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窗外,外面小雨绵绵,今晚有行动,马善明心情惆怅,背负双手,目光盯着远处发呆。
他居住广州西关仁安街一处客栈,能够看见斜对面的广州饭店,距离黄飞鸿的宝芝林,步行十分钟便可到达。
来到广州之后,他第一时间便去了宝芝林,当时丁力还奇怪,询问他是不是那里扭伤了。
马善明摇头,表示并没有。
宝芝林比他想象的破旧一些,前面有门市,后面有院子,院子后面还有厅堂,在后面的厅堂之中,马善明见到了黄飞鸿。
一九一零年,黄飞鸿六十三岁,他个头不高,很是肥胖,长辫子已经花白,看上和普通的老者没啥区别。
说到跌打损伤,舞狮技巧,两人相谈甚欢。马善明向他询问其功夫长短,黄飞鸿不再言语了,他这一生有多次施展抱负的机会,他也渴望有所建树,可惜都以失败告终。
尤其是在担任黑旗军总教头期间,从台吃了败仗之后,他便不再教授武艺,专心经营宝芝林。
这里除了他的几个儿女和徒弟,在没有其他人,也没见过所谓的十三姨,马善明心中知道十三姨是个虚构人物。
但内心中还是希望,黄飞鸿身边能有个知冷知热的照顾。
和黄飞鸿聊了一会之后,马善明便和丁力一起离开了,这次穿越,第二个任务本身是拿到黄飞鸿的血液样本,最后时刻,马善明决定放弃了。
这就是个普通的老汉,身上并无过人之处,提取了血液样本,恐怕也研究不出什么花样。
丁力从外面走来,“马先生。”
马善明回头看他,到达广州之后,丁力越来越像一名革命党员了,在这里,他根本不在乎清廷爪牙门的注意,穿着洋装,剪了辫子。
“今晚的行动已经有十五人报名,组成敢死队!”
马善明摇摇头,“咱们去见秦炳德,首先以游说为主,此人是广州提督,大权在握,如果能够将他争取过来,咱们的起义就成功了一半。”
丁力不以为然,“秦炳德是个愚忠,能和咱们一起反抗清廷吗?”
“实际上他是一个明白大义之人,清廷气数已尽,苟延残喘完全没有意义,他能明白最好,倘若不行……到时候在来硬的不迟。”马善明道。
丁力道:“秦炳德是一品武官,封疆大吏,肯见我们?”
马善明道:“这由不得他,今晚我们跳进他的府里面再说。”正说着,马善明看见林渊等人走进了广州饭店,心中大喜,当即道:“有人来了。”
“谁?”
“陈真!”马善明笑道:“我的学生,有他在,这次任务绝对能够马到成功。”
两人从客栈下来,走进了对面饭店。
林渊等人就坐在大厅之中,抬头看见了走进来的马善明,马善明身着一席黑色大褂,带着礼帽和眼镜,文质彬彬,身后跟着人高马大的丁力,一看就是进步知识分子。
“小马哥!”林渊连忙招手。
马善明终于找到了真正的组织和队伍,心情大好,过去和林渊等人亲切的握手,随后道:“介绍一下,这位是丁力,有为青年。”
丁力激动的看着林渊,“你真是陈真,我认识你。你咋也过来了?”
林渊摆摆手,“别提了,我跟着霍元甲把虹口柔道馆给踢了,沪海容不下我,小马哥来到了广州,我自然跟着过来。”
马善明道:“丁力,你去安排一桌上好酒席,饭罢之后,咱们就去秦炳德的府邸。”
“是!”丁力当下去了。
马善明道:“咱们楼上说话。”
当下八个人一起上到二楼,找了一个靠窗的小房间坐下,窗户打开,点上蜡烛,暖暖的灯光下,几个人亲切的寒暄。
“小马哥,你够可以的,竟然带着人搞起了革命,还说尽可能不妨碍历史,你这简直就是在改变历史!”宋晓云道。
马善明有苦难言,摆手道:“哎,别说了,这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现在我也是骑虎难下,丁力这帮青年不得了,热血的很。我决定帮助他们一回。”
“黄飞鸿呢?”宋千行问。
马善明脸上带着一抹失望,“我去了宝芝林,和黄师傅也交流了,很遗憾,他恐怕不是我们要找的人,他年纪大了,功夫也落下了,就是一个普通的暮年老者,所以我决定放弃这次任务,不过在和黄师傅交流的时候,谈论到了长生之道,我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个奇人。”
“谁?”左小楠追问。
马善明摇摇头,“等眼前这个事解决了再说。我今晚决定去提督府,和广州提督秦炳德聊一聊,希望将他争取过来。”
林渊一听,当下道:“根据史料记载,秦炳德这个人和刘永福师出同门,封疆大吏,对清廷十分忠诚,辛亥革命的时候,他第一个主张扫灭革命党,恐怕争取不过来吧?”
马善明道:“你只知其一未知其二,秦炳德有个二儿子,叫着秦志远,此人留学日本,见识非凡,我去秦炳德府上,找秦炳德是其一,主要是找秦志远。
如果这父子两人态度都很坚决,咱们就来硬的,抢了他们的军火库,给革命党弄一批军火,也算是尽了绵薄之力帮助了他们。”
“如此,也好。”林渊点点头。
片刻之后,丁力走了上来,老老实实的站在马善明身后,“马先生,已经安排好了,酒菜很快就会送来。”
林渊拉了一下身边的椅子,道:“丁力坐过来。”
丁力受宠若惊,当下坐在林渊身边。一桌粤菜送上,几个人疯狂吃喝起来。
饭罢,马善明道:“咱们这就前往提督府,丁力你组织十五名敢死队在外接应,我与陈真和千行进去便可。”
“啊?人数会不会太少?”丁力担心的道说。
马善明摇头,“不会,只要有陈真,便可抵挡千军万马。”
众人走下饭店,正好碰见了黄飞鸿来这里赴宴,马善明抱拳和他打招呼,林渊当下扭头看去,这便是黄飞鸿了,虽然年纪老了,但走路依旧四平八稳,双眼放着精光。
黄飞鸿目光也在林渊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后微微点头,“马先生,这位青年是?”
林渊一抱拳,“在下陈真,见过黄师傅。”
黄飞鸿点点头,跟着抱拳,“久仰大名。”
马善明笑道:“我在宝芝林和黄师傅聊天的时候,曾经说起过你,黄师傅对你的民族大义,表示敬佩。”
黄飞鸿叹息一声,“倘若我能在年轻三十岁,也要跟你一样,北上教训洋人,让他们知道我中华功夫的厉害,可惜,人老不以筋骨为能,功夫再好,年纪大了,气血终究还是衰败。”
林渊道:“黄师傅客气了。”
众人聊了几句,旋即便分开离去。
宋千行感慨万千,“没想到黄飞鸿老成这个样子,哎,太可惜了。如果他在年轻几十岁,我真想和他切磋。”
“黄师傅是有真功夫的人,如果在他巅峰时刻,你和他动手,未必是他对手。”林渊说道。
众人离开饭店,前往提督府。
这里守卫森严,高墙大院,七进七出的大院子,旁边就有驻兵和军火库,要想从正面进去几乎是不可能,只能从后墙翻过。
马善明作出决策,林渊和宋千行随他一起进去,余下的人和丁力一起在外面接应,一旦发生不测,可进行佯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
晚上十一点,四面寂静,只有小雨还在沙沙的落下,林渊拿出飞爪绳索扔到了提督府三米多高的外墙上,随后灵活的爬了上去,紧接着是宋千行,最后是马善明。
穿越之前,马善明除了练习枪法,余下的就是攀岩,这些时间,他已经适应了现在的环境,爬墙对他来说不算困难。
三人从墙上翻了下去,这里是提督府最靠后院子,应该是秦炳德入寝的地方,此时小院黑压压的,没有任何动静。
宋千行发挥想象力,“秦炳德会不会和某个小妾在啪啪啪?”
马善明摇头,“秦炳德五十多了,古人这个年纪已经是老了,那方面估计够呛。”
三人贴着墙壁向前面的院落走去,看见有一处亮灯的房屋,马善明道:“那里是个书房,没准是秦炳德的。”
三人当下走去,靠近窗户之后,果然看见一个老人还在伏案看书,此人面容枯瘦,眼睛已经花了,带着老花镜,留着长长的胡子。
“他是不是秦炳德?”宋千行问。
马善明道:“应该就是,你看他身后还挂着一幅黄马褂和尚方宝剑,这应该是皇帝赐给他的,咱们进去,切记不要惊动他。”
三人走到门口,马善明轻轻敲门。
里面的老者被敲门声惊醒,当下抬头,仔细又听,确认是敲门声之后,才道:“进来。”
马善明推开房门,三人走了进去,随后一抱拳,“秦提督,久违了。”
秦炳德眉头一皱,望着三人,“刺客!”说着转身,将身后的尚方宝剑拽了下来,抽出剑刃,当下朝马善明刺了过去。
宋千行跳了过来,“我来!”当下和秦炳德打了起来。
秦炳德自然不是宋千行对手,不过十几个回合,被宋千行一脚踢飞宝剑,震的手臂发麻,震惊的望着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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