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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度文学 > 鬼夫入梦聂影慕长安 > 第210章 欲哭无泪(下)
 
更重要的是,我又遇见了慕长安,遇见了归来,遇见了我的命运。

莫非,佑儿将我送至的地方,就是我最初的前世。

天呐,我根本不是那个神乎其神的影公主啊。我只是一个平凡无助的普通人而已,叫我怎么以一只肉团的身份去生活?

求生不能,并不可怕。求死不得,也不可怕。最可怕莫过于,我如今连想死的勇气也没有,因为我根本就是个肉团!

“可知错了?”归来发出一声低呼,似在与我说话。

我大骇,瑟缩成一团,动弹不得。

隔着归来的袖口,我眼睛张开一条缝,细细打量。

花鸟缠绕,绿树成荫。

蔚蓝天空下,白云翩跹,浏览叠翠。

奇珍异兽在绿地上肆意恣睢,所有物种,在极度平和详宁的氛围中,来回行走。

这儿是九州,我曾经见过的九州。

然,此刻的九州似乎更加自由庞大,那丰沛的灵力和广袤的物种,几乎是一个王国。

归来忽然停住脚步,盘坐云间,将我从袖中掏出来,俯瞰众生。

他白衣飘飘,丰神俊逸,如同一个仙人,淡漠看着九州上来来回回移动的物体。

我费力翻着身体,终于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姿势。但因四肢无力,只得耷拉着脑袋,跪看眼下的一切。

“可知错了?”归来眼皮一抬,无比淡漠地重复着。

我大惊,却不敢开口。我明明就是个肉团,该怎么说话?再说,在根本不知道一切的情况下,我要怎么说话?

归来冷冷一哼,似对我的沉默异常不满。

他站起身,丝毫不顾及我的狼狈,“罚你去凌霄修炼,才过了一个时辰,就将自己彻底变成了封冻住。不仅无法变回人身,还引来了慕容冲那厮。你的胆子,是越发大了。”

冤枉啊。我实在是太冤枉了。

我忽然成了一个没用的肉团?还险些葬身在慕容冲父子口腹中,为何却被归来看作是自作自受?

老天爷对我真是太残忍了。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好吗?

“如果你再不好好吸取教训,本座还会重罚你。我已经让饕餮与之抗衡,许是能让那厮知难而退。你这不省心的孽障,还不好好思考错处,勤心修炼?”

归来冷冷教训我,恨铁不成钢。

我依旧一语不发,因我真的开不了口。

归来却勃然大怒,以为我不识好歹,甩了甩衣袖,“既然冥顽不灵,本座无须浪费口舌,你就在这云端呆着吧。”

说完,翩然而去,留给我一个潇洒的背影。

我狼狈不堪蠕动着,额间的犄角顶得我十分难受。从醒来到现在,我一头雾水,根本无法适应这个新的环境。

“影儿妹妹,你怎么样了?”一阵女音,宛若天籁。

不会是陈婉吧?我心中一颤,有些力不从心。

却见一女子翩然而至,似神仙妃子,美不胜收。她额间佩着淡黄色装饰,衬托出光洁美丽的脸。

这人间绝色,美丽妖娆,目光灼灼地盯着我。

“你素来调皮,却不该偷了归来大祭司的灯芯。那是上古时泉醴的燃油,这世上就只有一根了。而且泉醴还是归来祭司的挚友,灯芯是羽化前赠别的礼物,你竟然偷了弄丢,怪不得祭司要罚你。”

她把我揽在怀中,摸着我肉呼呼的身子,发出阵阵温凉。

“祭司是血族最大的守护神,法力强大。你既然是他最后一个入室弟子,早该弄清楚他的脾气。你犯下了大错,就是父亲和母亲也无法救你。让你去凌霄面壁,甚至让你变回了元身,也不知有没有受伤呢。”

我这才算弄清楚缘由。

我可以很确定,我重生在影公主身上,眼前的美人,应该是影公主的姐姐。而这九州,是血族的家园,更是血族人赖以生存的地方。

而归来,是影公主的师父,还是血族位高权重的大祭司。影公主因贪玩偷了归来的燃灯,被罚到凌霄反省。

那谁能告诉我,这场折惩罚何时才能结束?我何时才能摆脱这毫无战斗力的躯体,能够自保?

“影儿,你倒是对姐姐说说话呀。你虽然顽劣,可法力一直不低,但从凌霄回来,你竟无法开口了,到底是怎么了?”

她大吃一惊,将我举在眼前,细细打量着。

我瞪大了双眼,盯着眼前的美人。

只见她肤若凝脂,明眸皓齿,一双眼睛闪动着春江潮水,美得夺目。这样的美人儿,真是人间绝有。

“天,你的犄角怎么没有光亮了。你是血族的公主啊,身体流动着独角兽最高贵的血液,犄角如今暗淡无光,那可是大忌。”她双眸聚集着担忧,不停为我渡气,却毫无用处。

姐姐呀,我不是你的妹妹影公主,当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你的问题啊?

我委屈地看着她,想发出一丝声音,可失败了。

“不行,我要去找父亲母亲。”她大呼,抱着我直直奔跑,甚至露出了元身。

只见她变成了独角兽,浑身是纯白圣洁的光芒,还有闪烁的翅膀。她的犄角,发出银白的幽光,如同一只展翅的神物,圣洁不可亵玩。

我大吃一惊,只感觉耳边风声呼啸,不似人间。

这到底是怎样的种族,怎样的世界?

“父亲,母亲,快救救影儿妹妹。”

我的姐姐,终于将我送到一个宫殿。

穹顶苍茫,素雅简朴。

一对男女走到她身边,面色一沉,“霓裳,发生了何时?你为何如此惊慌。”

聂霓裳将我冲怀中捧出,急不可耐,“影儿妹妹从凌霄回来,就成了这样。你们快瞧瞧她的角,已经没有光了。”

一妇人清瘦纤细,疼惜地捧着我,认真道,“归来祭司罚得也太重了,难道真要我的幺女去抵命?”

说完,却是眼泪婆娑,哭花了眼。

天,这又是什么逻辑!

“归来祭司不会这般绝情。泉醴虽是祭司挚友,但死生已往,不会真要影儿抵命吧?”男子伟岸高大,清瘦俊朗,看着我灼灼道,“如果你躲不过这一劫,也是劫数啊。”

我心中一颤,再一次陷入了恐慌。

真是欲哭无泪啊!

我绝对是这世界上最悲催的重生者,没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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