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怎么回事,晚间不是好好的吗?”沈修鄞压制着自己的怒火,声音低沉的开口问道。
曲太医把头埋得更低了,根本不敢抬头,“回禀皇上,昨夜臣一直在翊坤宫的小厨房给皇后娘娘煎药,后半夜的时候,皇后娘娘身边的贴身宫女匆忙来叫臣,等臣赶到皇后娘娘寝宫的时候,娘娘已经血流不止,脸色苍白,身子虚弱……”
曲太医这话越说越小,到最后几乎都没有声音了。
“……微臣检查了娘娘的入嘴的东西,也检查了寝殿内着的安神香,都没有问题。”
“微臣翻阅了顾及,古书上没有皇后娘娘这样的情况,但是微臣结合古书和娘娘的情况,该是皇后娘娘早年小产之后没有皇后调养身子,这些年皇后娘娘求子心切,服用了不少坐胎药,使身体维持着一个虚假的平衡之中,昨夜受了不小得刺激,才致使皇子……”
曲太医的话在安静的屋子里显得异常的突兀,但是却每个字而都说进众人的心里。
林疏锦脸色越发惨白,虽然曲太医这个说法她觉得不靠谱,但是她却还是不自觉的就想到了自己的肚子。
她抬头看着沈修鄞,他的脸色也不好,一只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衣袖遮住了一大半,但是露出来的指关节已经泛白。一只手揉着自己的眉心,很是疲惫的样子。
他的眉头微微蹙起,两眼微阖,嘴唇紧紧的抿在一起,棱角分明的脸,给以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微臣无能,请皇上责罚。”曲太医再次磕头,请求皇上的原谅。
沈修鄞没有理会曲太医,反而是转头问起了别的,“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呢?”
佩兰跪在地上的时候脸上还布满着泪痕,眼眶也是红红的,整个人还有些恍惚,受了极大的打击的样子。
“回皇上的话,昨晚奴婢一直守在娘娘身边,后半夜的时候娘娘突然疼痛难忍,流了好多血,奴婢就立刻去叫了曲太医,没想到还是没来得及,奴婢有罪,请皇上降罪。”
佩兰重重的磕了一个头,那声音,直接磕进了林疏锦的心里。
皇后没有原因的突然就小产了,已经四个多月的皇子一下就没了,说实在的,这件事不管是对谁,都有着不小的冲击。
“罢了,起来吧。”沈修鄞这话说得有气无力,林疏锦甚至能听出他语气里的难受。
“曲太医,照顾好皇后,朕前朝还有事情,先走了。”
“你们也都散了吧,不要吵着皇后休息。”
皇上来得匆匆,去也毫不留情。
“恭送皇上。”
沈修鄞离开之后,屋子里的人也纷纷找借口离开,林疏锦算是离开得比较晚的。
因为她被某个女人拉着不让她走,娴妃见着林疏锦要走,张嘴就来了一句:“别以为皇后娘娘没有了皇子你就可以得意了,你的奸计不会得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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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林疏锦就……嗯?
我他妈在梦里给了皇后一脚?
还是在梦里给皇后灌了堕胎药?
还是我指着皇后等我肚子说她不准生孩子?
林疏锦就奇了怪了!
林疏锦险些被她给气笑了,然后她没有忍住就真的笑了,只不过是冷笑。
“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怕不是脑子有坑?血口喷人谁不会呀!”
“张口就来我还了皇后娘娘,那我是不是能去外边说娴妃娘娘您对我图谋不轨,意图加害于我?”
说完林疏锦给了娴妃一个大大的白眼,冷笑一声,不等娴妃再次开口,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走到翊坤宫门口的时候,碰到了庆妃。
林疏锦犹豫片刻,然后主动上前跟庆妃打招呼。
“娘娘。”她的表情跟往常无异,把自己的情绪藏得非常好,没有露出任何异样。
庆妃也跟以前一样,温柔的对着林疏锦笑,不热切,也不疏离,距离把握得刚刚好。
“看你脸色不太好,昨日的事情吓着了?”庆妃淡淡的开口说。
林疏锦咧嘴一笑,然后摇摇头,跟她并肩一起走,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还好,只是稍微有点脱离了掌控,有点让我措手不及。”
她这话说完,庆妃也跟着点了点头,放低了声音说:“是有些突然,但这也是皇后自作自受,以为能害了你去,但是谁能料到,最后竟然害了自己的嫡妹,还把自己和腹中的皇子一并给搭了进去。”
说完庆妃非常惋惜的叹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天空,又有心无力的开口道:“造化弄人啊……”
林疏锦偷偷的侧眼看着庆妃,这一刻她在她眼里,真真切切的看到了惋惜和遗憾。
——为什么?
林疏锦心里冒出了这么疑问。
——为什么?故意的还是……
林疏锦仓惶的收回自己的眼神,不经意的,问出来一个问题:“可是,江若云为何会去御花园?”
“谁知道呢?兴许是一时兴起,又或者是被皇上拒绝了,想要去散散心吧。”
林疏锦点点头微微一笑没作声,身旁的庆妃也不再出声,直到走到了分岔口,她才听庆妃说:“那我就先长丽宫了。”
“姐姐好走。”
她很矛盾,又或者说,庆妃给她的感觉很矛盾。
回延禧宫的路上,她都处于内心自我纠结中,深深的矛盾,心里有两个人疯狂的在打架,一个说庆妃无辜,一个又疯狂的代入庆妃,差点把她脑袋给整炸了!
“娘娘,您别想这么多,事情总会真相大白的。”素心姑姑语重心长的劝解着。
林疏锦苦着脸看着素心姑姑,跟一个小孩子吃不到糖一样,难过的要死。
“姑姑,我想吃蛋黄酥。”
“好,回去给你做,怎么跟四皇子一样。”
“就是想要吃一点甜的,非常非常的想,想吃姑姑你做的。”不得不说,素心姑姑做的糕点,是真的好吃,这段日子相处下来,林疏锦已经非常喜欢素心姑姑了,越发粘人了。
“宫里的人,都喜欢吃甜的,所有御膳房做的糕点,基本都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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