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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度文学 > 家有美妻好种田 > 第80章原来他一直怪我
 
  面上不过分显露,心里却始终憋着一口气。这口气在宋慧云坚持让他娶我的时候彻底爆发了。
“小时候我吃什么、喝什么、学什么要听你的,长大了干什么、去哪里、跟什么人玩还得听你的,现在连和谁结婚生孩子都得听你的!
“就像当年从我母亲身边抢走我一样,你从来不顾及我的意愿,也不在乎我到底快不快乐!奶奶,你根本不配说爱我!”
直到陶成蹊愤怒地踹开门离去,宋慧云还愣在原地,半晌才泪如雨下。
“原来,他一直都在怪我……”
我在旁看得心酸,连忙上去扶住她坐下:“您别伤心,小陶总就是口无遮拦惯了,脾气又大,过去就没事了。”
宋慧云眼眶通红,却还是拉过我的手拍拍:“对不起小浅,让你受委屈了。”
她知道陶成蹊不喜欢我,也完全可以预见我们之后生活的吵闹不顺,却还是强行把陶成蹊塞给了我,我想她是在为这个说抱歉。
我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这样最起码她能稍微好受一些。
不是我圣母心,而是我本来就欠她的。在我二十多年的生命中,宋慧云是第一个给我温暖的人。
3
我初入大学时,空有一腔热血和决心,却带着满身的落魄,用同学的话说,一副穷酸相。
我不怎么在乎别人的看法,以我的出身和多年的境况,若是在意,怕是早活不下去了。
但夜深人静时也会落寞,而后第无数次感叹命运的不公。
凭什么都是人,我明明比大多数都优秀,却要受尽他们的嘲讽;明明是我更好看,却要在室友们个个盛装约会时,只能戴着手套蹲在油腻的食堂后厨洗碗。
我确实不甘心,却也知道自己只能接受。这世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有时间愤恨不如多努力,人定能胜天。
就像盘子我会洗得最快、最干净,人生我也会活得最好、最精彩。
宋慧云或许就是看上了我这点不服输、不要命的狠劲和忍性。
大二时,陶氏慈善基金为我们学校捐了一栋教学楼,落成时她来剪彩,学校挑选了几个学习好、样貌佳的女生上台去举托盘和彩带,我就是其中之一。
但学校发的高跟鞋不合脚,我也是第一次穿,来来回回彩排了几次,两个脚后跟都磨出了水泡,一个已经破掉了,露出里头的嫩肉,一走一疼。
可我强忍着没做声,怕被换掉,又实在想近距离见一下传闻中的陶氏女总裁。
不似想象中的强硬疏离,宋慧云是个很温和爱笑的老人,穿着雍容得体,手上戴着一串佛珠,看起来慈眉善目。
我正正停在她面前,她从我手上的托盘里拿过剪刀,轻道了一声“谢谢”,看我一动不动地注视她,诧异地问我:“同学,还有事吗?”
察觉到自己的失礼,我窘迫万分:“抱歉宋女士,我只是太佩服您了,一直以来我都把您当做我的榜样和目标。”
她轻笑:“是我的荣幸。希望你继续努力,祝你成功!”
那一刻她眼中的真诚让我很是感动,我最拿手的就是察言观色,绝对不会看错。
没过多久,系主任找到我说宋慧云亲自过问了我的情况,表示要资助我,但是希望我日后可以为陶氏效力。
陶氏可是大公司,这一下读书和就业都解决了,我求之不得,欣然同意了,并且去了陶氏当面向宋慧云道谢。
她仍和初次见面一样和善,对于我的疑问却很郑重地回答:“我之所以看中你,是因为我那天看到了你流血的脚和挺直的脊背,很像当年的我,隐忍而坚韧。
“后来我路过时,偶然听到你的同学在嘲笑你巴结攀附、痴心妄想,你并没生气也没反驳,只是迅速换了衣服去打工。
“那时我又明白,你并不是好高骛远的人,你知道自己当下该做什么,并且会付诸行动。
“守得住初心又不浮躁,这对于许多年轻人来说都很难做到,但我确定你可以,所以我想给你一个机会。
“最后一点,你长得很漂亮,细致却不张扬,有人或许会喜欢。”
那时的我被宋慧云夸了一顿,心里窃喜,并没过多思考她为什么连外貌都要考量。
直到我毕业后顺利进入了陶氏、被安排到陶成蹊手底下时才知道,宋慧云当时是在给她孙子挑老婆的。
陶恒离婚后半年就跟女下属再婚了,很快又生了个儿子。那孩子自小聪明伶俐,很得陶恒的喜欢。
不像陶成蹊,半点没有他名字之中的雅意。虽然脑子灵光又有主意,但是很贪玩,脾气大又浮躁,还总是故意跟他老子对着干。
宋慧云至今还没放权,就是怕陶恒被枕边风吹得偏了心眼,最后把陶氏交给那个小的。
所以她才选中了我,让我先进入陶氏工作,再嫁给陶成蹊,就是为了帮扶他坐稳接班人的位置。
真不知道宋慧云对我哪来那么大的信心,但我确实压力山大。
陶成蹊那厮,一看就很难缠。
4
初见陶成蹊时,我是由宋慧云亲自领着去的他办公室,他正在聚精会神地……打游戏。
看到宋慧云来倒是还算恭敬,老老实实挨了两句训,转头对着我就横眉冷对。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奶奶派来监视我的,狗腿子!”
我垂下眼偷笑,这货比他奶奶说得更幼稚,还傻,是个直肠子。
换做别人,心知肚明就好,面上不表露、做事上伪装才是正常,哪有人像他一样,半点事都憋不住。
不过,这样的人却不难摆弄。
“小陶总说得对,我就是狗腿子,以后你要小心了,我会打小报告的!”
陶成蹊微怔,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痛快承认,整得他也没话说了,鄙夷地嘲讽了我两句就又去打游戏了。
我也坐下来,先打开手提电脑把里头的文件按照我自己的习惯分类处理了一下。
因为宋慧云的安排,我这部电脑的内容和陶成蹊的电脑是一样的,方便我帮他处理工作和商量决策。
也方便我整他,比如说趁着为陶成蹊整理办公桌时,“不小心”踩灭了他的电源开关。
陶成蹊看着骤然黑下去的屏幕,“啊”了一声,就开始慌张地弯腰检查:“这个时候停电!马上就赢了,我会被队友投诉的!”
果然在他眼里,那么多的公司项目和文件还比不上一块大水晶。
我有些恼怒,这样的人凭什么坐在这个位置,就凭他妈妈会生吗?
所以,我又踩了第二次、第三次……
陶成蹊终于觉得不对劲了,拧着眉瞪我:“盛浅你没完了是吧,让你收拾办公桌,脚怎么那么欠!”
我赔着笑脸,递上去一份文件:“那能不能请您在工作时间内,稍微牺牲一点打游戏的时间为我签一个字呢?”
他好赖话还是能听出来的,狠狠地接过文件大略看了一遍,利索签了字才龇着牙骂我:“别以为奶奶看中你就了不起,你不过就是我家的一条狗,也敢对着主人乱叫!”
我仍旧是笑:“这话没错,不过狗也只向喂它骨头的主人摇尾巴,要是谁喂它屎吃,就是对它的不尊重,那狗也是要咬人的!”
陶成蹊皱皱眉:“狗不是吃屎的吗?不是还有句俗语叫什么来着……”
我下意识接口:“狗改不了吃屎!”
“对,就是那句,”陶成蹊说完才反应过来,拍着桌子站起来嚷嚷,“盛浅,你骂谁是屎呢!”
我也很茫然,我那么完美的含沙射影的语句范本,怎么就跑偏到了如此粗俗的地步……
陶成蹊就是这样,总是在莫名其妙的地方打岔,再后知后觉地着恼,让我很是措手不及,制定的计划也一再搞砸。
我一度怀疑这是他针对我的应对之法,时间久了才发现,他就是单纯的呆萌。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但是还算有趣。
大概是遗传了陶恒的乐观,陶成蹊成长得还算顺遂,只以他本人来说还是乐呵的。至于别人那就与他无关了,他也从来不在意别人的感受。
宋慧云的,还有我的,更别提他那风流的爸、看不顺眼的后妈还有便宜弟弟了。
这骨子里的自私也同陶恒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是,陶成蹊要心软一些。
听起来很矛盾吧,但他就是这样的人。
脾气来了会骂人,什么难听说什么,但是也会后悔,可又不想道歉,便会在其他地方做出些补偿,沉默而执拗,不需要对方知晓。
这点我深有体会,并且是切实的受益者。
在我发现了他这个弱点以后,立刻决定加以利用。
先挑起他的怒气,故意顶嘴刺激他到口不择言,然后再默默忍受,并且不去向宋慧云告状。第二天继续若无其事地任劳任怨,如果能顶着两个红肿的眼睛效果更佳。
那么,陶成蹊必然会在下一次冲突时对我有所让步。到后来,他几乎不会跟我作对了,工作上认真踏实了很多,人也稳重了不少。虽然偶尔还会骂人,但是再也没说过让我滚蛋。
他知道我是为他好,同样,我也知道他是有口无心,所以被他骂时也不会真的生气。毕竟我受过的恶意太多了,他这种还会自我反省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我甚至觉得,如果不是宋慧云非要我们结婚,我和陶成蹊会成为很好的伙伴。
因为父母离异,他对婚姻本身就非常抵触,加之我又是一个很强势的人,像极了他的奶奶和妈妈,必定会让他心生抗拒,甚至蒙上阴影。
最重要的是,他受够了被控制摆布。工作上宋慧云派我插手扶持他,他姑且可以接受,但是婚姻是他自己的事,想找一个喜欢的人不过分吧,却还是不能自己做主,他怎么能不生气呢!
我完全可以理解,也劝了宋慧云很多,甚至僭越地提出了让她打消这个念头,她却很坚持,还以为是我对陶成蹊有误会。
“小浅,成蹊只是有些任性,但他心是好的。就像他再跟我生气,晚上也一定会回家,就为了不让我担心自责。”
我叹口气,没再说什么。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关于陶成蹊,我甚至比宋慧云了解得更多。
进公司第二年的年会上,我作为陶成蹊的特助跟着他一起参加。
中途我有点喝多了,便偷偷去了卫生间吐,隔着挡板听到外头两个女同事正在谈论我,无非就是什么靠关系、献媚之类的龌龊话。
我努力让自己不要去听,可那些辱骂却像钉子一样往我耳朵里钻。
我咬咬牙,正要推门出去,就听到卫生间门被“咣当”一声踹开了。
陶成蹊站在门口骂:“站在洗手池都听到你们在这诋毁同事了,整天干工作不认真,给人泼脏水倒是一流,那你们还坐什么办公室啊,去扫垃圾好了,顺便把你们自己也清走!”
女同事诚惶诚恐地走了,剩下我蹲在隔间里差点笑疯。陶成蹊这毒舌,出去骂街都不能输。
“还不出来!”
我收了笑,推门出去,就被陶成蹊瞪了一眼:“本事呢?能耐呢?平时跟我叫板不是一套一套的吗?刚才哑巴了?”
“我那是不愿意跟她们计较,她们什么都不如我,还不得允许她们比我更讨厌一点嘛。”
陶成蹊嗤笑一声,我跟在他身后问:“你是特意来找我的吗?”
“我是来上厕所的。”
“那你堂堂小陶总还偷听女厕所墙角!”
“我还不是看你喝太多了……”陶成蹊说到一半蓦地顿住,转过头去,“怕你撑死!”
我抿着唇笑,下一秒,一件带着体温的西装披在我肩上。我低头才看到,刚才洗脸时胸口的白色衬衫都湿透了。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
花多少钱难唱,我现在是经常。
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淌。
也一样,你的牛儿在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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