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管家见自己躲过一劫,心里提着的那口气总算是松快了下来。
只不过身边没有任何的依靠,跟虚脱似的差点腿一软倒在地上。
还没等彻底缓过来呢,就听到楼上突然发出了“砰”地一声巨响。
那名管家的心随着那一声巨响给惊到了。
这时候的他才彻底反应过来。
不好!
要出大事了!
即刻,也顾不得什么害怕不害怕了,赶紧起身就往楼上冲去。
因为他知道,如果一个没弄好,今晚上可能真得出人命!
果然,他刚一冲上楼去,就听到西屋那头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喊叫声,以及屋内发生各种东西的碰撞声。
“啊——!”
“你疯了,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紧接着就看到自家大夫人穿着漂亮清凉的吊带裙,很是狼狈的被时珺从屋子里拖了出来。
他们这些下人一般情况下到了晚上十点以后是绝对不可以上楼的。
为的就是怕遇到这种情况,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
特别是当家主母早已在几年前就已经果断分房而睡的情况下。
所有男人都不能晚上上楼。
但如今这般地步,他也属实是没有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上前企图想要劝架。
然而,刚准备要走上前,结果还没来得及动,时珺像是早就了然一般,侧目,一记冷冷地眼刀飞射而来。
击得管家那只脚硬是没抬起来。
整个人完全就定格在了那里,动也不敢动。
最后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那位时家的当家主母像个疯子一样狼狈的被时珺揪着头发一路往楼下拖去。
站在原地的管家眼看着时珺是不打算善了的样子,也顾不得其他了,连忙转身去东屋去找时寅这个当家人,让他出面。
此时的时寅都已经睡下了。
这两年他身体一直不怎么好,医生说他身体有些虚,至于为什么虚,大家都是男人心知肚明,所以他就按照医生的吩咐保养身体,早睡早起,不再胡乱糟蹋。
可结果刚陷入熟睡没多久,门外就传来了大喊大叫声,以及管家猛烈的拍门声。
“砰砰砰——”
那急促的声响顿时让他心头一紧,从熟睡中清醒了过来。
被吵醒之后的时寅大怒不已。
本来今天就已经够糟心了,竟然连睡觉都不让他睡安稳!
盛怒之下,他一跃而起就要出门劈头盖脸臭骂管家,然而当他真的开了门之后,还未来得及张嘴,就听到管家焦急不安地喊道:“出、出事了,珺小姐揪着大夫人的头发往楼下拖去!”
“什么?!”
时寅眼皮一跳。
简直不敢相信会出现这种事。
“您快去救救夫人吧,晚了只怕珺小姐真要下手了,那夫人可就糟了。”
听到管家这番话后,时寅也顾不得什么生不生气,连外套都来不及穿,连忙匆匆下楼。
而这个时候,周围的几房的人也被时珺的阵仗给吵醒了,那几个年纪小的一个个披着衣服就跑出来看。
山里气温低,哪怕已经夏天了,还是需要披一件长袖出来才行。
更何况这会儿还下着大雨。
温度就更要降低一些。
那几个人精神头十足,一看就没有睡,想出来凑热闹,跟着时寅身后一路下来。
然后就在楼梯口看到向来高贵、骄傲的大夫人这会儿狼狈得像条狗一样被时珺揪着头发拖着往大门外而去。
她一边咒骂一边尖叫反抗。
可落在时珺的手里,她怎么可能反抗得了,不过就是徒劳罢了。
在场的人就这样看着她一点点的被拖出去,肩膀上的一根肩带滑落,香肩半露。
以她的身份,弄成这个样子,除了丢人,还是丢人。
作为丈夫的时寅看到自己的妻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弄成这幅样子,心里本就被吵醒的怒意就更盛了,他锋锐的一声呵斥:“大晚上的吵吵些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听到自己丈夫的声音,陈梦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立刻挣扎着大喊大叫了起来,“时寅,你看看你的女儿都干了些什么!”
时寅皱着眉,满是不悦朝着时珺看去。
可时珺半点畏惧之色都没有,她站在大门外,雨夜下半张脸沉浸在暗色里,眉眼冷峻而又肃杀。
这是和刚才晚餐时掐时铭御时的脸色全然不同。
尽管都是要杀人,但这次摆明了触到她底线的神色。
于是,头疼不已的时寅不耐烦地就问道:“你又做什么惹她不高兴了?”
“什么叫我惹她不高兴?”陈梦听到他一开口就是偏帮自己的女儿来质问自己,顿时脾气就上来了,“你怎么不问问她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我刚刚躺下去没两分钟就被她这样拽起来,我好歹也是她名义上的妈吧!她这么对我,你不为我主持公道也就算了。你还责怪我,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婆,你是不是怕她已经怕到连老婆都不要的地步!”
最后那句话她几乎是疯了一样的嘶吼出声。
让时寅的瞳孔倏地缩紧。
也让在场的人不由得面面相觑了起来。
这大夫人怕不是失心疯了吧?
竟然敢当着时家上下老少说这种话。
虽说时珺在时家的地位的确高,时寅有时候也要做出适当退让,但这种事大家彼此心知肚明就好,怎么能直接捅破这张窗户纸呢!
这不是把时寅的脸面往地上碾嘛!
果然,就看到他的脸色骤然一沉,怒斥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那你倒是为我主持公道啊!”
大夫人的这一句激将法激得时寅心里恼怒不已,他脸色铁青,但最终还是问了一声,“时珺,这到底怎么回事!”
硬生生把人往外拖的时珺死拽着陈梦的头发,面无表情地一字一句道:“我母亲的牌位被她丢了。”
被扯得头皮疼得整个人都在颤栗的陈梦在听到这话后愤怒的神色一顿。
她没想到时珺突如其来的暴怒是因为这个。
她还以为是餐厅里的那通对话惹到了对方,时珺心里有气,故意来闹事的。
结果……
陈梦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刚才在餐厅里她分明说过自己留在这里是要给那个贱女人上香。
该死!
她竟然给忘了。
但这也不能怪她啊!
都两年过去了,谁还会记得这件事。
要怪就怪时珺这个贱丫头竟然没死成!
否则哪里会有这一出。
陈梦在心里想了下,觉得自己不能承认,一旦承认,以时珺对她母亲那份心思,只怕自己今天是真的不能活着看到太阳了。
因此,她果断否认道:“你乱讲,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母亲的牌位是我丢的!你凭什么这样污蔑我!你放手,你放开我。你这个不分尊卑长幼的东西!”
听着这番咒骂,时珺始终眼底平静似海般从容,“你不承认没关系,我总是有办法让你承认的。”
说罢,她猛地揪住了陈梦的头发,直接就往外面拖去。
那架势看得人心头发麻。
总有办法承认……
难不成是要严刑逼供?
陈梦的头皮瞬间再次绷紧,那种加深的剧痛感让她这回连叫都叫不出来,只觉得眼前一黑。
整个人像是随时要晕厥过去一样。
再也无力抵抗。
站在门口的两名手下看到后,根本不敢上前来帮忙,他们只能低着头往后默默退了一步,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
顷刻间,雨水很快就打湿了她的衣服。
冰凉的雨水激得她再次清醒了过来。
她立刻扭动挣扎了起来,“你干什么,你要干什么?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救命!救命啊!有人要杀人啦!杀人啦!!”
看着她被这样被拖着出去,站在大厅内的时寅时寅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绷得紧紧的。
终于,他忍无可忍地猛地高声呵斥了一句,“够了!不要再胡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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