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长官,您不同意我的判断吗?”牛怀古问。
顾轻舟道:“不同意。”
牛怀古一梗。
“我要和孙瑾谈一谈。”顾轻舟道,“等我谈完了,我再告诉你结果。”
牛怀古没办法,只得让顾轻舟进去。
孙瑾的眼睛已经哭肿了,脸上露出了灰白色,又急又惧:“长官,您要给我伸冤!我是冤枉的,真是冤枉的,我没有杀人。”
顾轻舟拿起桌上的文案。
她看了眼,这才问孙瑾:“警察去调查过,这箱子是你自己买的,凶器就在你箱子里,有什么可以狡辩的?”
“不不,您听我说!”孙瑾急急忙忙道,“这个箱子不是我的,而是裴诫的。”
她怕顾轻舟不相信,不等顾轻舟说话,她的声音越发大了:“裴诫去世的那天上午,他说要出去散散晦气,约我同去。
我知道他带了不少的钱,就打算用相同的箱子,然后换掉他的。我每次跟别人出去,都会拿点东西回来,这是我的习惯。”
她也是个惯偷。
不过,她是偷那些男人的。
“我们先在码头约好了,但是他忘记了拿护照,临时开车回去。我等了很久,见他一直不来,就拿了他的箱子走,顺便把我的箱子留在船上。
假如他非要去找,那么他找到的箱子,也会以为是被船上的人掉包。我原本是打算回程的时候再调换的。
没想到,等我拿回家,却发现这个箱子里居然有把带血的匕首。我害怕,怕说不清楚,而且裴诫也出了车祸,我这才想着扔掉。”
孙瑾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偷窃是她的习惯,她从小就爱顺手拿点什么。因她生得漂亮,男人哪怕是知道了,也装作不知情,给足她面子。
裴诫上次出去,用的皮箱是崭新的,孙瑾预料到他这次还会用,故而买了个一模一样的。
果然如她所料。
“他既然是出去玩,怎么会不带护照?”顾轻舟问。
孙瑾突然定住。
她把顾轻舟的话放在脑子里,层层过滤,然后打了个寒颤:“你是说……”
裴诫这次约了她出去,就是想嫁祸给她?
“不,也许他……”孙瑾努力想要找个合适的词,“我不知道,也许他真的是忘记了。他最近很慌乱,一直过得稀里糊涂。”
顾轻舟打断了她。
“孙小姐,凶器在你的皮箱里,又是警察们亲眼看到你丢弃。现在裴诫死了,你的话可信度就不高了。”顾轻舟道。
孙瑾看着她的眼睛,突然站起来,想要捏住顾轻舟的手。
但她是被抓过来的,一直拷着,刚站起身又跌坐了回去。
“您要相信我,您也是女人,您替我做主!我真没有杀人。”孙瑾痛哭道,“我真的没有。”
顾轻舟从审讯室里出来。
她刚走出来,牛怀古和几名警察就都围过来。
“司长官,护卫司说此事您负责,您拿个主意吧?”牛怀古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报社可是蹲了好几天,孙瑾被抓时已经泄露了细节,再不结案,咱们护卫司署就名声扫地。
英国人懒政多时,他们不会听解释,出事了只会一张被子盖过,把所有事都压下,可能会取消护卫司署的警察分局。”
他在给顾轻舟施压。
华民护卫司署,维护大多数华民的利益。
若是因为顾轻舟的决策失误,导致此机构崩溃,以后华民区的事务处理起来更加复杂,他们会怪顾轻舟,顾轻舟在新加坡就混不下去了。
而且,裴家也在等结果。
顾轻舟却道:“我不同意结案。孙小姐不是杀人凶手,如果将来凶手浮出水面,护卫司署的威信更是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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