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初我看着这几天天气很不错,不如我们带着小曦一起去乡下玩儿两天吧,你从前不是最喜欢雨后泥土里的青草味道吗?”
天刚刚亮缪卫朗就醒了过来,走到窗子边去一看,发现昨晚下了一夜的雨,空气清新了不少,便回过头来一脸笑容地看着还在“床”上的路初。
“我不想去”
路初却没有什么兴趣,连想都没想就一口回绝了他。
“去看看吧,我们一家三口好久没有在一起放松过了,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放过呢!”
缪卫朗走过来坐在她身边,脸上仍旧挂着淡淡的笑容。
“我跟你说了不去啊!”
路初非但没有被说动,反而还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
“好吧好吧,不去就算了。”
缪卫朗一向不喜欢勉强路初,所以也就没有再坚持下去有些失望地重新走到了“床”边,默默地点了一根烟。
他从前是不抽烟的,可是自从跟路初回到C城来以后,没多久就学会了,烟瘾还越来越大。
人在逼迫自己向自己妥协的时候,压力都是很大的,所以需要一些东西来排解或是寄托。
缪卫朗在某一天的这个时候从“床”上起来的时候,突然悲哀地发现,自己好像无法掌控自己的情绪了。
他就像现在一样在窗边愣了一会儿,然后找人给自己拿了一包烟,看见烟在自己手里被点燃的那一刹那,他突然觉得好受多了。
也就是从那一天起,他的烟瘾一发不可收拾。
“爸爸爸爸,你起“床”了吗?今天是周末,可以陪我一起出去玩儿吗?”
他手上的那支烟才抽了一半,就听见路曦怯生生地在敲门。
“你等一下,爸爸马上就来。”
缪卫朗听见路曦的声音的时候,眼睛不自觉地亮了一下,用最快的速度掐灭了手上的烟,走过去帮她打开了门。
烟是他的排解,而还懵懂无知的路曦是他的寄托。
“带她去收拾一下,我们一起出去玩儿吧你不是想要去乡下吗?”
路初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似的,下“床”一边往梳妆台走,一边淡淡地对缪卫朗说道。
“真的吗?”
缪卫朗原本以为路出真的不会去了,她决定的事儿,不管大小,都很少改变过。
“不去就算了。”
路初正在对着镜子看自己新长出来的两根儿眼纹,语气仍旧淡淡的。
“去,当然要去啊!”
缪卫朗的声音突然兴奋起来,落在路初的耳朵里,却让她莫名其妙地觉得有些心酸。
缪卫朗只要能达成自己微不足道的心愿就能开心成这样,而自己却连写一点儿开心的权利都不愿意给他,她闭上眼睛,不愿意再看见自己的脸。
因为镜子里的那个人跟从前的她已经没有丝毫相像的地方了,从前的她天真烂漫,而现在却变得不择手段起来。
有些时候她觉得自己有些太为难缪卫朗了,但更多的时候,她又觉得为心爱的人复仇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小曦爸爸和妈妈带你去乡下玩儿好不好,那里有一大片一大片得向日葵花田,你不是最喜欢向日葵吗?到时候我们小曦啊,一定会很开心的!”
缪卫朗心里乐呵呵地,蹲下身去一脸兴奋地对路曦说道。
“哇!真的吗!”
路曦一听说有自己喜欢的话,一下子开心得不得了,不由得惊呼了一声。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要做一个淑女,不能大喊大叫?”
路初被路曦的尖叫声惊了耳朵,转过头来一脸冷漠地说道。
“对不起妈妈,我错了。我下次一定会记住的。”
路曦看着路初皱着眉头,便知道自己做错了,小心翼翼地开始道起了歉。
“知道错了就好,赶快去换衣服吧,难不成你想穿着睡衣出去玩儿。”
路初看着路曦睁着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的样子,一时间不忍心再责备她。
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只是听起来还是让人觉得有些冷漠。
“小初小曦她还小,你对她应该要多一些耐心。”
缪卫朗看路初一大清早就又开始对路曦凶巴巴的忍不住劝她道。
“她又不是我亲生的女儿,我这样子对她就应该知足了,还想要怎么样?”
路初当初完全是把路曦当成工具才领养的她,所以对她也没什么感情,听见缪卫朗劝自己,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
“就算她不是我们亲生的,可是也跟着我们这么久了,难道就一点儿感情都没有吗?“
缪卫朗觉得路初越来越偏执,就好像是在逼着自己狠心,便忍不住说道。
“我……”
路曦刚刚想否认,脑子里却突然闪过刚刚路曦可怜兮兮站在这儿的样子,心里有些难受,没法儿再嘴硬,一时说不出话来。
“爸爸你看我的裙子漂亮吗?你说要去看向日葵,我就穿了一条有向日葵的裙子。”
路曦换好了衣服,蹑手蹑脚地走到缪卫朗的身边,小心翼翼地问他。
“当然好看了,我们小曦穿这条向日葵的裙子最好看了!”
缪卫朗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有些难受,笑着夸了她两句。
“真的吗?”
路曦一听一下子就高兴得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轻轻地在缪卫朗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小曦对不起啊,刚刚妈妈不应该那么凶地对你说话。”
路初看着路曦脸上灿烂的笑容,一下子觉得愧疚得不行,小声地跟她道歉。
“没关系,我知道妈妈不是故意的,妈妈只是心情不好,小曦做得又不对,所以妈妈才骂小曦的。”
路曦一听,很懂事地回答路初。
“妈妈不用跟小曦说对不起小曦不会生妈妈的气的,只要妈妈愿意继续让小曦留在这儿就行。”
路曦愣了一会儿又一脸认真地说了一句。
“好,妈妈绝对不会不让小曦的,小曦乖乖的啊,妈妈以后不骂你了。”
路初听见路曦这样说,终于再也绷不住了,走到她面前,在她的小脸蛋儿上亲了一口,非常感动地看着自家女儿。
她原本也不是个多狠心的人,这时候就更没有办法狠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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