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暗夜破门而入时,整个破庙寂静无声,若不是草堆上那点点腥红,他们都会以为,这里并无人来过。
暗夜在破庙里寻了一圈,终于发现藏在佛像后的暗道。
薄如年冷着脸走了进来:“人呢?”
暗夜立即跪下请罪:“主子,他们从暗道里离开了。”
温宁踩着细碎的莲步,她红唇微勾,笑容阴冽:“追。”
见温宁都发话了,暗夜自然后听从,命人从暗道里追了过去。
只是他们都不曾想到,这暗道里设了机关,薄如年的人死伤无数,就连紧随而来的薄如年,手臂也受了轻伤。
他将温宁护在怀中,擦耳的乱箭狂射,他抱紧温宁,轻声安抚:“别怕。”
温宁是死过一回的人,她还怕什么,她担心的唤着:“小云,你没事吧。”
小云被暗夜护在身后,她声音有些颤抖:“小姐,我没事。”
前方微亮,应该就是出口了。
只是出口,竟在薄府后门。
薄如年大怒,目光阴冷质问:“两日之内,查不出幕后者,都提头来见。”
跪在面前的暗夜与暗夜全身不同的伤,但声音坚定:“是。”
就当,薄如年准备拉着温宁进府时,身后响起一道低柔声:“小宁。”
莫清洛坐在软轿上,眼中惊喜着。
小云看了过去,她捂住嘴,惊呼:“莫公子,你的脚。”
本来,她今天准备去莫府打听莫清洛的消息,却临时出了事情,没想到,再见面,却是这样。
温宁听到小云的声音,她脸上担忧,慌乱想上前:“清洛,你怎的脚怎么了?”
她挣扎着要上前,谁知,薄如年霸道搂过温宁,阴冷的看着莫清洛,余光落在莫清洛衣角。
莫清洛故意撇开话题,他柔笑:“小宁,我没事,我来接你回家。”
回家两字,自然让薄如年不悦,他双手扣紧了温宁:“薄府就是她的家,莫公子,谢谢你这三年照顾内子,请回吧。”
莫清洛像是根本没听到薄如年的话,他命人上前,伸出手:“小宁,我来接你回家。”
面对这温和的声音,温宁拒绝不了,再者说,若不是为了报仇,她本也不想呆在薄如年身边。
挣扎着:“薄如年,你放开我。”
薄如年妒嫉大怒:“暗夜,杀无赦。”
“你敢。”温宁知道薄如年说得出,做得到,她心里担忧着莫清洛的安危:“清洛,我没事,你先回去,我会回来的。”
对啊,等事情一过,她会回去的。
一直以来,莫清洛都不会勉强温宁,就算此时也一样。
莫清洛走了,背影有些萧条。
温宁虽然看不见,但她知道,此次又伤了莫清洛的心。
薄如年吃醋般的搂过温宁的腰身:“宁儿,我们回家。”
温宁火气上来,她推开薄如年,质问:“薄如年,清洛的脚怎么了?”
“莫清洛生龙活虎的,能有什么事。”
这明显就是睁眼说瞎话。
温宁似乎不相信,她顺着方向,她问小云:“小云,是吗?”
小云本想否认,却触及到薄如年那阴冷的目光,她吓得把话咽了下去,昧着良心点头:“是,莫公子无碍,刚才只是小云看花眼了,以为莫公子脚受伤了,却只是莫公主的衣角上红点。”
对于小云的话,温宁还是相信的。
薄府门口,温宁迟迟不进,她对着薄如年说着:“薄如年,这个你签了吧。”
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封休书来。
休夫书。
薄如年目光触及那两字,他阴沉着面容:“休夫?哼,想都没想。”
最后,不等温宁再说什么,横抱起,就将温宁抱进了府。
折腾了一晚,温宁也乏了,竟沾床就睡了。
院内,薄如年看着那已熄灯的屋子,他低声吩咐:“去查一下莫清洛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他们才出了暗道,莫清洛就来了,这也太巧了吧。
最重要的是,他瞧见莫清洛衣角的那细碎的草絮了。
薄如年抱着怀中熟睡的人儿,他亲吻着她的额头,鼻子,嘴巴,最后落在那眼眶中,他眼中湿润,呢喃:宁儿,对不起。
怀中女子似乎睡得不似安稳,不由扭动着身体,薄如年鹰眸灼热,大手也不安份起。
半刻钟,温宁身上的衣服就被薄如年褪得仅剩肚兜了。
颈肩的吻,让温宁猛得惊醒,鼻间是那熟悉的味道,她恼怒:“薄如年,你无耻。”
居然趁她睡觉时,对她动手动脚。
薄如年沙哑着音色:“宁儿,我要你。”
露骨的话从那低醇的嗓音里跳出,温宁气愤,咬牙切齿:“薄如年。”
身下大手撩拔,耳边私语:“宁儿,你看,你也想我。”
“滚。”她又羞又怒。
天边肚白,薄如年如那贪吃的小孩,眷恋缠绵。
第二日,一大早,管家就来敲门,说是皇上口喻。
前厅,薄如年看着前来的公公,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
“太子殿下,皇上召你和太子妃今日入宫赴皇后寿辰,皇上说,皇后不喜铺张,只设家宴。”
薄如年眉头蹙起,总觉得这场家宴有些不对劲,但圣旨不得不尊:“嗯。”
温宁不愿意去的,却是皇上口喻,身为臣女,不得不尊,她不想温府再被扣上什么罪名。
马车里,薄如年望着清冷的温宁,他嘴角也不由上扬,能这样看着她,真好。
自从薄如年的身份公布后,皇后一脉对他可是恨之骨,今日还设宴相邀,让薄如年不得怀疑用意。
凤鸾宫,一片肃冷,根本不像喜庆的样子。
温宁理了理衣裙:“今日看来是鸿门宴。”
薄如年紧紧的握住温宁的手:“有我在,谁也不敢伤你。”
“哼。”温宁像是没听见般,冷哼声。
薄秋意远远的就瞧见薄如年,她小步上前,眉间有些担忧:“如年,小心点。”
薄如年给了薄秋意一个安心的目光。
“皇上,皇后驾到。”
说着,皇上和皇后携手高坐上方。
席间,皇后的目光落在薄如年和温宁身上,她语带欣喜:“如年,母后向来喜欢你,没想到,竟真得了母后的皇子,甚好,甚好。”
在场的人都不是普通的人,怎么会听不出皇后那咬牙切齿的声音。
宴会到一半时,皇后又道:“今日乃本宫生辰,皇孙孝子可鉴,特为本宫庆祝,本宫甚是欣慰。”
听到皇后说皇孙两字,薄如年喝酒的动作一顿,眼中阴暗,瞧见薄慕翎正向他们走来。
皇上也眉间紧锁,警告的看着皇后:“皇后,你想干什么?”
他知道皇后会有所动作,没想到,皇后居然把主意打在小慕翎身上了。
皇后端庄笑着:“皇上,臣妾说了,皇孙有孝心,臣妾很欣慰。”
小慕翎被一带着帷帽的宫女牵着。
薄如年却觉得这个宫女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忽想到什么,他呡唇不语。
薄慕翎小小人儿有什么才艺,软糯的童音念起了三字经,倒是讨喜。
随后,小慕翎入坐到薄如年身边。
一柱香后,宴会结束,皇上担心薄如年被皇上暗算,就早早让他们出宫。
宫外,一切正常。
只是回到薄府,薄如年将温宁,薄慕翎护在身后,竟觉得有些不对劲。
俊容冷硬,他还以为是他太多疑了,原来重戏还在后面,他猜测皇后用意,怕在皇宫动手,让皇上更加生厌,便准备在薄府动手。
此时,薄慕翎身体发抖,嘴里叫喊着:“爹爹,我疼,我疼。”
这软软的痛喊声,让温宁心软了,她将薄慕翎抱在怀中,轻轻安哄着:“慕翎哪里痛,跟宁姨说。”
薄慕翎将头埋在温宁怀中,他小圆眼也半眯着:“宁姨,我这里痛。”
话音,才落,薄慕翎就吐了一口血来,滴到温宁手上。
温宁心一慌:“薄如年,你快来看看慕翎,怎么了?”
薄如年回头,看了眼,他眼中担忧:“中毒了。”
“该死,连小孩子都下得去手。”
这一次,温宁是真的担忧慕翎。
府内,冲出一群黑衣人,为首的居然是温婉。
温婉虽看不见,可是她却笑着:“温宁,你没想到吧,我居然还活着,今天,我就要杀了你。”
温宁眉头蹙起,她心头一惊:“温婉,好狠的心,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下得去手。”
她现在怀疑,温婉跟皇后勾结,不然,他们才回薄府,温婉就等着他们了。
温婉有些疯狂了,她怒喊着:“杀,给我杀了她。”
黑衣人听命,全部朝温宁挥去。
暗夜与暗青则在一侧护着。
就当两队人马,死伤无数时,又出现一路人马,他们个个武功高强,而攻向的是薄如年。
以一敌数十人,还个个是高手,薄如年终于落下风。
温婉站在血泊中,嘴里一直叫嚣着:“杀了温宁,我命令你们,杀了温宁,啊。”
惊呼出声,手臂被刀剑划伤,力度极大,她跌坐在地。
温宁鼻间是那浓郁的血腥味,忽一人从她身边经过,她心口一滞:“清洛,是你吗?”
这味道太熟悉,她是不会认错的。
可是,清洛为什么会在这里,是来带她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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