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目光复杂的看着他,“瑾之,你说这些做什么?你明知道,朕从来帮理不帮亲,不管是你还是太子,若是事情是真的,那你们都是受害者。”
“可是皇上,婚书上清楚地写着我与沐轻蔓的名字,这婚书也是沐王亲手所写,绝无虚假,不管如何,沐轻蔓这个妻子,臣是要定了。”
公玉瑾归目光冷肃坚定,看着皇帝。
皇帝微微沉吟,“若是真的,太子那边也不好解释。”
“臣愿意辞官,为保全太子的颜面,带着沐轻蔓远离京城。”
皇帝的目光一闪,顿而笑了笑,“瑾之,说这些做什么?不要动不动的就辞官,你在朕的身边,朕才能安心,更何谈什么远离京城的事情?京城就是你的家,你要去哪儿?”
“但是太子那边”
“你不用多说,朕都明白,沐王真是胆大妄为,不过现在还不能下定论,朕要亲自看看才放心。”
“臣妾也要去。”
“你就不要去了,你大着肚子,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
“那皇上自己去了,我也不放心。”
皇帝蹙眉,“这样吧,让王全贵去,他是朕的心腹,就能代表朕。”
旁边的太监连忙弯腰低眉,“是,奴才一定不负圣望。”
“你要等轿子出来再去宣旨,问清楚了,别给沐王反悔的时间,明白吗?”
太监目光一转,笑了笑,“奴才完全明白,皇上放心吧,沐王是不可能在皇上这里欺上瞒下的。”
皇帝点了点头,“不过今日还是郡主的好日子,事情也不能闹大,等轿子出去了,你再摊牌,朕一会儿给你一道旨意。”
“是。”
皇帝看着公玉瑾归,“这样处理?你满意吗?”
公玉瑾归顿了顿,“皇上圣明,臣多谢皇上。”
皇帝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你们一个两个的不让朕省心,瑾之,既然你们有婚书在先,朕当然不能棒打鸳鸯,太子那边朕会去弄清楚太子到底知不知情,若是知情”
皇帝欲言又止,若是知情,那么太子和皇后及沐王联合起来欺骗皇帝,这个罪名可是免不了的,而更关键的是,沐王已经决定和皇后合作了,这比欺瞒还要让他生气。
公玉瑾归微微颔首,“皇上圣明,臣自然感激,臣要拿回婚书,未免沐王反悔,臣这就要走了,家中还有宾客众多。”
皇帝轻笑了一声,“瑾之,朝中怕是没多少大臣去吧。”
“是,大家都去了太子府里,臣府里只有一些平头百姓,邻里百家充当宾客。”
皇帝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说“好啊,大宴宾客,才是真喜事,你先回去吧。”
“是,臣先告退了。”
公玉瑾归林立坦荡拱了拱手,对着沐轻环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了。
沐轻环看着公玉瑾归微微出神,随后楚楚可怜的看着皇帝,“皇上,我父亲竟然这么大胆,我是不知道的,我是不是闯祸了?父亲若是知道了”
皇帝轻叹了一声,“你啊,现在知道害怕了,方才又哭又闹的,不过这件事情还多亏了你,朕要被蒙在鼓里了。”
“可是父亲实在是太大胆了,我没想到他竟然要把二姐嫁给国师,国师那样的人,我一直觉得,只有大姐才能配得上他。”
皇帝笑了笑,“好了,你是话本子看多了吧,朕陪你回去休息吧。”
“是,都听皇上的。”沐轻环娇羞的一笑,语气温婉。
皇帝慢悠悠的走下来,半搂着沐轻环,刚刚走出御书房,就看着皇后一直站在那里,看着他们出来,皇后目光微微一僵,闪过一丝嫉恨,随后很快地消失不见。
她快步走过去,从容大方中带着一丝的焦灼,“皇上,臣妾”
“皇后是什么时候来的?”皇帝微微蹙眉。
皇后重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笑了笑,“皇上,臣妾在这里等了一个时辰了,听说皇上和国师在里面商谈要事,不敢进去打扰,可是没想到,沐妃竟然也在里面?”
她暗指沐轻环干涉朝政,可是皇帝却不领情,脸色阴沉的说道:“皇后有什么事情等朕回来再说。”
皇后的脸色一变,拦住了要走的皇帝,“皇上,臣妾有要事想跟皇上说。”
沐轻环在一旁冷言讥讽,“皇后娘娘最是懂规矩,怎么在皇上开了金口之后还喋喋不休?难道皇后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了?”
“沐妃,你好大的胆子”皇后忍不住的斥责。
“你才好大的胆子,皇后,朕说的话你当成耳旁风了吗?”
皇后面色煞白,“皇上,臣妾没有冒犯皇上的意思,只是臣妾在这里等了这么久,的确是有事情来找皇上的,请皇上允许臣妾说出来。”
皇帝深吸了一口气,沐轻环在一旁转了转眸子,说道:“皇上,不如让皇后说说看,臣妾还真是想知道了呢,到底是什么事情,让皇后这般委曲求全?”
皇后目光凌厉的扫了一眼沐轻环,转而哀求的看着皇帝。
皇帝想了想,点了点头,“有话快说。”
他都没有转身回去御书房听得打算,就想在这里听听完事。
皇后目光微微一黯,“是这样的,前几日臣妾跟皇上提起过,臣妾给太子说了一门亲事,还是沐王府的千金,今日大喜的日子就到了,臣妾想,皇上是太子的父皇,能不能请皇上下旨赐婚,为两位新人增加点喜气?”
皇帝目光沉郁下来,“太子大婚?”
“是。”
“呵呵,皇后娘娘,太子大婚连皇上都不知道,皇后还真是能干,什么都揽下来,都不让我们知道,太子到底是娶妻还是娶妾?娶妻排场这么小,让人笑话,娶妾何必让皇上亲自赐婚?”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面色有些难看,皇帝狐疑的看着她。
“自然是娶妻,娶得还是沐王府的嫡长女,就是皇上亲自册封的郡主。”
皇帝的脸色更是难看,目光直直的看着皇后,像是要看出一个洞来。
皇后目光躲闪,不知道皇帝为何突然阴晴不定,让她有些拿不准。
沐轻环在一旁说道:“郡主?那不是我大姐吗?太子怎么可能娶我大姐,国师跟大姐都是签订了婚书的,太子从中间冒出来算怎么回事?更何况,一个太子,一个郡主,哪一个不是身份尊贵之人,为何要到了成亲当日再下圣旨赐婚的?皇后,我可是闻所未闻。”
皇后抿了抿唇,看着皇帝说道:“的确是郡主,皇上,先前臣妾跟皇上提起过,兴许是皇上没有放在心上,太子娶妃虽然是大事,但是皇上国事操劳,必然不会把这等小事放在心上,臣妾替皇上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还请皇上不要怪罪。”
皇帝冷漠的沉吟着,冷哼了一声,“力所能及?皇后,你什么时候跟朕提过新娘子是郡主?你以为朕是傻子吗?被你和太子骗得团团转,事到临头了,还敢来跟朕要圣旨赐婚?什么力所能及,你怎么不替朕下旨呢?”
皇后脸色煞白,沐轻环在一旁笑着说道:“皇上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当了,有些人就是盼着皇上病倒了呢。”
“沐妃,你不要在这里巧言令色,挑拨是非。”
“皇后,我看你真是大逆不道,现在竟然还不知悔改?”
皇后面色难看的突然跪了下去,垂首说道:“皇上,臣妾自知有错,可是臣妾早就跟沐王说好了,太子妃就是郡主,皇上,太子的排场都已经摆了出去,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太子要娶妻,若是皇上不下旨,太子的脸面往哪儿放啊?”
皇帝冷眼看着皇后,低下头,捏着她的下巴,语气凌厉。
“皇后,以前你还算是懂分寸,就算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朕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如今,你的分寸没了,越俎代庖的事情做的倒是不少,现在还顾着太子的脸面?呵,你记住了,太子的脸面,是你弄没了的。”
皇帝咬牙切齿的瞪了她一眼,松开手,冷哼了一声,越过她就带着沐轻环离开了这里。
沐轻环往后看了她一眼,唇角微微的勾起,讥讽的笑了笑。
——
大街上,沐王府门前拥堵不堪,两个女儿同时出嫁,那是双喜临门。
大厅里,沐晋严拿着书信读完了,脸上黑的一片,一把拍在桌子上。
“老三这么不识货,竟然还敢拒绝了我?也不想想他一个庶子,能有一飞冲天的机会,那是天上掉馅饼了。”
言叔战战兢兢的在一旁,“是,刚刚传来消息,接姑娘的轿子空着回来了,三老爷说,已经给膝下的两位姑娘订好了亲事,不能反悔,还请王爷另择良女。”
沐晋严瞪着漆黑的眼睛,抿紧了唇角。
“现在这个时候,我去哪儿找个清白姑娘?不是我沐氏的女儿,其心必异。”
“王爷,现在先别管这么多了,接亲的人马上就要来了,二姑娘不能上轿子,现在没有人去,一会儿拿什么给他们啊?”
沐晋严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凛冽,“真是混账,老言,去在府里的丫头中间挑一个,就从轻玥的身边找一个干净利索的,让她不要多说话,先上了轿子再说。”
言叔微微一顿,点了点头,“是,我这就去。”
时辰转眼间就到了,周围的人围的水泄不通,沐王府的大红灯笼高高的挂着,明月和婉月也在接待着一众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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