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忍者身上果然有几处红色的圆点,但在他黑色的忍者服上并不明显,接住顶楼微弱的灯光可以略微看到一些反光。
这下在交手的时候白鸟翎察觉到他每一招攻过来时,他身上的红点中总有一处似乎是个破绽。
临阵对敌的时候只有高手才能在躲闪防守的间隙中寻到对方的破绽,但他的破绽都被红点标出来了,这下一点都不难找。
白鸟翎试着进攻红点位置,果然效果十分明显,那人的招式一下子就变得慌乱起来,没多久就被她的断刀划过了右腕,刀一时间没握住,掉落在地,白鸟翎趁机一脚将刀踢开,又将这人按倒在地。
论剑术,白鸟翎自问不是这人的对手,虽然打得胶着难分,但很明显自己一直被压制着。
钥剑拍手大笑,“老头子就是被你们这些人保护着?看起来灵帝气数已尽,该退位了。”
那忍者在白鸟翎身下挣扎着,喊道,“灵帝陛下万岁!”
“他要咬舌头!”幸子看出了他说出这句台词后下一步的动作,脱口喊道。
白鸟翎也没管那么多,捏住了他的两腮,他的上下颚瞬间动弹不得。
“他要死,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钥剑满不在乎的说。
白鸟翎没搭理他,一把扯下这人的面罩,却发现这居然是个十几岁的少年,看起来也就比幸子大了一两岁,这样的年纪居然就当了杀手刺客?但她无暇细想,把手伸进他的嘴里,掏出了一块很小的胶囊。
幸子看着她手上的胶囊,奇怪的问,“这是什么?”
“应该是毒药。”白鸟翎说着,将胶囊放进口袋,放开了这个少年。
看她放了人,幸子着急的说,“姑姑你不能放开他!他还会咬舌头的!”
“咬舌是不会死的,别被电视剧骗了。这一点他自己也清楚,所以不用担心。刚刚他只是想咬碎嘴里的毒药。”白鸟翎说着,见他一脸绝望的瘫坐在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杀幸子?”
少年冷笑一声,抬头看着白鸟翎,这两人的眼神中有着同样的冷漠。同样外表年少的两个人,有着同样的与外表极不相符的冷峻目光,这让白鸟翎觉得他的眼神是那么的熟悉。
短暂的停留后,少年猛地在地上一滚,捡起了同伴的断刀,向自己的腹部刺去。
白鸟翎当然没给他机会,箭步上前,一记手刀将他打晕。
这个不速之客算是打发了,白鸟翎直奔向幸子,却被钥剑举刀拦住,“这小姑娘,吾还不能还你。”
“千子钥剑,你尽管冲我来,抓一个小女孩算什么本事!”白鸟翎怒道。
钥剑笑道,“不这样,你又如何能使出全力与吾比试呢?黑羽梁月。”
白鸟翎已经懒得和他解释自己不是他所说的梁月了,直接退了一步,“你说吧,你要我怎么做?”
“你早知道,用你的‘正宗’刀,你的鬼剑术,和吾正大光明的对决。”
“我知道你不信,但我真的失忆了,我不明白你说的‘正宗’和鬼剑术都是什么。而现在的我也不是你的对手,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相信?”
钥剑皱了皱眉,忽然拔出刀砍向幸子,白鸟翎大吃一惊,一个闪身到了幸子面前,紧紧的抱住了她。
刀锋落在白鸟翎的头顶,削下几根发丝,那一瞬间若是钥剑没有恻隐之心,这两个女孩就已被分成了两半。
过了一会儿,两人才敢睁开眼睛,发现他的刀已经收了回去,都长舒一口气,幸子吓得在她怀里哭了起来,白鸟翎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一边愤怒的盯着钥剑,一边口中喃喃的安慰着她。
“看来你所言非虚,如果是梁月的鬼剑术,刚才那一招可轻松接下。吾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打败你是吾一生的夙愿,既然等来了你,吾就绝不会放过这一上天给予的机会!”说着,他忽然伸手从白鸟翎的怀里扯住幸子的脖领,不顾白鸟翎的怒喊,和幸子的哭叫,将她粗暴的拎了出来。
“千子钥剑!你要做什么!”白鸟翎喊道。
“只是一个保障而已,吾看得出你很关心这个女娃,在你找回记忆,并且下定决心与吾对决之前,这女娃就暂时寄养在吾处,这段时间你若离开日本,就别怪吾用她来试刀了!”
“姑姑!救我!”
“千子钥剑!你要的是我,我跟你走,你放了她!”
钥剑哈哈笑道,“吾在皇灵众待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如何才能更有效的逼一个人交出吾想要的东西,刀悬在亲友的头上,远比在他本人头上有效的多。”
他说的一点不假,白鸟翎站起身,盯着他,冷漠的说,“我一定会尽快找回你说的梁月,并且第一时间杀了你。如果这段时间你敢对她怎么样,就别怪我……”
“你也很会威胁人呢。好啊,不过可别让吾等太久,这丫头这么水灵,一直放在吾这,吾不敢担保哪一天忍不住做些什么。”
“你敢!”白鸟翎话刚说出口,钥剑已经抱着幸子,从楼顶一跃而下。
白鸟翎赶紧冲上前往楼下看,只见钥剑抱着幸子在构造复杂的大楼上腾挪跳跃而下,身形鬼魅的消失在了黑夜中。
她的脚边,留下了一个掌心大小的木器,看着像是某种烟花。
黑夜中,传来钥剑鬼魅般的声音,“天火现世,剑魔降临。梁月!吾等你!”
楼顶的凉风呼啸而过,摩擦着白鸟翎的脸庞,在寒风中久久不能回神。
几十分钟前还在她面前有说有笑的幸子,转眼间就被人在她眼前掳走,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先是白马筱的失踪,现在又是幸子,这一刻白鸟翎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无用,不仅丢掉了自己的过去,现在还弄丢了两个她最重要的人。
复杂的思绪在脑海中回荡,直到被纪可言的一声惨叫惊醒。
那边还在堵门的纪可言,对着趴在栏杆上发呆的白鸟翎呼喊了几声,却不见她回应,正焦急着,那门忽然就被整个推了出去,一辆摩托车从门那头冲了出来。
还没惊讶于楼顶怎么会有摩托车,那车就从她身上的门板上开了过去。
这一下压的昏天黑地,还没反应过来,身上的门板被一脚踢开,一个马仔伸手就去抓她。
她赶紧一脚将他踹开,刚要翻身起来,一个二百多斤的黑西装大胖子忽然就压在了她身上,这一下被压的死死的,几乎都要吐血,一旁又来两人按住了她的双手。
不能用灵术的纪可言瞬间就被控制住了,接着跑出的十几个人看向白鸟翎,一窝蜂的冲了上去。
若是以往,这些人会被她三五下撂倒,但这时她依旧陷入深深的自责中,恍惚间毫无反抗的被他们按住。
这些人都是富山组的手下,也知道她是片冈家的人,也不敢冒犯,只是按住了她的两只胳膊,没敢毛手毛脚。
纪可言见白鸟翎束手就擒,也就没再反抗,仍由他们架着自己,和白鸟翎一起送下了楼,连带着地上那位忍者少年,一起送回了大厅。
此时大厅里正议论纷纷,都在议论刚刚忽然跑出去的两个姑娘,不少有些辈分的老人凑近了白鸟平问长问短,甚至好多人猜测这次刺杀事件和片冈家族有关。
没多久,两位姑娘外加一个晕厥的身穿忍者服的少年被送回到了这里,富山初源走到白鸟翎面前,问道,“片冈翎子小姐,什么事这么急?在这么敏感的时刻擅自逃走,难免会造成一些误会,希望我的手下们没有冒犯道您。”
白鸟翎满腹心事,这时六神无主的静默无言,一旁的纪可言见她这样,也学着她摆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聂涧枫见状,“会意”的上前,对富山初源说道,“富山先生难道认为我这两个妹妹是刺客?那她们现在被阁下的朋友侮辱后失魂落魄的样子也是装出来的?”
富山初源听着他有些生硬的日语,好在她们失踪的这段时间里白鸟平刻意向他们透露了他这几个孙子孙女都是在中国长大的假信息,才没有怀疑,扬手给那伙抓人的头领一巴掌,骂了两句,那人赶紧鞠躬道歉。
很明显,这是给片冈家面子,但明显不能就这样放过她们,富山初源柔声请她们坐下后,继续追问道,“也许两位是被我们这阵势吓到了,多有冒犯,实在是抱歉。那么……这位打扮的奇装异服的家伙,又是从哪来的?”
随着富山初源的手势扬起,那晕倒的少年被架了起来,他捏着少年的下巴左右看了看,“这看起来和刺客有些关系,两位姑娘,你们知道他是被谁打晕的吗?”
纪可言不知道该怎么说,看向白鸟翎,却见她依旧像一个在度过惨无人道的经历后完全精神崩溃的少女,也就没言语。
富山初源见状,吩咐手下道,“把他关起来,等醒了再严加盘问。”
“他是我的小孙子,片冈弘一。”
所有人都惊讶的看向了白鸟平——这个白发苍苍,却又子孙满堂的日本殿堂级电影人,片冈祥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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