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女?”凌嘉傲挑眉看着凌轩墨,漆黑眼中深沉的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凌轩墨似乎阔达了不少,他并没有迎上凌嘉傲质问的目光,只是微微勾起嘴角,将身边的江柔依推到了自己面前:“是,这件事情,父皇也同意了。”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仿佛是在沸油锅中滴入的一滴冰水,让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皇上也同意了,岂不是收她为公主?”
“老天爷还真是不开眼,放这么那么多大家闺秀不要,清妃娘娘竟然会选一个寡妇,当自己的义女?”
内外命妇的反应是最激烈的,她们中的许多人家中都有未出阁的闺女,今日过来便是想着,能趁此机会,攀上如今的“新贵”凌轩墨。
如今听见江柔依却不声不响的,就做了清妃的义女,这面上说是义女,可当着当着,说不定就真的成了一家人了。
这岂不是就是等于,清妃娘娘将她许给凌轩墨了么!
就在她们肆意揣测的时候,凌轩墨却直起身子淡淡,笑道:“大家稍安勿躁,其实母妃这一次是收了柔依为义女,但从未许诺过公主身份。”
他说着,朝江柔依看了一眼,似乎是想让她也说什么。
江柔依十分端庄的点了点头,只是这态度让四周的命妇更加起疑。
凌轩墨似乎对她的反应有些不满,他的声音也冷了一些:“这是江家的四小啊,不,如今应该称呼柔依为林夫人了,她只是本皇子的义妹而已。”
听见这承诺,四周的骚动才慢慢小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对江柔依的嗤笑。
江柔依再听见“林夫人”三个字的时候,脸色刹苍白了起来。
只是她仍旧强撑着勾着嘴角,十分有礼的笑了笑,以示自己的大度。
江如鸢在一边看着,越发觉得奇怪,江柔依在王府中四处挑事的事情,她并非一无所知。
她的同谋明篱茵被关在自己院中,因为无聊与怨愤,也时常能听见,她的院中传出对江柔依的咒骂之声。
明篱茵那边是不敢在惹事,所以江如鸢本以为,江柔依还会再另想办法对付自己,可没想到她竟然与清妃攀扯上了关系。
众所周知,清妃是明篱茵的后台,这岂不是摆明了,要跟明篱茵作对吗?
江如鸢微眯着眼睛,开始仔细打量江柔依。
那些内命妇就没有这些考量了,她们听见清妃娘娘,只不过是偶尔收了一个义女,也都安心下来,禁了声不再说话。
虽她们对江柔依如此出风头的事情,还是有些不满,但是这毕竟是凌轩墨回朝的接待大礼,她们还没有愚蠢到要在这里闹事。
江柔依被排挤站在一边,没说话没闹事,安静得如同一个木偶。
这让那些内命妇心中的不满稍稍消解了,她们冷着脸,压下自己心中的种种情绪,僵直着身子,随着礼官的指引,将礼仪流程走完。
凌嘉傲一直没有说话,他若有所思的盯着江柔依看了两眼之后,便负着手,站在大臣们之前,等待着凌轩墨按照礼部的规程,行礼受礼之后,领着他进宫觐见皇上。
江如鸢一直低着头,不疾不徐的将视线转来转去,仿佛这些事情都与她无关,她不过是来凑热闹似的。
其实江如鸢这样放松了心思,看得倒是更多了。
她一边倒是看得明白,江柔依似乎很紧张,自凌嘉傲看了她一眼之后,她就一直不停地用手搓着自己的衣角。
只是那并不是害羞,而是带着愤恨的急迫。
江如鸢歪了头,思索片刻之后,有了答案。
这江柔依在府中修养的时候,可没有闲着。张玉秀请了京中有名的马戏班子去国候府表演,说是为了冲喜。
江国候是不喜欢这些的,据说他们因此事闹得不可开交,不过最后江国候还是妥协了。
想来这江柔依一定是在那个马戏班子里,学到了什么,以此作为筹码,来向清妃交换了这义女身份。
若是清妃真的是主动收她为义女,那凌轩墨就不会当中叫她林夫人了。
江如鸢见那礼仪冗长,于是是撇着嘴角,无趣的哼了一声,带着绿银便离开了。
绿银觉得奇怪,忙问道:“正妃,您怎么不多留留,江家四小姐她”
绿银起有许多想说的,可到头来却半句都问不出来。
因为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令人震惊了,这寻常人家收个义女倒是没什么,可宫中妃子收义女,竟然没有半点消息露出来。
她最近看得事情多了,立刻想到其中会有什么阴谋。
江如鸢却只是挑眉,十分无聊的打了呵欠,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江柔依的母亲又不是普通人家出生的,她家有些本事,自然可以为江柔依安排,你也不瞧瞧最近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最近?正妃您是说,皇上寿诞?”绿银恍然大悟。
江如鸢点了点头,其实她也在暗中思考过,清妃究竟会想什么样的法子来,在这场寿宴上大出风头。
若是做好了,不仅能够显示凌轩墨的本事,还能借此机会,向皇上讨赏。
她想清妃不会放过这样大好的机会,只是一直没听到有什么消息传出。
如今现在看来,她们大约是知道江柔依的一些变化,也知道明篱茵在王府中,一直被她死死压住一头,所以适时的选择放弃明篱茵,而向江柔依伸出了手。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儿,皇上寿诞的时候,不仅是举国上下欢庆,连周边各国,甚至包括他们敌对的北元,都会派使臣前来朝贺。
皇上年纪大了,加之今年又有诸多鬼神之事,在京中掀起不小波澜。
他招了国师与几位颇有名望的高僧、道长,商议了几日之后,便决定要借机大办一场,除了寿宴之外,还要加上水陆**事,以及祭天典礼。
从宫中传出来的消息是说,皇上预备在玉琼楼设宴。
开一场三天三夜,不休不眠的大宴会。
届时各国使臣都会带着贺礼到玉琼楼观赏,而各个皇子们也需要当众,向皇上敬献贺礼。
这可是是十年难遇的,展示自己的最佳机会。
张玉秀母子,向来是不会放过这几个机会,江柔依大约是学了什么有趣的本事,所以才会,被清妃看上吧。
“那正妃您难道就这样,任由他们在背后算计,您什么都不做吗?”绿银看江如鸢没有半点紧张的意思,心中也不由得打起鼓来。
江如鸢却勾起嘴角冷笑,回头看着她道:“你怎么知道我什么都没有准备?”
“您的意思是?”绿银还是有些不解,她看着江如鸢。
可江如鸢却看着她,笑意盈盈,却没有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
两相对视过后,绿银率先败下阵来,她叹气道:“那奴婢只好,等候正妃您的吩咐了”
江如鸢点了点头,就不再说话。
绿银这几日一直在想,她是不是学了什么新的法术之类,预备在皇上面前大展身手。
只是江如鸢这几日,一直跟着那三位武夫在学习内息的事情,成日在演武场也没有回院子,回去的时候,也是疲累不堪,不愿多说话。
绿银一直没找到机会问,终于在皇上寿诞前两日,江如鸢吩咐她明日早起,有事要与她商议。
绿银自然不敢怠慢,一直将这话记在心中,不想这一日,却正好撞见榕生回来。
他是匆匆赶回来的,翻墙进来的时候,天才微微亮。
一回来便闯进屋子里,到处找水喝。绿银也正巧起来梳洗,一开门就撞见了他,着实是吓了一大跳:“要死了,你这是在干什么?”
“你先别说这些了,快带我去见正妃,我有事情要向正妃禀报!”榕生一见到绿银过来了,连忙拉着她的手教便要往江如鸢的房中去。
绿银吓了一跳的,赶紧把他拉住。
“等等,你想要见正妃,我去通报便是,你一个大男人就这么闯进去,你让别人怎么说这些呀!”
绿银说罢,便去瞧江如鸢醒了没。
没想到才一走进,就看见门被从里面推开了,江如鸢已经穿好了外衣,只是还没梳头,她眼中没有丝毫倦意,大约是已经醒了有一些时辰了。
江如鸢似乎早就已经料到了榕生有话说,于是朝着他,勾了勾手指:“过来说。”
榕生连忙过去,压低声音凑近说道:“正妃您果然所料不假,我跟着郡王妃她们出了大关之后回来,悄悄绕去了那林蝶文的坟冢看了,那里的确有人祭拜的痕迹!”
“是么?”江如鸢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三日前,她便接到了榕生传回来的书信,说已经安全地护送周娥出城。
周娥的哥哥是最疼爱妹妹的,飞鸽传信之后,也顾不上什么避讳,当即派遣了二十精兵,乔装打扮进入齐凌,一路为周娥保驾护航。
江如鸢从凌嘉傲那里得到了消息之后,安心了下来,于是送信给榕生。
榕生接到消息,准备回来的时候,却在半途发现了一伙,行迹十分刻意的人。他悄悄地跟在那几人之后,也将这事情很快禀告给了江如鸢。
江如鸢却让他不用再追,而是去看林蝶文的坟冢。
没想到,真的有问题。
绿银听得瞪圆了眼,她惊讶的问:“正妃,您怎么知道,哪里有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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