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饱吃了一顿,顾轻舟精神抖擞。
屋子里静悄悄的,原来众人都在看她。
她吃得专心,没有留意。
“……谁的病情最厉害?”顾轻舟吃饱喝足,就和五先生等人换了个地方说话。
同时,她发现齐师父已经走了,估计是安顿司行霈去了。
顾轻舟混在这群陌生人中,没有半分惧意。
她很认真询问,然后打量他们。
年轻人气色都还好,三十岁往上的人,多半脸色蜡黄。
心瘕这种病,是在胸口长一个东西,其形若桃,肤下有流质,发黑,患病者肌肤蜡黄。
等心瘕的毒发到了一定程度,它四周的肌肤都变得透明般薄,就会毒发身亡。
五先生让几位生病的人褪了上衣,站成一排。
顾轻舟一个个看过去,因为他们的情况是最严重的,那些毒瘤上的肌肤呈现半透明。
顾轻舟道:“五先生,您听说过我会治,那您听说过我怎么治吗?”
五先生道:“听说过,不过每个人说法不同,我不太相信。”
顾轻舟就当着五先生和诸位病患的面,再次说了一遍。
“……我们师徒手里,除了前人医案记载,就只有两例。我师父第一次治,将病人治死了,那是个年轻人。
后来,我师父去了病人家中,跟病人的妻子商量,能否将遗体给他钻研。病人的妻子说,假如我师父钻研明白了,以后多救一个人,就是他们家的造化,所以同意了。
我师父反复将那人研究,提出一个思路,就是让心脏停止跳动一分钟。一分钟之后,进行心脏复苏。
这一分钟之内,我需要用力挤出脓血,不留半分。后来,我依照师父的笔记,治好了一例。”
众人心中骇然。
五先生也沉默了,似乎在沉思这话。
顾轻舟就继续道:“这是我们师徒全部的经验。我们只遇到这两例,不知病因,只知道毒瘤中的脓血会流回心脏,经过心脏扩展。”
众人表情都惊悚。
顾轻舟一边打量着他们的表情,一边不停止说话:“治疗此病,首先体内不能有热邪;其次,心脏会受损,故而老年人没了机会;再次,哪怕是挤出脓血,也未必就能活命。
一旦戳破了心瘕,救治失败就再也醒不过来。而不去管它,至少还有大半年的命。你们要考虑清楚。”
生死攸关的时候,没有人是傻大胆。
五先生对无言道:“你请神医出去喝茶。”
顾轻舟就暂时退了出去。
无言话特多,只要不在他曾祖父跟前,他就絮絮叨叨似连珠炮。
跟这样的人相处,也有个好处,就是不需要接话。
不是顾轻舟不想接话,而是她插不上嘴。无言自问自答,说得热火朝天,宛如放出了两百只鸭子。
他把顾轻舟领到了另一处山洞,点燃了火把,跟顾轻舟说:“这是我的家。”
然后,依旧没有给顾轻舟说话的机会,他就开始讲述他这个山洞的来历,是怎么挖的,如何修建的,他父母兄弟等全在另一边山崖,只有他跟曾祖父住在这边等等。
顾轻舟很想问他:如此高强度的说话,嘴巴不酸吗?
她心中还在想心瘕,耳边却一静。
这一静,静得顾轻舟吓一跳,连忙去看无言,就瞧见无言正在看她。
“怎么了?”顾轻舟不解。
“我是问你啊,你是哪里人,家里可有父母兄弟,什么时候学医的?”无言道。
他说是问,不知不觉问题越来越多,他开始自问自答,不需要顾轻舟开口,他又接连不歇的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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