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里一阵沉默,片刻之后,月然觉得自己就快要控制不住了,她想咳嗽,嗓子眼一直都在发痒,谢梓安忽然说了一句,“我还有事,我先挂了,别担心我。要相信我,还有宝宝,我爱你。”
“”
月然来不及也说一句,我爱你,那头就已经挂了电话。
她将手机贴在自己的脸上,眼泪终于还是掉了下来。
这边,谢梓安挂了电话,将手机丢在了一旁,他又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用力地抽了两口,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之后,才缓缓转身,看着自己身后的一块玻璃,倒影出来的,是自己那张脸,眉宇间透着几分疲倦,五官却更是凌厉——
“告诉你们上面的人,我要见一个人。”
司徒霖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好结束了一个会议,他分配好了手下的工作,座机就响了起来。
“嗯,他还说什么?可以,我和你们说过,在没有正式定罪之前,他也不过就是一个嫌疑人,他有要求,你们满足他。”
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司徒霖轻笑了一声,“他想见一见自己的弟弟,也是无可厚非的,让人去联系一下,你们不是要扣他48小时么?他现在人都在你们眼皮底下,见了人估计还得受你们的监.控,有什么好担心的,不过就是一个男人,没有三头六臂。”
“嗯,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
“什么?他的确是我很欣赏的一个晚辈,没错,当时我还准备把自己的宝贝女儿交给他的,不过你知道他对我说什么吗?算了,和你说了,你也不会知道,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和他联系过了,他最近在忙什么,我倒是真不清楚,所以这个事情,你还是别问我,呵呵但是我相信他,我要是不相信他的话,我就不愿意出手帮他了。”
“老刘啊,这孩子也等于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们是不知道他在欧美的金融市场有多大的影响力,他要真想做出这么点勾当,我可以说句不好听的,你们也抓不到他。”
“呵呵,那我可没有直接说,证据你们自己去找吧,不过就是希望你卖我一个人情,要真定罪了,那就算我看走眼了。”
“行,先谢过了,等有时间一起喝个茶。”
司徒霖挂了电话,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一想到谢梓安现在的遭遇,他是真叹了一口气,其实这种事情,他大概心里也有个底,让他相信谢梓安会去行贿谁,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说句不好听的,那些人也值得让他行贿?
不过眼下这么多的证据对上了,无非也就是因为有人存心的。
只是,他还是相信,问题虽是棘手,不过梓安应该是可以搞定的。
月然坐在车子里,漫无目的地看着自己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暗了,再按下去,手机反反复复的一亮,一黑,她都不知道外面的天色也跟着暗了下来,不过路边就有路灯,光线虽不是太好,照下来,打在车前的挡风玻璃前,忽明忽暗的,也正好隐匿了她脸上的表情。
月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做什么,但是她做不到,在这种事情,若无其事地回家,她明明知道谢梓安就在里面,哪怕是隔着这样的距离,她也觉得,和他站的近一点,才能让自己更安心一些。
好像已经过去快10个小时了,警局现在有权利扣人48个小时,谢梓安不知道找了律师没有,他现在这样的情况,不知道是不是可以保释?
她伸手按了按酸涩的眼角,将头埋在了方向盘上,刚叹了一口气,手机就响了起来,月然拿出来一看,竟是谢慧敏的电话,她心头微微一沉,连忙稳了稳心绪,然后接起来。
“月然,你在哪里?”
一听谢慧敏的声音就有点儿不对劲,月然想着,有可能她是知道了谢梓安的事情,不过转念一想,也觉得不奇怪,如果之前的事情,谢梓安还可以控制的话,现在他人都在警局这么久了,外面估计早就已经闹翻天了,况且门口还有那么多记者
她想着,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语速,“妈妈,我人在外面呢。”
她这是第一次开口叫她妈妈,虽然自己的亲生妈妈现在还在别人手上,但是对于她来说,谢梓安的母亲,也就是她的母亲,她叫出来,丝毫不显得有生分。
“月然,你告诉我,是不是梓安出事儿了?我今天晚上看新闻才知道的,路氏怎么会这样?他又怎么会和什么行贿罪扯上关系?我的儿子怎么可能行贿,是不是哪里搞错了,月然”
“妈,您先别着急,梓安不会有事的,我陪着他呢。”
“你你在哪里?”
“我在警局,我陪着他。”月然说:“妈妈,您放心,梓安真的不会有事的,他没有做过的事情,这些人一定不能把他怎么样的,您放心,人在做天在看呢。”
“话是这么说,可是现在我儿子月然,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情况很不乐观?不行,我得打个电话给司徒,他在司法界认识很多人,我不能让我儿子出事。”
谢慧敏一说到“司徒”,月然就知道,应该是司徒烟的父亲,她也知道司徒家在司法界有一定的影响力,她没有拦着,现在对于她来说,其实同样也是没有任何一点的底气,但是为了安抚长辈,又不得不装成非常镇定的样子。
“月然啊,那你陪着梓安,你自己也注意身体,不管怎么样,有任何情况你打电话给我说,我很担心。”
谢慧敏是着急和司徒家那边联系,所以很快就挂了电话,月然收起手机,没什么精神,大脑钝钝的涨着疼,她刚将手机丢在了仪表盘上,一抬头,就看到了一辆她有些熟悉的车子停在了警局门口,不过车上没有下来人,因为周围很快就上来几个记者,那车子就在门口停了停,然后又开走了。
月然心中有些疑惑,脑海里混混沌沌的,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那个车子,又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她想了想,还是驱车慢慢跟了上去。
记者到底是步行的,也追不上那车子,月然在后面缓缓的跟着,看到几个记者,对着那车牌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又回去原来的地方蹲点。
月然看到那车子,最后停在了警局的后门口,然后才看到从里面出来的男人。
她心尖微微一颤,夜色下面,站着身穿米白色v领针织衫的男人,还真是路明非!
月然都记不清自己是有多久没有见过他了,这段时间接二连三的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他好像离开了d市,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回来,还出现在警局门口,月然很自然就想到谢梓安。
他这个时候来这里不会是因为谢梓安吧?
月然刚准备下车,想了想又觉得不对,一手扶着车门,又看到路明非打了个电话,然后就有穿着制服的警察出来,不知道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点了点头,将手机放回了裤袋里,这才抬脚走进了警局的后门口。
月然的心跳就更快了,路明非一定是来见谢梓安的,可是在她的心里,路明非对谢梓安的感情,却并不是那种手足深情,如果这个时候他来见谢梓安,她现在认为,他肯定是不会来帮人的。
这么一想,她心中就更是不安了,可是又进不去警局,只能紧绷着身体,在外面等着。
大概又是过了1个多小时,她也不觉得累,心里有事,就这么一直高度紧张地盯着后门的出口,终于是把路明非给等着出来,和进去的时候一样,出来的时候,就他一个人,双手插着裤袋,鼻梁上还架着一副墨镜,走到车子边上的时候,月然连忙推开车门,小跑着过去——
“明非!”
路明非正好给自己点了一根烟,闻言的瞬间,他拿着打火机的动作顿了顿,倏地转过头来,见到夜色下站着的女人,他明显是意外。
“月然?”
“明非!”
月然快步上前,路明非重新点了打火机,将唇上的烟给点燃了过后,他轻轻地吸了一口,也不知道是不是月然的错觉,她总觉得自己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他似的,这会儿隔着一片夜色之下,男人那张一贯桀骜不驯的俊容有一半隐匿在烟雾之下,显得有些忽明忽暗。
“你怎么会在这里?”路明非修长的手指夹着烟,沉声问:“你是在等谢梓安?”
“是。”
月然点了点头。
“你在这里等了多久了?”路明非想到了什么,蹙眉,“别告诉我说,从他进来开始,你就一直在这里等着了,我刚刚进去见他,他可是一个字都没有提到你在外面,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
月然的声音很低,“他也不可能告诉我,他现在人在哪里,但是他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明非,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过来?是他找你的么?他现在在里面怎么样?吃的好不好,人好不好?那些警察有没有为难他,你来见他是不是有什么对策了?他”
“冷月然。”
路明非掸了掸烟灰,叫她的名字,打断了她后面的话,“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前夫,你在我面前为了他这么紧张激动的样子,你觉得我心里会舒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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