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鸟风间!”随着白鸟翎一声断喝,人群中的白鸟风间十分欣然的接受了她的邀请,两人飞身上房,在浮世馆的房顶上,各自用天罗刃舞交上了手。
源健一见状,已是血灌瞳仁,刀指敌群,怒吼:“姓源的!给我滚出来!”
木村对木村,白鸟对白鸟,源氏对源氏。相同姓氏,相同流派的人相互认领,相互约架,一时间形成了兵对兵,将对将的公平对决。
余下的黑羽秀成和纪可言自然就“勉为其难”的凑成了一对冤家。
拥挤的街道自然不是单挑的地方,这四对人开始各自寻找战场,而最佳选择自然就是浮世馆的屋顶。
于是这个三层的古式飞檐小楼就被这些单挑的猛人占满,楼上楼下均打的不可开交。
伊织此时已经丢下了那支木头玩具,拿出了太刀和胁差,而对面的木村正也是相同的武器。两人的决斗代表着飞剑流之间的对抗,同时也是家族的正统与叛族的正面交锋。
“这些年一直听说家族在木村弘毅的治理下还算是繁荣,至少可以和赤井一起,与源氏分庭抗礼。可是一直没听说过你们的剑术如何,我想你并不能作为代表。给你个机会,换你们最强的高手来与我对决。”木村正面对这个比自己小了十几岁的女孩,表现了一个长辈应有的关怀,至少他自认为给了她一个活命的机会。
伊织左手反手抓着胁差,右手将太刀举于眼前,面色丝毫不露惧意,“用不着了。你今日已经杀了我们木村家十几个人,这时候不需要你假慈悲!”
“按辈分,你该是我侄女。既然这样,就别怪叔叔没有长辈之德了。”说着,他摆出了和她一模一样的架势来,或许因为是女孩的原因,两人唯一的区别是伊织的架势看起来更柔一些。
伊织丝毫没有与他客套的意思,左手一扬,胁差飞转而出,正撞上对面扔来的胁差,两把短刀在空中猛地碰上,“当”的一声,两把刀向两旁弹开。
弹开的一瞬,两人飞速靠近,眨眼间两把太刀开始了交锋,剑术出自同一流派的两人刚一交手就进入了胶着,而那两把飞剑则在空中迂回而来,又在空中碰撞,一时间两人在房顶上交锋,两把飞剑则在空中交锋,两人均是一心两用,打出了四人对阵的架势。
但木村正明显造诣比较高明,对飞剑的控制更胜于伊织,又一次的交锋中忽然偏了些方向,竟绕过了伊织的飞剑,直奔伊织而去。飞剑流本是用两把武器使敌人陷入被夹击的困境,先前两人是人对人,剑对剑,不分上下,这一下直接让伊织陷入困境,她赶忙拉回自己的飞剑,却始终不可能快的过木村正,而他的剑速又猛然加快,步步紧逼,如果不挡飞剑,那么必然会被飞剑刺中。可若是挡,也会被木村正的太刀攻击。
正两难之际,那飞剑到她面前时却冲进了一个忽然出现的虫洞中。
另一边的黑羽秀成大笑着说,“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说着又是一刀,砍中了纪可言的左臂。
刚刚救伊织时分了心,一下子就让这家伙有了可乘之机。纪可言捂着流血的手臂,看着眼前这个让自己难以招架的男人。
早听闻东洲的鬼剑术与中国的南宫剑宗很像,这人使的剑术的确与聂涧枫和王朔有几分相似,纪可言也曾与王朔切磋过,但这位黑羽秀成的鬼剑术明显要比王朔纯熟迅捷的多,而且更侧重于剑术,而不是灵术。
他身形鬼魅,步伐诡异,每一刀都是又快又诡异的砍过来,且一击不中便即收回,从不与她交锋,就好像他的刀是玉做的,完全舍不得与她的飞刀磕碰,就连她飞出的飞刀他都会尽力躲闪,完全不用刀去碰。
纪可言只听说过东洲的鬼剑术是由黑羽梁月所创,江户时代没有一个武士是她的对手,居合斋五祖中也是以她为首,虽然这也许是因为她本身天资过人,但足以证明鬼剑术算是东洲数一数二的剑术。除去几天前见过的黑羽吉,这是她第一次真正对上这种剑术。
而黑羽吉那次明显使的是御灵流,当时他手上连刀都没有。可以想象若是将这两种分支合二为一,真正的鬼剑术将有多恐怖。
体术上,纪可言自问绝不是这货的对手,便开始用虫洞对付黑羽秀成。可不管是劈砍还是刺击,每每纪可言在刀的运行轨迹前放出虫洞,总是会被他避过,不是忽然收回就是灵巧变招,丝毫没有办法捉住他的刀刃。
随后,她试着用“万刀虫域”将他困在里面,这一招虽然对付钥剑和那个欧米茄克隆人时都没有很好的成绩,但压制力非常的强。
黑羽秀成躲过迎面而来的飞刀,面前出现的小虫洞又将那个飞刀吐了出来,他似乎知道这一招,每一次躲闪都会离开原地相当远的距离,根本没法形成虫域,他反而靠着这种躲闪方式逼近纪可言,她也只好跟着躲闪,与他保持距离。
但房顶上的空间实在有限,不一会儿就踏入了另一组的战场。
这一组的白鸟翎也很不好过,圣岳阁那一夜就见过白鸟风间可以一次用六根丝带操控六把匕首,此时成了敌人,白鸟翎意识到他使的才是真正的天罗刃舞,那六根卷着利刃的丝带真的就像天罗地网一般,每次进攻都会将她的周身六个方向全部罩住,一举一动都在他的限制范围,虽然她也用上了驭符术,可毕竟也只是两根鞭子,根本招架不了对方的六根鞭子,打了不到十分钟,身上已经出现了七八道血口,好在她的底子够硬,没有一刀刺中要害,伤口也并不深。
正在躲闪之际,白鸟翎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刚准备回头给她一刀,却发现是纪可言。
两人背靠而立,纪可言忙对背后的白鸟翎说道,“你不是梁月大人吗?这鬼剑术的弱点在哪?”
“我是梁月没错,但我完全没有以前的记忆,鬼剑术是什么我都不知道!”别说鬼剑术了,面前这个同是灵剑流的白鸟风间她都应付不过来,心想着就算她知道鬼剑术,这并非浪得虚名的灵刀七武士也绝不是他们能够对付的了的。
这一刻,白鸟翎才意识到,那个看似不堪大用的白马筱,其实也有他强大的一面,至少赤井伊吹就死在他手上。
回想起那天,白马筱是用符箓术打败赤井伊吹的,那时的符箓术非常的诡谲多变,伊吹就是被打个措手不及才输的。
符箓术……其实和咒印术有异曲同工之处。
想到这里,白鸟翎忽然有了应对之策。
但是,两位姑娘从相遇,到说完这两句话,才不过五六秒的时间,下一秒这两位就被白鸟风间用那四根丝带捆在了一起,剩下两根卷着匕首向她刺来。而另一边的黑羽秀成也举刀向纪可言头顶劈落。
这下实在是窘迫至极,白鸟翎本打算用咒印术对付他们,不料想却被牢牢的捆住,紧接着迎面又是他飞来的匕首,根本不及施展。
这时,一道人影闪过,一脚踏在黑羽秀成的脸上,借着这一力道又飞向白鸟翎面前,一刀打开白鸟风间的两把匕首,并斩断了束缚着二人的四根丝带。
这个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两人的正是源健一,这人居然在对抗源苍介和源秀树这两个人的同时,还能挤出时间来打退两人,救出两人,这剑术简直不可思议。
紧接着,源健一还未落地,另一个人影闪来,一刀刺进了源健一的腹部。
趁火打劫的源秀树大笑道,“皇灵众居然也会救人?呵呵!可惜你却死于你的所谓慈悲之中!”
源健一吐出一口鲜血,一手紧紧攥住源秀树的刀刃,另一只手抬起刀迅捷的从他脖颈处划过。
“你也……不该大意。”
源秀树的瞳孔猛然增大,捂着血流如注的脖子,后退两步,倒在了房顶上,失去活力的身体立刻顺着房檐滚下了楼。
而他刚倒下,源健一踉跄了几步,随即迎面又是一刀,也划开了他的颈动脉。
源苍介补上了这最后一刀,源健一后退两步,也向房下摔去,却被一根丝带拴住,拉了回来。
无力的身体被拽进白鸟翎的怀中,她看着这个为了救她们而陷入死地的源健一,第一次流出了为白马筱以外的人而流的眼泪。
“为什么要救我们!你傻吗!”
她的话似乎不只是针对刚刚救下她们的那两刀,更包含着对他今晚要来掺和进来的不解。正如源秀树所说的,他是皇灵众,皇灵众为什么会关心任务之外的东西,准确来说,为什么要关心她和纪可言?
或许,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只关心一个人。
他最后颤抖的手伸向了白鸟翎,在她的脸上稍作停留后,没有留下一句话,无力的又放下了那只触碰过她的脸的手。
死亡有时就是来的这么突然,不给留下任何一句遗言的机会,而他算是幸运的那一个,至少他死在了他所希望的位置,并且还做了他最后想做的事。
死前对她的最后一次触碰,让她明白了一切,明白了这个十六七岁的小男孩所做的一切。
可这一切情感在战争中就是那么脆弱,眨眼间就可能灰飞烟灭,天各一方。
就在白鸟翎看着他的尸体发愣的时候,源苍介趁机举刀劈向了她,却被一根丝带拉开,他暴怒的对白鸟风间吼道,“你做什么?!”
“趁人之危,你还有没有武士的尊严?!”
“哼,你这是要维护你的家主大人?别忘了,你早就不是白鸟家的人了!从你曾祖那一辈开始,就不是了!”
白鸟风间失望的摇着头,“这与对象无关。我就是不允许我所在的组织里,有趁人之危的人存在!”
源苍介用刀指着他,怒道,“这里是战场!你死我活,还讲什么道义!滚开,不然别怪我以除叛为名先宰了你!”
说完,他回身一刀又向白鸟翎头顶劈下。
这一次,没有人再阻止他。
这里,就是战场,也是修罗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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