吗?”
阙玥不明白的看着人,“不是因为一直都没有机会把身体换回来吗?”
夜幽看着阙玥一声嗤笑,“你想多了。他那样实力强大的人,你真的以为他会连一具尸体都抢不回去吗?”
阙玥敛眉看着人,没有说话。
“你真的以为他是没有办法?又真的以为他很爱你?知道吗?这个孩子的存在他早就知道了,知道是焱王的种,知道是你旧情人的种,可是他为什么还要让你留着没有半点介意?”
阙玥抿唇垂眸,未语。只见夜幽一脸凝重担忧的看着阙玥,敛眉缓缓道出一个阙玥不得不承认的实情。
“李阙玥,你不愚笨,应该也知道,如果一个男人不在意你为旧情人怀种,意味着什么?他根本不爱你,他只是想利用你的感情罢了。更何况,你爱的人是那位为你殉情的司徒将军,也不是他这么一个横刀夺爱的卑鄙小人不是吗?”
阙玥敛眉,没说话。
“李阙玥,你心里很清楚,他与你,有着杀夫之仇。”
阙玥心下一沉缓缓抬头看着一脸凝重的夜幽,抿唇忽地一笑缓缓道。
“我明白,从知道他不是青云的那一刻起,我便知道,我们是仇人。”
荆烟眸色忧心,“主子。”
本戴着的面具在进墓穴时便已经摘下。望着故友那张绝代风华的倾城容貌,此刻憔悴疲惫几分。
迦叶司南方回神,眸色担忧,口吻揶揄。
“月殇啊,月殇,你这一趟来,可真是惊煞我等。”
“司南,许久未见,叨扰了。”
“如何?你这是受伤了?”
多少年没见这人出现这般狼狈模样了?
“司南见笑。”
浅笑否之。
墨月殇走到寒潭前,注视潭中那人的安详睡容。眉目温柔,疲惫之下,眸底早被失而复得的疯狂乱了方寸。
“人怎么样了?”
“放心吧。蛊虫已经引出,再休养个十天半月,就能痊愈。”
紧蹙多日的凝重眉宇,此刻,不觉缓和几分。
迦叶司南啧声,这千年罗刹今日是踢上铁板,动了真心了。
……
熊熊烈火烧了整整三天三夜,那口棺材方烧毁殆尽。
谷中皆知,谷主挚友,墨公子,不久前前来寻医救妻。听说当时人危在旦夕,已经只能安置在寒棺木中续命。
当时那阵势,可真是吓坏惊诧了不少人。
好在家主妙手回春,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了。
自打人从寒潭转到扶桑小屋,为了让人更好恢复痊愈。
总能看到墨庄主温柔宠溺的把那位姑娘抱到扶桑树下晒太阳。阳光明媚,落叶纷飞。
乌孙民风淳朴,大多洒脱不羁,豪爽粗犷。
来回采药,少女们总要绕路经过这扶桑木下,倘若见到,定要好好打趣一番。
说是墨公子这般好男人,留在西域罢了。三妻四妾,奴家们都愿意。
闻言,墨月殇莞尔一笑,将一朵小巧别致的扶桑花别入寒貂右发髻,未语。
少女们嘻哈一笑。
唱喝:“夫人醒了,奴家们皆相告,可饶不了庄主。”
嬉笑离开。
田间劳作时,又问荆烟,中原男子都是如同墨庄主这般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吗?
同去采药的荆烟嫣然一笑,打趣。
“哪能啊?你看寻雾他们,和主子待了这么久,也不曾有主子半分温润和蔼。”
药女们想想也是。
“寻公子冷哟,不比咱们寒潭的水热乎哟。捂不暖,捂不暖哦。”
其中一位粉群药女面色羞怯,道:“竹公子倒是有几分墨庄主的神韵呢。谦和有礼,温润儒雅。”
“竹公子?可惜哩可惜哩,有心上人了。做不了我西域郎儿嘿。”
又道:“谪云公子要不得。风流纨绔最无情,要不得咯。”
偶闻这些妙龄女郎嬉笑调侃,回来向自家主子禀报事情的竹书起初还是无动于衷,佯装未闻。
后来调侃只增不减,荆烟也就罢了,就连自家主子都破天荒打趣一两句。
荆烟笑着端刚煮好的药进屋。
“那你心上人究竟是谁?也不见你提及分毫。莫不是瞎编的?”
“胡诌应付罢了。”
“让你口吐真言,你倒假话连篇了。”
“人可是禹国之人?”
自家主子冷不丁问出这么一句。
“主子,你就别打趣属下了。”
竹书面色微尬,都不敢来同自家主子禀报事情了。
至于谪云,起初几日还总是往谷中跑,这几日倒是不见了身影。
赛蛊大会甄选在即,作为世家年轻小辈,想来是被百里家逮着去参加赛蛊大会甄选了。荆烟几人也清闲得自在。
迦叶司南作为一家之主,自然是要出席的。
谷中那病人,如今已经无恙,只待苏醒。
更何况,有月殇亲自守着,又何须迦叶司南挂心。
谪云作为百里家三幺,百里家好不容易逮着人回来。
哪能轻易放过,直接将人扔去参加甄选。
百里尤阗心下侥幸,他三哥回来了,他可算是躲过这一劫了。
百里家主对这小幺也不报什么期待,毕竟是个连带家族惨败两年的混账小子。
可最后也不知怎么想的,铁了心要把人一起扔了去参加甄选。
百里尤阗惊恐,直嚷嚷,自己如今顶着这么个脑袋,出去不是丢人现眼吗?!
百里家主冷冷瞅来。
你如今知道丢人现眼了?!截货那日怎没这般觉悟!
百里尤阗怕自家阿爹是一回事,可就是不肯去参加甄选。
不若,你让三哥也削这么个头,我就去。
各种理由搪塞不去,百里家主没那耐心慢慢劝。
茶杯重重摔回桌子上,摸出腰上长鞭,一脸阴沉。
“去或不去,自己看着办吧。”
百里夫人看不下去了,不免斥道。
“他不愿去就罢了,不是还有他三哥吗?顶着这么一头,换你你去吗?就只会逼孩子。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你这做娘的也别总是……”
“再者,这小幺去了,不是败得更快吗?送他去添堵不成?”
“……”
百里家主干咳一声,垮着张脸收回鞭子。
西域谪云挑眉。
他不若也朝阿娘撒撒娇,委屈一番,也就不必去参加那什么劳什子大赛了。
百里夫人一句灭了他那歪心思。
“至于三儿,你不去也行。不过怎么削的你弟弟的头,给自己也削个,阿娘也不逼你。”
瞅了眼自家小弟那参差不齐的头发,谪云眉头跳动,荆烟当日为何心急,削了这小子的头发?
挑眉:“阿娘,我自是要去的。”
甄选大会,乃是大赛初赛,比武选池鸣蛊,作为后面进入蛊楼之用。
进场时,瞅着迦叶家主身后的竹书,谪云不禁挑眉戏谑,竹大人,主子还真把你扔来入乡随俗了。
“哟呵,你怎不来我府上帮忙,倒去了迦叶府?”
“我听主子的。”
遇到万马堂的蛮姩。蛮姩瞅着竹书,面色大喜,随即乐呵呵上来同竹书打招呼。
寒暄几句,活动筋骨,迫不及待。
竹老弟,赛场上,咱们再一决雌雄!
谪云挑眉,“你这何时,同那蛮子称兄道弟了?”
初甄选蛊,迦叶府对决尉迟府,竹书获胜。
上台选蛊。台上长桌,盒子摆满了整整齐齐一排,锦盒一合,一模一样。
说白了,全靠蒙,盲选,看运气来着。
各大世家的青年站在盒子前,犹豫不决,细心闻音辩蛊。
谪云悠哉悠哉,百无聊懒的随手挑了只盒扔到百里府蛊坛中,瞥了眼一脸严肃的竹书一眼。
竹书站在一堆锦盒跟前,一脸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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