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房间里。
过了许久,慕锦还是睁开了双眼,看了看身边空空的位置,思绪繁乱的不行。
在车祸发生之前,她一直觉得厉沭司对她是男人对喜欢他多年女人的占有欲,但是车祸之后,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对她的感情的真实——
他是真的深爱她。
如果一个人可以不顾生命危险去救另一个人,只能是为了爱。
可是……
慕锦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眉心。
她理清了厉沭司对自己的感情,却理不清自己对他的感情。
自从哥哥出事以来,她对他的心思早已经从年少轻狂的迷恋当中抽离出来,谈不上不再爱他,只是,这种爱无法凌驾在亲情之上。
哥哥的死,如迷雾般层层弥漫,她甚至怀疑过他是害死哥哥的凶手,那个时候,她抗拒他,强迫自己不要爱他。
当命运阴差阳错的将她重新送到他的面前,剥去爱情华丽的外衣,让她一次又一次饱受着爱的折磨,被他虐得遍体鳞伤的时候,她抵触他,无法爱他。
而当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时,他不顾自身安危三番两次的救自己于水火的时候,她承认自己深埋在心底的那份爱,已经死灰复燃了。
但是,爱与不爱,对她来说仿佛是个死命题,无法解开。
她摸了摸肚子,陷入了无限的纠结当中。
……
厉沭司推开了房门,刚好见到慕锦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出神。
“怎么醒了?”
慕锦从无边的思绪中回到了眼前,眼神落到男人身上,没有把真实的想法说出来。
“太多的事情搅在一起,脑子有点乱,睡得不踏实。”
“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去想。”厉沭司阔步走到床边,凑到了她的身旁躺下,“一动不如一静,才能以不变应万变。”
到底是经历过风浪的男人,什么事情都可以这样云淡风轻。
慕锦点了点头,索性什么也不去想。
厉沭司搂她入怀,一双墨眸幽深的凝着她,“你现在既然无事可做,不如和我一起做点什么,嗯?”
慕锦觉得她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难以理解的看他,“你怎么总是想这个?”
厉沭司咬了咬她的耳垂,“只能看不能吃的滋味,很不好受。”
他为了她隐忍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可以天天睡在一起了,现在又因为流产,还是不能碰。
不过好像很快就能了……还有十天。
还有十天,十天……
男人俊美的脸庞在她的眼前逐渐放大,两道热情的视线让她难以忽略,“大白天的,不要胡思乱想。”
她的朱唇微启,让他更加情难自禁。
他蓦地噙住她的娇嫩欲滴的唇瓣,放肆的亲吻起来,气息渐渐变得不再平稳。
许久他才放开了她,呼吸急促,“慕小锦,我以后一定要让你加倍补偿我!”
慕锦:“……”
……
晚饭的时候,周嫂只做了几道清淡的小炒,因为午饭前刘营养师就从少爷那里,请来了一道禁止给少奶奶进补的“圣旨”。
她无奈的将鸡汤放到了一边,没有给慕锦单独盛出来。
少爷少奶奶吃饭的时候,周嫂一直站在不远处观望着。
她发现少奶奶今天的胃口不怎么好,只吃了半碗米饭,便放下了筷子。
周嫂想让慕锦喝一碗鸡汤,但当她看到虎视眈眈的刘营养师紧紧盯着她的时候,她只能作罢。
很快,少爷和少奶奶吃完了,周嫂将碗筷一起收拾进了厨房里。
刘营养师趁周飒洗碗的空隙,给慕锦盛来了一碗汤,“少夫人,你喝点田螺汤,下下火。”
慕锦远远地就闻到了一股怪味道,她的脸色变了变,态度敷衍道:“先放那吧,我吃得太饱了,暂时喝不下。”
厉沭司见她搪塞,问了句:“不想喝?”
“少夫人多少尝一尝。”刘营养师面露笑容,信心满满,“这道汤我专门用了我们S市的虎眼泉的水煮的,整整煮了一下午,味道十分鲜美。”
这可是她多年来的独门菜式。
慕锦抽了抽唇角,扯了个谎,“不好意思,我这几天要来大姨妈了,喝不了这个东西。”
厉沭司却皱了皱眉,问道:“你月经不应该是月初的时候来么?怎么会是这个时候?”
他竟然记得这个!
慕锦微微睁大了眼,心更虚了,“因为……因为我做了流产,所以有些紊乱。”
她怕他再问下去露出破绽,只得绷起小脸,声音里带着不悦,“而且我为什么一定要喝?不喝不行么?过段时间喝不可以么?”
厉沭司倒真的没再说什么了。
女人生理期前后的情绪会很暴躁,这是慕锦的正常生理反应。
于是,他颇有耐心的解释道:“刘营养师说你最近的进补得太多了,会上火。既然你不舒服,那就不喝了。”
他看了营养师一眼道;“撤下去吧。”
刘营养师倒没什么感觉,“少夫人既然要来月经了,确实不适合喝寒凉的东西。等少夫人经期过了,我再给少夫人炖汤喝喝。”
她端走了田螺汤。
餐桌旁的慕锦,小脸依然紧绷着。
厉沭司不由笑她。
这么多年来,她从来没有改变过生理期爱发脾气的坏毛病。
“你每次来这个肚子都会很痛,要不要我抱你上楼去休息?”
慕锦的目光落到他拆线不久的手臂上,凉凉的道:“你的手还没好彻底,还是歇着吧。”
“怕我抱着摔到你?”厉沭司牵过她的小手,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我背你好了。”
还没等她拒绝,他就站起身来,将她背到了身后。
啊——
慕锦一阵惊呼,男人的大手反扣着她的背和腿,已经迈步朝楼上走去。
他的后背很温暖,犹豫了一会,她还是将脸轻轻地靠了上去。
……
一夜过去,厉氏公司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警察局里关押的两个女人,一口咬定是厉夫人在幕后指使,死不改口。
单凭柳姝和蒋茗的一口之词,和她们手中的一沓资料,没有其他的实质性证据,虽然无法证明厉夫人是否参与雇人做假证的事情,更无法证明她是否涉嫌杀害慕向南,但警方依然不能放过这样重要的线索。
所以,今天一大早,厉夫人又接到了警方的电话:“不好意思厉夫人。我是负责慕向南一案的警察,请您立刻到警察局协助我们调查。”
厉夫人冷着眉眼,声音还算是客气的,“昨天不是已经说清楚了么?”
对方回道:“是这样,经过昨天的审讯,两个证人一致指证您是指使者,有些地方我们需要您配合,所以……”
“好吧。”
厉夫人答应了,她撂下了电话,微微蹙起了眉心。
这两个女人居然这么难缠……
到底是谁指使她们乱说话的。
其实厉夫人也不用特意去,但慕向南死亡案关注的人太多,她要是不去显得心虚,但这样的胡搅蛮缠她肯定是不允许的,争取这一次解决掉。
厉夫人到了警局,因为没有真凭实据,她在警察局里重新做了个笔录之后,就出来了。
她刚出警察局的大门,门外早已等候多时的记者们一下朝她涌了过来。
“厉夫人,据传您涉嫌杀害慕向南一事,是否属实?”
“您为什么要做假证呢,是否是收购慕氏公司的一种手段?”
“请您谈谈杀害慕向南的心理历程好么?”
……
厉夫人看着黑压压的一众记者,有些措手不及。
事态的发展,比她想像的严重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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